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深度反修例运动一年逃犯条例

黄色经济圈的理想和挣扎:红蓝之外,他们要重掌经济自主

将近一年过去了,将政治理念置于利益之前的黄色经济圈可以走多远?

尖沙咀的黄店,一起果酱Let's Jam Bistro。

尖沙咀的黄店,一起果酱Let's Jam Bistro。摄:林振东/端传媒

特约撰稿人 杨凯晴 发自香港

刊登于 2020-05-05

#反修例运动一年#黄色经济圈

【编者按】大浪不待人,一场反修例运动,搅动香港里外,牵动大国神经。与14年雨伞运动不同,反修例运动没有明显的地区和时间边界,或许说,这场运动至今仍在不同层面延续。然而,香港再回不去2019年5月的样子。短短一年间,人们在心态情绪,在消费习惯上都有了明显变化,而中港关系、警民关系、管治问题更面临难以拆解的危机。我们在经历的改变到底是什么?香港正奔向何方?“反修例运动一年”专题将为你一一道来。

Jarvan以前总觉得,五一黄金周是一个发生在香港,但和香港人毫无关系的购物节。这个假期每年吸引大批大陆游客来港消费,珠宝店、化妆品店、各大奢侈品牌前大排长龙,水泄不通,去年五一,他选择宅在家里。但今年,香港街头出现了变化。响应网路行动,到各种“黄店”消费的人群取代了游客,Jarvan也忙得天昏地暗。

他担任义工的网购平台“重光号”,这几天为过百项商品打折,收到的订单量爆增七成,所有人都在仓库里忙进忙出,印表机不断吐出商品明细。今年20多岁的Jarvan任职采购员,不过从1月开始,他业余所有时间几乎都在运营重光号。打著“抗衡中资产业”的旗号,重光号贩售的商品清一色“非中国制”,例如香港小店“辣杀”的手工制麻辣酱、本地酿酒厂“少爷”的咸柠啤、与设计师联手创作的特别版重光打小人套装等等。

“香港受到这么多大商家与大财团垄断,可以说是我们造成的。是我们养大了他们,再让他们有机会用经济规模打压我们,”谈起重光号成立的原因,Jarvan说:“经济始终是表达意见的一种方法,我们的钱怎么运用,自己是有选择权的。抗争的主线可能在街头上,我们所做的是抗争的第二条战线。”

旺角一间黄店餐厅。
旺角一间黄店餐厅。摄:林振东/端传媒

来到2020年5月,反修例运动已延续将近一年。经历大规模拘捕检控,再碰上疫情,表面上街头抗争暂时安静下来,但其实,运动后方的“黄色经济圈”已悄悄在各个社区扎根。这一场以政治立场推动的经济实践,最早由抵制反对示威、亲政府的“蓝色商家”以及与大陆有关的“红色资本”开始,很快,支持运动和示威者的“黄色”开始壮大。去年6月百万人游行后,有网民整理反对示威的店舖,呼吁大众抵制,一些市民开始撤销在中资银行的户口、推动“金融业揽炒”杯葛中资股、罢搭港铁;抵制行动不久后演变出“装修”的暴力分支,吉野家、优品360、星巴克、元气寿司等“蓝店”生意急跌。到了7月下旬,网路讨论区连登上出现抵制蓝店时也应光顾“黄店”的讨论,人们开始“撑黄罢蓝”,其中以餐饮业最为明显,黄色经济圈渐有雏形。黄店墙上出现连侬墙,门口大排长龙,香港市民约吃饭,开始习惯问:“这餐厅是蓝的还是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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