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深度2019冠状病毒疫情

病毒、革命和极权:中国病毒的政治学

在SARS危机的17年后,武汉病毒造成远超过SARS时期的巨大社会心理动荡和政治冲击。

2020年2月15日,武汉降雪,街上看到一辆救护车。

2020年2月15日,武汉降雪,街上看到一辆救护车。图:Getty Images

白信

刊登于 2020-02-27

#新冠肺炎#评论#白信

亨利·米勒在1939年写到,“中国是人类菜园子里的野草……野草是人类所有努力的天敌……的确,野草长不出百合花,造不出战舰,讲不出西奈山上的布道…最终野草都能占据上风,野草只能造出它的同类。”

法国哲学家德勒兹在他关于块茎的哲学论述时,引用了米勒的这段话,将“世界重又回到中国的状态”,也是历史学家通常所称的“黑暗时代”,当作对西方以“树”为文明象征的世界的反叛,这也是他对美国式“块茎文化”的嘉许,甚至延伸至对病毒的理解,即病毒所具有的反抗性,如同块茎一样潜藏地下,可能无限复制和蔓延。

在武汉肺炎日益成为中国和全球的公共卫生危机之际,米勒和德勒兹对中国和病毒的这番浪漫主义解释,在似乎遥远的上个世纪,就如先知一般洞见了一个大概从未变化的中国体系的政治意味,以及病毒与中国政治的相互关系,也喻示着长久以来中国和世界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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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病毒的历史可能远远超过生物的演化,但是人类对病毒的认知却近乎无知。长期以来,病毒都处在人类划分生命和非生命的模糊空间里,林奈分类法和达尔文主义的自然进化树里都没有病毒的位置,而在此基础上的自然认知和科学发展所造就的现代社会体系、公共卫生和现代政府模式,却都是以人和自然,特别是与细菌有关的疾病、身体和社会控制所展开的,甚至包括许多现代思想乃至极权主义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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