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1日,土耳其总统埃尔多安(Recep Tayyip Erdoğan)对德国讽刺节目主持人波默曼(Jan Boehmermann)提起刑事诉讼,理由是“受到侮辱”。德国美因茨(Mainz)地方检察院表示已收到诉讼书。此前,该检察院官员已经就波默曼的讽刺事件展开调查,评估他是否违反了德国刑法103条,即“侮辱外国政府或代表”。
我相信今天,2016年的4月1日,我们终于和 ZDF(频道)一起展现了德国讽刺言论的底线。
作为德国言论大胆的主持人,波默曼此前曾讽刺过德国政府对希腊债务危机的取态。而此次令他惹上官司的,是3月31日在德国电视 ZDF 频道的讽刺节目“Neo Magazin Royal”。他在当晚的节目中念了一首攻击埃尔多安的讽刺诗,诗中说埃尔多安“对库尔德人和基督教徒拳打脚踢、同时看着儿童色情片”,还包含“变态、肮脏、恋兽癖”等字眼,朗读的背景则是土耳其国旗和埃尔多安的肖像。
波默曼之所以创作这首诗,是为了回应北德意志电视台(NDR)3月播出的一首嘲讽歌曲。这首名为“Erdowie, Erdowo, Erdogan”的歌曲在 NDR 的时政讽刺类节目“Extra 3”播出,歌词与 MV 批评埃尔多安打压新闻自由及侵犯人权。歌曲引发土耳其政府不满,德国驻土耳其首都安卡拉大使更被土耳其外交部召见。但德国政府与欧盟都认为允许这首歌曲播出是言论自由。
为了回应此事,波默曼才特地创作讽刺诗,并在当晚读诗前强调自己是在示范“这才是真正的诋毁和侮辱”,是“绝对不能播出”、“会惹来官司的”,但这番强调和解释显然无法改变波默曼确实在电视上念出了这首诗的事实。
在土耳其提出诉讼后,播出讽刺诗的 ZDF 电视台对波默曼表示是了支持,称会继续和他合作,节目也不会停播。但实际上,这期节目的短片在播出第二天就从 ZDF 官网上删除了。
德国总理默克尔的发言人塞贝特(Steffen Seibert)表示,德国外交部在11日收到了土耳其政府的“正式刑事诉讼请求”,德国政府会花几天时间考虑这个请求。赛贝特说,默克尔认为,言论自由是没有协商余地的,德国政府不会为政治上的方便而牺牲言论自由。在讽刺诗播出后,默克尔曾表示波默曼的诗是“有意为之的冒犯”,但被舆论评价为对土耳其妥协。
批评者认为默克尔是碍于土耳其与欧盟在3月19日达成的难民协议,而对土耳其妥协。该协议已在3月20日实施,已有部分难民依协议从希腊被遣返回土耳其。而删掉短片的 ZDF 电视台也被批评为将土耳其打压新闻自由的恶习引入国内。分析指,波默曼事件已令默克尔陷入两难境地,因为难民协议对自2015年以来饱受难民潮困扰的德国至关重要,且经协商多时才与土耳其达成;而配合埃尔多安对波默曼进行诉讼,又会被指放弃言论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