“你怎么看上去这么颓?”查理舅舅问我。“这样吧,你跟我去次哥斯达黎加,我们给你找个十五岁的小妞,开心一个周末,保证你心情大不同⋯⋯”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也许他只是那天难得一见心情靓,毕竟,那天也是圣诞节。
人们说旅行让人开拓眼界,成为一个更好的人。说这话的人一定没见过我的舅舅查理。他的足迹遍布这星球的每块大陆,还住过一些我们听都没听说过的地方。他绝不会认同这些心灵鸡汤。有一年他在瓜加林岛上工作,那是北太平洋小国马绍尔群岛共和国的领地(Kwajalein,你可以先去谷歌搜点图片看看这个地方)。那年他给我妈寄了份礼物,随信贺卡上写道:“送给你一份年历,里面画的岛屿像是热带仙境,实际上这真是个破地方。圣诞快乐!”
查理舅舅属于另一个时代,那个时代的许多东西和现在相比,都很,怎么说呢,不同吧。现在看来,那时候的美国人,或者说广义上的西方人,把第三世界当成冒险岛。“南美洲七十年代可好玩了,如果你有美国护照,人人都以为你是中情局特工,争著拍你马屁。你可以为所欲为!”查理舅舅这样描述那个年代。
那种思维模式是殖民地时代的产物,对于西方人而言整个世界都被看作是攫取资源、建功立业的大舞台。哪怕到现在,类似想法也依然影响著西方文化。东印度公司已经不在了,但从《所罗门王的宝藏》(1955年的美国电影)到《印第安纳琼斯》系列再到《古墓丽影》系列,这种意识形态仍然一脉相承:整个世界都在等待我们发现、发掘、甚至偷盗:每个地方的土著都比西方人落后五百年,他们无法弥补这一差距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弥补差距的能力,不过他们配戴的那些首饰倒是挺好看的⋯⋯
美国总统罗斯福认为正是殖民主义思维造就了第二次世界大战,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尝试瓦解大英帝国。二战结束后,对土著人的战争不再在光天化日之下进行,它慢慢变成一道影子,滑入丛林之中。冷战(这个名字蛮荒谬的,因为冷战中的实体战往往都在不冷的地方进行)开启了一个由间谍、暗杀和冒险组成的黄金时代。但冷战并非只是普通美国人横行霸道,“丑陋的美国人”这一形象既来自当时美国人在世界各地蛮横无理的个人形象,也和美国政府在国际政治场域对其他国家地区的颠覆和剥削有关。我的舅舅查理成年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其他国家渡过。家里不少人一度怀疑他是个间谍,不过很快我们意识到他真的只是个空调维修师。那份工作让他有机会在六七十年代就去沙乌地阿拉伯、哥斯大黎加、伊朗等等地方生活。
每次我玩《孤岛惊魂》(Far Cry)时,总会想起查理舅舅。
从一到四:种族主义进化论
2004年,《孤岛惊魂》系列第一部问世。玩家扮演杰克·卡佛,前特种兵战士(为什么从来没有游戏能让我扮演一下前打字员)。离开军队后,杰克在一个热带岛屿做小生意,给游客租借邮船。游戏里,杰克需要面对一群雇佣兵、一个需要拯救的女记者还有一个邪恶的科学家,他不得不暂停生意,重拾枪弹。
在2008年发布的《孤岛惊魂2》中,我们则要解放一个行将崩溃的中美洲国家,对手是邪恶的军火商。游戏中,我们一边在开放世界里做任务,一边解放受压迫的人民,还要和频频来袭的疟疾斗争。这部作品添加了大量的武器和汽车,还给玩家安排了一群种族各异的NPC“兄弟”助阵。当然在游戏广告中,这些兄弟没怎么露脸,画面上的人物看起来还是很像前作中的杰克。
据说,游戏开发者在肯尼亚生活了“整整两个星期”做功课。在我看来,这两个星期的功课应该都在研究军火和射击原理。《孤岛惊魂2》的枪枝和射击部分非常先进,它们可以帮你轻易烧掉一片又一片非洲草原,杀光你的敌人,也可以让所有平民瞬间无家可归。无论你选择做什么,游戏通关时,你都会要为自己的行为赎罪——相信我,如果你坚持打到最后,那你要赎的罪根本数不清。
2012年的《孤岛惊魂3》主线围绕一个叫杰森·布洛迪的男人展开。杰森和朋友被邪恶的海盗王绑架,海盗王要把这群美国人当成白种奴隶卖掉——游戏里没用白种奴隶这个词来称呼杰森,但他和他的朋友的确都是白人,当然啦,海盗中的二把手瓦斯本人也是白人,一把手豪特·沃克也是白人。这样而言,《孤岛惊魂3》好像并非一部种族主义作品,至少游戏里的坏人不全是褐色人种。不过,土著海盗虽然人多势众,却无人拥有一点领导能力。而土著反抗力量从海盗手上夺回岛屿统治权时,依赖的也是中情局和白人医生。
土著反抗力量的女领袖斯特拉则深陷情网,爱上杰森,为什么呢?大概因为他是白人吧,要不然就是这个女性政治领袖就是相信随便一个白种渡假客真的会是某个神话英雄的转世,并会拯救她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的同胞,把这些苦难的土著从其他白种人手上救出来;要不就是那个神话英雄的灵魂闷得无聊出去开趴踢,一不小心遇到也在滥喝的杰森?谁知道呢!反正《孤岛惊魂》的世界根本没有底线。这样奇怪的性故事当然有著精明的市场营销目的。也许把游戏的目标用户描绘成宅在家里的肥胖老处男有点过分,但当这群宅男恬不知耻地起身为《孤岛惊魂3》里让人恶心的殖民主义性别刻画叫好时,我觉得说他们两句也不算过分。
杰森·布洛迪不是一个前特种兵,他也不是一个超重的老处男。他是个随心所欲的富二代,那种地球上幸运的少数派。但他很快就能像特种兵一样掌握搏击技能,并比身边所有(矮小褐黄的)土著还要了解当地情况——哪怕其中一些土著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雇佣兵。《孤岛惊魂3》还有一个手艺系统,你可以把动物皮做成背囊什么的,还有一些当地人几千年来熟悉的技巧,比如收集野花做成药物。不过比起当地人,一个来渡假的白种人做起这些事情显然更酷更新鲜。也只有这个白人才能想到动物皮可以做容器装载手榴弹!随著游戏演进,他的小臂上还会长出一个当地酷炫纹身。而且游戏里纹身是用当地语言拼写的(是tatau不是tatoo喔),谁能说《孤岛惊魂》不够贴心呢?和斯特拉那点破事儿,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
2014年的《孤岛惊魂4》则将背景设置在凯拉特(一个虚构的喜马拉雅山脉国家),男主角阿杰·盖勒是一个凯拉特裔的美国人,他在返乡之旅中遇到当地人民反抗统治者“明”的运动。阿杰的父亲莫汉·盖勒就是当初组建叛军的人,而他的妈妈则和明有一段风流韵事,还生下和阿杰同母异父的女儿,因此全家不得不流亡美国。如果你跟不上故事节奏,不妨理解一下创作者的流畅思路:第三世界太落后了,每个人都和每个人发生过性关系,包括统治者的得力手下云娜也很快对美国来的阿杰产生性趣。
也许,这也是因为阿杰是个美国人,谁知道呢?阿杰不是军人,但和前作里的杰森一样,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学会狩猎、搏杀,还有开飞机。也许,领导叛军对付强大的职业军队、然后推翻喜马拉雅政权本身,就不是一件难事儿把。反正不比让一个当地女孩三下五除二就脱得一丝不剩难。记住,阿杰是个美国人,哪怕他是凯拉特裔。除了主线任务和浪漫故事外,在凯拉特玩家还有不少事可以忙。比如用当地植物练练丹,弄点报应点数,宰杀一些濒临绝种的动物之类的。
育碧公司为凯拉特开发了一套“虚构的神话和虚构的宗教”,游戏里的当地人把这些虚构的东西成为“夸张”的地方。然而,这些虚构的发明仍然看得出与真实的喜马拉雅地区社群的(以及肤浅的)雷同之处。游戏甚至有一整套任务发生在梦境里,玩家在梦里终于发现那神秘的香格里拉,里面有自然奇迹、受过训练的猛虎和长著一模一样脸的邪恶的褐色人群。当然啦,这只是个游戏,而且你、阿杰也是个凯拉特人啊。开发商表示希望玩家能够觉得阿杰很亲切。我们怎么会不觉得呢?他有枪、有钱,女人一见到他就袒胸露乳。也许《孤岛惊魂》的问题在于它太觉得自己是个后现代的反讽作品,讽刺种族主义。那么问题来了,反讽性种族主义还算是种族主义吗?我不知道,反讽性喜剧还算是喜剧吗?
绕道21世界美国怪现状
“哥斯达黎加是很好啊,但是有时候那里也很无聊,”查理舅舅在某次感恩家大餐上这样说。
“有时候,到周末我们就开车出去,车上装满酒和枪,一路开到巴拿马,再找几个妓女⋯⋯”
当我们追问后来怎么样,他说:“在巴拿马,人人都有枪,你在路上开车就有人开枪射你,你也得回敬几枪,不然也不礼貌呀。”他邪气地笑笑,一口干掉又一杯自由古巴鸡尾酒。
在《孤岛惊魂》的世界里,我已经在好几个第三世界里兜风,也开枪杀了不少人,这些人大部分长得跟我不一样,或者说跟我扮演的角色长得不一样。直到第四部《孤岛惊魂》,杀人的和被杀的角色才出现了种族相似性,然而这个设定仍是欲盖弥彰,因为第四部《孤岛惊魂》也让玩家扮演的角色直接成为了半美国人半土著(而本质上还是美国人),也就是说前作里常见的本地领袖最后都被白人取代了。
我打了整整三代《孤岛惊魂》,都在忙著对付褐色人种构成的邪恶势力,也许是巧合吧。所以,当我知道《孤岛惊魂5》背景设置在美国蒙塔纳洲,第一反应就是“终于有机会在游戏里杀几百个白人了!”
美国的西北部一直是白种至上主义者和末日危机论信仰者的避风港,这两群人都相信美国将会被某个毁灭性的事件改变:前者相信这毁灭性事件就是一场种族大战,后者觉得肯定是核灾难,不过二者之间的重合度很高。一想到《孤岛惊魂》的刀枪大砲可以对准这群傻蛋,我就兴奋不已。
然而,打开游戏我才发现,《孤岛惊魂5》还是谨小慎微地绕开了这些21世纪美国的怪现象。在这个系列的第二、三、四代游戏里,我不停颠覆(褐色人种)政权,因为游戏告诉我这是我应该做的。到第五部,我扮演一个执法工作者,要拯救我所在的县(以及美国政府和法律),让它重振荣光,要从一个邪教手上救出被蒙蔽的同胞。虽然这次的坏蛋看起来是“我们”的一员,但定睛再看一遍,坏蛋还是“他者”。如果这个故事的背景被设置成中国,那我扮演的就是对抗法轮功的武警战士。
另外让我觉得讽刺的还有《孤岛惊魂5》的武器店,所有武器都被放在野餐桌上供人选择,不但有手枪,还有机关枪,甚至火箭炮!不过的确,现实中美国人可以在沃玛特买到手枪,所以这也是写实主义吧。而更写实的部分还在于,当游戏不停嘲笑末日论者有多么离地,它本身则在鼓励玩家扮演滥杀无辜的枪手。有不少评论批评开发者闭目塞听,在最近多起大规模枪击案件面前,仍然做出一个可以酒后开车、扫射(白种)当地群众人的游戏。像不像查理舅舅描述的巴拿马之旅?只不过这是个游戏,我们没有杀白人,我们杀的,以前是褐色人种,现在是白人里脑子不清楚的那批。我们没有杀自己,我们要灭掉的始终是别人。
这一切荒谬的因素最终让我选择在《孤岛惊魂5》里扮演一个非裔美国女人。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指挥她端起枪冲到一个白人面前直接爆头。那感觉很奇妙,很爽。很久以前我就想知道,对于那些不是白人的玩家而言,当他们看到自己的种族、性别、国籍和游戏里的反派一样,而自己要扮演白人杀掉自己,那是什么感觉。是的,我知道游戏只是游戏,不是真的。如果大家对于这一切真的那么无所谓、那么宽容的话,我希望《孤岛惊魂》之后出一集僵尸资料片,僵尸全都长成一个样:半死不活的的白种男人,穿著波罗衫和卡其裤,挥舞著反犹火炬,嘴里嘟囔著:“犹太人永远不能取代我!”然后我举起火焰喷射筒送他们归西。
《孤岛惊魂5》也有努力拥抱多元文化主义,比如在游戏的邪教里就有几个非裔美国人,他们横行在蒙塔纳洲,和他们的白人邪教兄弟一样人人都有枪。作为一个求学于于种族研究系的博士,我负责任得说,这些事非裔美国人在美国不是做不了就是不会做,就算一万个非裔里有一个要这样发疯,他也不会跑去大西北搞事。这个设定让我想起打《孤岛惊魂3》时,找遍热带渡假岛也没找到一个白种兄弟会/姊妹会的积极份子,或是在《孤岛惊魂4》把喜马拉雅翻个底朝天也没看到梳著脏辫的白种富二代揹包客——我还指望著把他们一把火烧干净呢?你说什么,我这个人也太可怕了?嘿,不是说好这只是个游戏吗?
一白遮百丑
玩游戏的时候我想当然认为,《孤岛惊魂5》里肯定也有大量的裸体镜头。没错,蒙塔纳很冷。但是喜马拉雅就不冷吗?那里的女人看起来都急著脱光光啊。我对于裸体的执著,并非出于欲望,而是强迫症。像前几集里的女Boss或是NPC一样,第五部里也有一个立场暧昧的女角色,费丝·席德。但是游戏没有做出让费丝宽衣解带的决定。但这仍然是一个有意为之的决定,开发者中有一人或几个人作出这个决定。对此我表示失望,而且很难不怀疑保住费丝晚节的正是她的金发雪肤——她是个白种女人。费丝是游戏主角,一个女人——这两点足以让游戏将斯特拉、云娜和其他族裔女性高度性化、色情化。那费丝如何躲过这一关呢?你不需要智商180也能注意到种族和色情在这个游戏里的相关性。
作为美国人,我可以理解《孤岛惊魂5》大量的内涵笑话。我相信非洲玩家玩《孤岛惊魂2》或是印尼玩家玩《孤岛惊魂3》的时候,会漏掉很多“会心一笑”的瞬间。当然啦,我相信第二代和第三代的制作者中应该没几个人来自非洲或是印尼。反正育碧觉得“整整两周”驻扎在肯尼亚已经足够用心。
在《孤岛惊魂5》里我找不到前作对“当地文化”的那种简化和矮化。是的,美国人不信报应,所以没有报应点系统,但游戏里也没有“万宝路里程”(Marlboro Miles,购买香烟积攒分数以购买更多的香烟);我在那神秘的香格里拉和巫毒打过交道,但在整个蒙塔纳连条蛇也没遇到过。就连1997年问世的老游戏《火爆乡巴佬》(Redneck Rampage)都知道加入点南方土特产和烂大街的流行音乐呢。如果《孤岛惊魂2》那么重视疟疾,《孤岛惊魂5》为什么不能设置一个反疫苗家长并让他养出得天花的孩子呢?第一世界也有问题呀,各位。
打开《孤岛惊魂5》,游戏读取进度的时候画面上出现这样一个免责声明:
《孤岛惊魂5》是一个虚构作品。游戏发生在当代社会,创作灵感也来源于现实。但游戏中任何没有经过认证的事件和人物,如果和任何真实事件或人物(无论在世与否)雷同,纯属巧合。游戏中的故事、名字、角色和事件都是为了娱乐目的而创作的⋯⋯
也许制作者忘了,这个系列的前作从来没有声明它们曾把真实的他处描绘成刀山火海,把真实的他者描绘成嗜血成性的恶魔。
楼下有人说端读者里面没有宅男?本宅不服。很巧合,刚好现在元旦UBI中国商店打折,前两日就入手了far cry 5 黄金版,60% off加U点优惠码,117人民币,平到你笑。
@JoeHK
如果今天是分析文學作品中隱藏的種族主義內涵,您還會認為這不配放在深度嗎?如果還是會提出質疑,那或許可以討論看看,您認為什麼才是可以放在深度的文章;如果不會質疑,那意思是,您認為電玩遊戲比起文學作品沒有價值?孤島驚魂(far cry)系列作賣出了3千萬份,考慮到其影響力,甚至更進一步,去考慮整個電玩產業的影響力,對電玩作品內含種族色彩、哲學內涵、道德價值的分析,都不應該被認為是無價值的
文中提到《所羅門王的寶藏》(1955年的美國電影)。
我翻查過資料(wikipedia 和imdb), 只見1937,1950,1979,1985,1986,2004 電影或電視版本。
未能找到1955年版,想請問1955年版本的導演是誰,請賜教,謝謝。
怎么跟电竞会扯上关系?
看評論發現有必要寫寫什麼是電競,什麼不是,謝謝
在虚构的故事当中寻求真实感的人脑袋一定有问题.jpg
像這樣的電競鱔稿也放在深度,就像報紙的頭版賣了全幅廣告一樣,搶眼的,瞄一瞄就夠。不搶眼的,略過就可以了。難到端的讀者群裡有很多宅男?日後電競上了奧運的競技場時,端真是應記一功。
FARCRY5 多多小小是參考美國瓊斯教派和類似的所謂邪教組織的故事演變出來,爆完遊戲再看瓊斯教派的故事和歷史再加上陰謀論,別有一番風味!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不能出一部《孤岛惊魂:外国记者在中国》
很有意思的遊戲分析。但除了種族歧視之外,這類由西方國家出產的英雄遊戲,大多同時也充滿了性別歧視。且不說英雄主角始終是男性,正如作者在文中也強調的,女性的裸體註定是遊戲中的焦點。我同意作者針對不同族裔背景女性裸體意涵的分析(白人女性的裸體,比有色人種女性的裸體更加珍貴),然而造成此現象的重要原因之一,正是男性視女性身體為該族群所有之物的父權思想——白人女性的身體屬於全體白人,因此白人女性的裸露,便被視為對白人群體的羞辱;反之,有色人種女性的身體,代表有色人種群體的尊嚴,讓有色人種女性輕易地寬衣解帶,象徵著對有色人種群體的侮蔑與輕視。這樣的思維,也是戰爭裡以強姦敵方婦女為羞辱方式的原因。
如此的父權結構下,女性被視為附屬物,身體不屬於自己,而屬於群體,因此必須在種族主義的討論中成為焦點。遊戲中有色人種女性與白人男性主角之間的性行為,為何必須被解讀成白人男性征服了有色人種女性,而非有色人種女性展現了個人欲望、征服了白人男性?為何有色人種女性輕易地寬衣解帶被視為淫蕩,白人男性主角四處與女人發生性關係,反而是陽剛特質的展現甚至成就?(白人)男性的裸體,為何不是玩家欲望投射的焦點?不只遊戲本身,我們對遊戲的分析,離兩性平權顯然還很遙遠。
種族主義等觀念在長期潛移默化中就影響著全世界的人:電影、廣告角色分配;以前的emoji人物、手勢都是白人……除了開發者個人無意間對種族主義的內化,遊戲開發充滿商業考慮,自然會有意選擇符合大眾消費者需求和喜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