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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的阎连科:来香港教书是一种逃离

我拜访了阎连科在香港的家,谈NBA、萧红之墓和60岁的沉重。

阎连科被称作“荒诞现实主义大师”,是华人世界首位卡夫卡文学奖获得者,曾三次提名国际布克奖长名单,也被视为下一位最有可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作家。

阎连科被称作“荒诞现实主义大师”,是华人世界首位卡夫卡文学奖获得者,曾三次提名国际布克奖长名单,也被视为下一位最有可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作家。摄影:张华东

特约撰稿人 付子洋 发自香港

刊登于 2018-07-03

三点差一刻,助教还没到。讲台上一块老旧的石英钟扯着缓慢的步子,鹅黄色的灯光打下来,落在围着讲台的扇形阶梯座位上。老人推门进来,提了一个不锈钢茶杯,手拿老花眼镜,目光巡视四周后,落座第一排——我的旁边。教室里三三两两坐着人,无人注意到他。

“这是那个创意写作班的教室吧?”他打破沉默,听上去更像一位来旁听的人了。但我已无数次看过他的照片。他比从前胖了一些,背也更驼。不说话的时候,偶露出一种锐利的眼神,一只手习惯性合拢,轻轻搭在下巴边——这在他的照片中十分常见,仿佛审视着世间一切,又好像坠入了某种思考中。一旦开口,脸上的肌肉松弛下来,配合一口淳朴的河南乡音,显示出十足的亲和力,是阎连科没错了。为了保持矜持,我冷静地回答:“是的。”

阎连科被称作“荒诞现实主义大师”,是华人世界首位卡夫卡文学奖获得者,颁奖词称他是“中国的赫拉巴尔”,“拥有面对现实的勇气”。他曾三次提名国际布克奖长名单,也被视为下一位最有可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中国作家。近年来,这位作家拥有了一个新身份——中国人民大学和香港科技大学的教授,跨越“京港时差”,开启了双城教书记。

阎连科却说,近年最大的感受是——“写作无意义”。迈入生命的第60年,如同踏进了一片粘稠的沼泽:文学早已坐上时代的冷板凳,写作环境不断恶化,发现自己“也没有那么大才华”的同时,担心死亡会比“最想写的那本书”先到……但站在讲台之上,这位深陷“写作无意义”困境的作家,仍在努力勾勒“写作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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