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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纯:为什么要讨论小粉红們的“主体性”

我们明显对数字时代的政治活动不够了解,对小粉红的心态也不够了解。

2021年6月26日,中国,穿上红卫兵服装的游客到英山县的长征精神体验园参加活动,在中共党旗下拍照留念。

2021年6月26日,中国,穿上红卫兵服装的游客到英山县的长征精神体验园参加活动,在中共党旗下拍照留念。摄:Stringer/Getty Images

刊登于 2021-07-19

#评论#陈纯

这两年来,人们似乎已经习惯小粉红的操作了:几乎是每隔一两周就有公众人物或群体遭到“网暴”,以至于不得不主动或被动地退出某些公共平台或发表道歉声明。从五月以来,“受害者”就覆盖女权行动派、LGBT、蒋方舟、科普工作者、罗翔,甚至还包括胡锡进和《环球时报》的员工。

在针对这些事件的评论中,有一些吊诡的现象出现。墙内公开的文章因为不能提及“房间里的大象”,论者多是感慨“简中互联网连这样的声音/群体都容不下了”,或追忆往昔,或痛陈后果。但由于这里面结构性的因素过于明显,在被小粉红极力针对的人群(他们所谓的“恨国党”或“八千”)里,“房间里的大象”倒成了频频使用的解释。这也是墙的一个作用:它让反对它的人因为意识到它的存在而产生一种轻浮的优越感,让他们因为触碰它的忌讳而产生一种犯禁的快感,但也让他们因此陷入一种伤害性更大的智性懒惰之中。

对于小粉红的“主体性”问题,曾经存在一些简短的隔空辩论,大多出现在墙外,或者墙内的非公开场合。一方面,有一些人认为现有对小粉红的分析都过于“傲慢”,贬低或抹煞了小粉红的“主体性”,忽略了标签背后是活生生的个体的事实。另一方面,有人认为不需要给小粉红赋予过多的复杂性(俗称“加戏”),他们觉得小粉红就是党国的工具,用完即弃,甚至根本不值得研究。

持第一种想法的主要是立场偏向国家主义的人,也包括一小部分“少数派”,而持第二种想法的主要来自少数派。这篇文章主要针对的是第二种想法,但我相信一旦内容得到展开,第一种想法所产生的困惑也将不攻自破。

我总结了一下,具体来说,第二种批评可以展开为如下的观点:

1)小粉红是被洗脑的。
2)小粉红不会为党国豁出身家性命,都是打打嘴炮。
3)小粉红会见风使舵,一旦变天,他们就会变成“带路党”。
4)小粉红遭受铁拳之后就会醒悟。
5)网暴与举报并非真正的公共行动或政治参与,而是对后者的劣质模仿。
6)小粉红的影响力没有想像中那么大,更加无法裹挟当局。

对于这些具体的观点,我并非全都不赞成,相反,正因为我认为这些反对意见中有不少确实包含着洞见,所以它们应该得到认真的对待。这篇文章的意图并非简单地驳斥这些观点,而是希望能将其中的洞见吸收进来,对之进行有效的解释。如果成功的话,就可以更整全、更深入地理解小粉红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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