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深度2019冠状病毒疫情

社会学家周雪光谈肺炎危机(上):中国官僚如何失去了主见和能动性?

“当政府把什么都管起来,变得越来越刚性的时候,一旦失误,就会导致巨大震荡和损失。”

2020年2月14日,北京的一个购物区,穿著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检查入内客人的体温。

2020年2月14日,北京的一个购物区,穿著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检查入内客人的体温。摄:Kevin Frayer/Getty Images

特约撰稿人 曾梦龙 发自北京

刊登于 2020-02-17

#新冠肺炎#中国政治

2019年8月,斯坦福大学(Stanford University)社会学系教授周雪光趁着倒时差,看了HBO的五集电视剧《切尔诺贝利》(Chernobyl),写了篇观后感。他觉得,这个故事中的一系列事件可以说是组织学研究的“教科书”般案例,其中:“信息”最为关键。“信息”的流通问题不仅影响了当局关于核反应堆安全性的判断,导致了盲目决策,引起事故发生,误判了事故后果,延迟了居民疏散,酿成重大失误。

新冠肺炎疫情蔓延时,周雪光这篇观后感,同他2017年出版的著作《中国国家治理的制度逻辑》,以及旧文章《芝加哥“热浪”的社会学启迪》,一起被人翻了出来,在网上流传,人们希望从中寻找线索,从体制角度来理解这次疫情如何爆发,为何防控没有及早到位。

他在《中国国家治理的制度逻辑》中的一句论断广为流传:“中国国家治理的一个深刻矛盾是一统体制和有效治理之间的矛盾,集中表现在中央管辖权和地方治理权之间的紧张和不兼容:前者趋于权力、资源向上集中,从而削弱了地方政府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后者又常常表现为各行其是、偏离失控,对一统体制的中央核心产生威胁。”

1959年生于山东的周雪光,在“文革”结束后的1978年考入复旦大学国际政治系,1991年获得斯坦福大学社会学博士学位。博士毕业至今,他在组织社会学和社会分层领域倾注了许多心力,他的研究较少涉及意识形态或政策建议,大多采用组织学中的行为科学视角,关注“是什么”和“为什么”的问题,而不是“应该怎样做”。如今,周雪光是人们研究中国政府组织与行为时绕不开的学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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