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到華爾街投行,幾乎所有經得起考驗的經濟模型都顯示,中美兩國經濟將在貿易戰中承受最大損失。根據美國商會(US Chamber of Commerce)和榮鼎集團(Rhodium Group)的測算,貿易戰因素會導致中國2019年的出口量比正常情況減少約300億美元,而美國的影響則更大,其出口會減少約1000億美元。對於一些行業和地區來說,貿易戰可能是致命的。
但另一方面,對於中美超大的經濟體量而言,貿易戰所帶來的損失也不是世界末日。根據同一份報告,貿易戰會導致中國2025年的GDP比正常情況減少1500億-2300億美元,美國2025年的GDP則會比正常情況減少1500億-1900億美元。粗略估計,貿易戰帶來的損失佔中國當年GDP的1%左右。而對於美國來說,其經濟體量比中國大,因貿易戰所產生的經濟損失佔其GDP之比要更小。
特朗普(川普)所謂「中國為貿易戰買單」的說法是站不住腳的。根據高盛的測算,美國對中國商品加徵的關税將導致相關物價提高,最後幾乎將全部由美國企業和消費者買單。反過來,中國企業和消費者也將為中國的報復性關税買單。貿易戰的賬單,基本上是中美AA制的。
與貿易戰幾乎同時演進的,是中美兩國經濟在貿易戰期間發生的變化,中國經濟在下滑,增速出現近30年新低;而美國經濟增長超過了大部分人的預期。2018年美國經濟增長2.9%,作為一個20萬億美元的發達經濟體(中國約為13萬億),這個表現相當不錯。2019年第一季度美國經濟增長更是達到3.2%,超過了特朗普政府的3%增長目標,並很有可能在今年完成史上最長的連續增長週期。而中國則在2019年進一步下調了增長預期(從2018年的「6.5%」左右,調整為2019年的「6.0%-6.5%」)。這就不免讓許多人心生疑惑:不是說兩敗俱傷的嗎?為什麼中美經濟表現差異如此之大?
中國經濟下行:週期性與結構性問題的疊加
由於美國的貿易壓力和新的(對華)政策,中國經濟出現了1990年以來最低的增長。中國是時候該來認認真真地與美國談談條件了,別再繞彎子了!
在包括特朗普在內的不少人看來,美國發起的貿易戰打垮了中國經濟,同時美國經濟強勁,因此在談判桌上美國強勢中國弱勢,中國更有可能做出讓步。這個邏輯有明顯的問題,如前文所述,貿易戰本身對中美經濟增長影響有限。因此兩國當前的經濟走勢背離絕不是貿易戰「打」出來的。
中國2018年的經濟下行,直接原因是2016年開始的去槓桿(利率上行,信貸緊縮,債務削減,控制風險)政策。與此同時,中國經濟長期積累的結構性矛盾,在同一時間爆發,兩者疊加放大了經濟的問題。
而中國被迫在2016-2017年開始去槓桿,說到底還是因為之前槓桿加的太高,加的太快。
2009-2018十年間,中國的銀行業資產,從12萬億美元,迅速膨脹到40萬億美元,在這個指標上甚至超過了金融業高度發達的美國。但銀行信貸擴張並不意味着金融效率高。恰恰相反,相比「直接融資」(比如公開發行股票或者債券),主導中國經濟的「間接融資」模式(通過銀行等金融中介創造信貸)具有低效、易受非市場因素影響的特點。
舉例來說,一家公司如果需要融資,可以發行股票債券,也可以去申請銀行貸款。前者相對透明,因為是用公開財務或者經營狀況的方式「說服」外部投資者,同時也鼓勵市場競爭;而後者則只需要「說服」銀行發放貸款,透明度大大降低,併為各種力量(權力尋租、行政指令)干預提供了機會。
無論官方宣傳如何強調「經濟升級」,中國經濟今天依然高度依賴低效率投資,就像一隻無腳的小鳥,一旦失速就有生命危險。
中國的信貸創造高度依賴金融中介。幾乎完全由銀行主導的後果,就是大量資金流向了效率低下的經濟部門(如國有企業),或者形成重複投資。這些投資雖然表面上也創造GDP,但其產生的價值往往與投入的資源不相稱,損害了增長潛力。
經濟學家常以增量資本產出率(Incremental Capital Output Ratio, ICOR)的方法衡量投資效率。簡單來說就是問這樣一個問題:「多產出一塊錢的GDP需要多少錢的資本投入?」這個比值越高,意味着投資效率越低。在中國,ICOR在2012年前後大約是5,也就是說GDP每增加1元,需要投資5元。此後ICOR迅速惡化,到了2017年,增加1元產出,已經需要7元投資才能實現。
兩者疊加埋下道德風險的種子,終於在上一輪經濟刺激政策(「四萬億」計劃)澆灌之下破土而出。
這就造成了一個矛盾:一方面,經濟必須要保持相對穩健的增長,不然就業就會出問題;另一方面,找不到新的增長方式意味着中國經濟不得不 「飲鴆止渴」 ,不斷靠基建和地產投資來保持增長,即使這意味着飆升的債務。
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地方政府債務。中國省級及以下行政機構,雖然名曰「地方」 (local)政府,但與實行地方自治或聯邦制的國家相比,只能算是中央政府的地方延伸(sub-national) 。這就產生了兩個中國特色的現象:首先,無論是從憲製法律安排,還是財政支付體系的角度來看,中國的地方政府都沒有破產的選項。不能破產可不是什麼好事,因為這往往意味着中央政府需要提供無限擔保,債務權利和責任錯配。第二, 1994年税改之後,中國的財政體系呈現「中央大地方小」的特點:地方政府的支出責任大,而財權小,許多省份常規財政運轉依賴中央政府的「轉移支付」。
一方面結構性「貧困」,另一方面又享受中央政府的無限擔保,兩者疊加便埋下了道德風險的種子,終於在上一輪經濟刺激政策(「四萬億」計劃)澆灌之下破土而出:2009年北京為應對金融危機實行經濟刺激,大量投資項目在政府指令下上馬,並且多包含地方財政配套投資的要求,這就催生出許多身份微妙的地方政府融資公司(城投平台)。
中央政府要求加大投資,但地方政府法理上不能舉債,為了繞過這一障礙,地方政府便成立了許多性質曖昧的政府融資平台。地方政府撥給這些公司一些資產,然後讓這些公司出去借錢。最常見的就是授予土地使用權,或者是出具一些擦邊球性質的融資擔保,如向投資者出具政府「安慰函」。在一些情況下,地方政府甚至可以直接「指導」銀行向城投平台提供融資(國有企業或者是地方財政局常常是地方股份制銀行的主要控制者)。
地方政府對債權人說「放心吧,政府擔保這筆債務」,但卻對中央政府說「這筆錢是商業組織借的,和地方政府無關」——債務順着體制的漏洞,噴湧而出。城投平台債務長期遊離於財政預算之外,在很長一段時間裏幾乎沒有人說得清楚地方政府到底有多少債務。2014年之前,地方政府舉債理論上是非法的(《預算法》第二十八條)。直到2014年,中央政府發現地方政府舉債已經是既成事實,才出台政策, 「事後追認」 了地方債務的合法性。但此時各類城投平台已經與地方經濟高度綁定,潘多拉魔盒一開,很難恢復原狀。
2010年中國的地方債餘額還只是11萬億元,而最新的估算則顯示,如果加上地方政府的各類隱性債務,中國地方政府債務在2017年已經超過40萬億元。有近一半的省份,債務餘額超過了當年的全部財政收入。
中國的官員升遷激勵和畸形的央地財政制度,按照經濟學家厲以寧的說法,導致了 「很多地方政府當時借錢就沒準備還」。中國地方債一旦「爆煲」,將形成一大堆呆賬、壞賬、三角債,成為經濟中的「有毒資產」,甩不掉,咽不下,讓債權人有苦難言。這裏最著名的例子,莫過於海南發展銀行。這家在90年代末因海南經濟泡沫爆破而倒閉的銀行,1998年就宣布破產,但其債務清算直到20多年後的今天都沒有完成。
金融體系的低效與地方財政的失控,造成了中國經濟在2017年開始出現了許多系統性風險的跡象。早年名不見經傳的安邦集團,通過 「左手倒右手」 的方式虛假注資,瘋狂加槓桿,從5億人民幣起家,僅僅用了三年的時間,就造出了一個萬億資產的中國第三大保險集團,在國內外瘋狂 「掃貨」 ,買下了包括紐約華爾道夫酒店在內的多個明星標的——一時風光的背後,是隨時爆發的金融風險。
巨大的債務壓力導致越來越多的財政資源被用於借新還舊。2018年,一度以濱海新區對標上海浦東的天津市,要把超過一半的新貸款,用於償還舊債。財力薄弱的青海和新疆開始出現城投公司債務違約。許多地方政府因此被迫壓縮教育、醫療、養老這些社會基本服務方面的投入。因為缺乏完善的社會保障,普通家庭不得不進行額外的儲蓄,這就壓抑了消費,阻礙了「內需」的充分釋放,迫使經濟增長更加依賴投資,形成經濟惡性循環。
就在這樣的背景下,中國從2016-2017年開始「去槓桿」,首先是央行試圖以市場化手段引導利率上行,發現效果不彰之後,政府開始用行政命令強行去槓桿。從銀監會的「三三四十」(整頓金融違規和套利)到證監會的「打擊資本大鱷」,監管部門不斷發起各類運動,將孩子和洗澡水一起潑出。
經濟槓桿具有反身性,可以放大增長,也可以加劇衰退。之前銀行間「便宜」的錢,突然變「貴」了;之前不停趕工的投資,突然暫停了。去槓桿在幾個季度內由金融部門傳導到實體經濟,壓力在2018年下半年集中爆發:工業產出在2018年第三季度一度同比收縮近10%,房地產商開始破產,有的地方政府開始拖欠教師工資和養老金。
在中國經濟為何走弱這一問題上,白宮經濟顧問庫德洛(Larry Kudlow)顯然比特朗普更清醒。他接受媒體訪問時,準確地將中國經濟的癥結描述為經濟週期與結構性問題的疊加:短期來看,中國經濟遇到了週期性的問題,之前的增長以加槓桿為代價,而現在為了控制債務去槓桿,經濟自然就要下行。同時,因為經濟體制改革的滯後,發展模式本身的結構性矛盾越來越大,這就超越了一時的、可逆的經濟週期,而成為了一種根本的、持續的生存威脅。
貿易戰和中國的國內經濟問題,基本是狗尾巴和狗的關係:狗可以搖尾巴,但尾巴不會搖狗。
貿易戰和中國的國內經濟問題,當然不是完全沒有關聯:中國的貿易長期處於不平衡狀態,是國內金融壓抑,以及進口替代產業政策的後果和症狀。但兩者基本是狗尾巴和狗的關係:狗可以搖尾巴,但尾巴不會搖狗。
減税+量寬使美國經濟上揚,但也是週期性的
而美國的經濟故事,在這一階段幾乎是中國的反面。當中國不得不給經濟踩下剎車的時候,特朗普卻猛踩了一腳油門。
中國的去槓桿是逆週期(counter-cyclical)政策,而「特朗普經濟學」則是典型的順週期(pro-cyclical)操作。減税是特朗普為數不多的實際履行的競選承諾之一。在白宮和國會共和黨共同推動下通過的美國2017税改法案,是1981年之後美國最大規模的減税,如果以GDP比重衡量,是美國歷史上第三大規模的減税。根據官方測算,新税則實施後,美國的中小商業實體(如合夥企業)將在之後十年時間裏享受超過1萬億美元的税收優惠,減税的總規模則超過1.5萬億美元。
根據智庫布魯金斯學會 (Brookings Institute)的一項跟蹤研究,美國聯邦及州政府,自奧巴馬政府的後期(2014年)就已經開始推高財政支出,期間雖有一些反覆,但2018年的美國全部政府支出一度貢獻了經濟成長的20%。
另外一個支撐美國經濟的重要因素是美聯儲的寬鬆貨幣政策。如果美國經濟能夠在2019年第三季度完成正增長(目前來看很有可能),那麼這將會刷新美國歷史上經濟連續增長的最長記錄(十年)。而這十年中的七年裏,美聯儲都在執行零利率政策。
美國股市作為經濟晴雨表,對於加息預期高度敏感。2018年下半年,市場逐漸形成「2019年至少加息一次」的共識,股市因而出現相應調整。但2019年隨着美聯儲有些意外地發出了「今年大概率不會加息」的信號之後,股市又隨之上揚。
這裏必須要強調的是,美聯儲作為美國最高貨幣當局,在憲制安排和歷史實踐中,基本保持了相對於政府獨立的地位。與財政政策不同,特朗普無法對貨幣政策產生太多實際影響(除了偶爾發推特抱怨美聯儲不合他心意的做法之外)。因此寬鬆的貨幣政策,雖然從結果上看促成了當前的美國經濟景氣,但卻和特朗普的政策沒有太大的關係。
寬鬆的貨幣政策,雖然從結果上看促成了當前的美國經濟景氣,但卻和特朗普的政策沒有太大的關係。
然而美國經濟當前的景氣在本質上也是週期性的。減税的代價是政府收入減少,以GDP比重計算,美國2018年的税收收入是75年來最低。同時政府支出加大,造成赤字升高,債務增加。美國的聯邦政府債務在2019年一季度已經達到了GDP的105%,這將不斷產生一系列政治和經濟問題。
貨幣政策方面,美聯儲2019年推遲加息的決定,主要是希望能夠儘量平緩地引導經濟降温,避免劇烈波動,而不是為了支持特朗普,貨幣不可能一直寬鬆。特朗普可以在談判桌上對中國保持強勢態度,其底氣來自於中美經濟表現的差異,而一旦美國經濟回調,或者中國經濟反彈,那談判態勢勢必發生改變。
經濟改革靈魂之問:中國有多相信「市場經濟」?
中美經濟態勢倒轉可能發生嗎?
雖然具體時機難以預測,但美國經濟的回調是一定會發生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在其最新預測中,已經將美國2019年的增長預期,從此前的2.5%下調為2.3%,遠低於特朗普的3%增長目標。
而中國的情況則非常微妙。中國在2018年逐步放鬆了此前的激進去槓桿政策,將政策重點放在了穩增長上。貨幣和信貸開始逐漸寬鬆,財政投入也開始逐漸加大,基建和房地產這兩大中國經濟的指標性板塊在2019年第一季度出現了顯著的回升,幫助經濟企穩。
到目前為止,中國的刺激政策仍然相對剋制。央行在2019年初罕見地收縮了資產負債表,發出了「寬鬆政策已經走到盡頭」的信號;年初大幅增加的財政投入,主要是由於全年預算的提前投放,在總預算不變的情況下,下半年的財政支出將會回落。這是比較合理和審慎的經濟政策,但同時也意味着,中國經濟短暫出現的反彈,時間可能非常短暫,即使開始改革,也不可立刻反映在增長上,甚至可能因為改革的「陣痛」,而進一步下滑。因此2019一季度經濟數據出爐之後,一些人為中國經濟最困難的時刻已經過去了(所謂「拐點論」)的聲音,顯然過於樂觀。
同時也有一些危險的苗頭:5月13日,中美關税戰升級之後,中央廣播電視總台的一條「國際鋭評」中提到:「(中國)備足了政策工具箱,做好了全面應對的準備」。這裏的「政策工具箱」無非兩類:貿易報復手段和經濟刺激政策。在一些人看來,刺激經濟可以改變中國在貿易談判中的弱勢地位。
但如果寄希望於通過刺激國內經濟來渡過貿易戰的危機,那對於中國來說將是得不償失的:經濟刺激可以解決週期性的問題,但解決不了結構性的問題。在結構性問題沒有解決的情況下,一味刺激經濟,只會讓中國再坐一次「加槓桿-去槓桿」的過山車,並且前面的路會越走越窄。
與美國的經貿摩擦只是中國經濟萬千癥結其中之一,甚至不是最大的問題。如果以為「打贏」貿易戰,中國經濟就會自然改善的話,那就會在貿易休兵之後,產生巨大的失望和迷茫。
2013年十八屆三中全會「讓市場在資源分配中起關鍵作用」這句話,令無數人充滿希望。可時至今日,仍然只是一句口號。
北京並不是看不到問題。4月的中央政治局會議,引人注目地使用了「國內經濟存在下行壓力,這其中既有周期性因素,但更多是結構性、體制性的」這樣的措辭來描述經濟現狀,直接承認了結構性問題的嚴重性。然而,承認問題只是第一步,只有改革才能解決結構性問題,而到目前為止改革仍然停滯。2013年十八屆三中全會「讓市場在資源分配中起關鍵作用」這句話,令無數人充滿希望。可時至今日,仍然只是一句口號。
「我們在原則問題上絕不讓步」,中國副總理劉鶴最近這樣描述中國在貿易談判中的態度。但談判之外,實在很有必要重新審視一下,到底什麼才是中國經濟的原則問題。中國經濟的最關鍵問題,其實和美國,和貿易戰的關係都不太大。借用現中國央行行長易綱的一句話,中國經濟最需要回答的問題,就是「是否相信市場經濟,相信到什麼程度?」。
(楊路,自由撰稿人)
註1:特朗普原話:China posts slowest economic numbers since 1990 due to U.S. trade tensions and new policies. Makes so much sense for China to finally do a Real Deal, and stop playing around!」
喜歡楊路的文章!
很遗憾大部分的评论家在谈到经济问题的时候很专注享受政策与数字的分析与作用,可是却好像从来不涉及人的比较,经济活动都创造者和成功分享者都是人,没有人的因素何来经济活动呢?大陆现在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状态和面貌?同改革开放那时候比一比啊。还有结构性问题。说来说去总是隔靴搔痒,为什么不能直接说出来,中国的社会制度和文化是不是能调动和激发人的创造性与活力,还是压迫限制与禁锢了人的自由与活力?经济活动的根本是创造,精神与技术与文化的一切都是来源于人类的创造。我们的结构性的问题在于说到底这么大一个国家几千年文明,还是没有能形成一个制度与文化习惯就是精英治国,而不是孙子治国
@solonch: 争论川普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同样低息,为什么奥巴马时期没有出现经济景气,这是一个常见的疑惑。简单来说就是选举周期和经济周期不是完全重叠的。奥巴马时期或许没有太多经济过热的现象,但一直在恢复啊。这句话完全可以这样说:当前的景气周期始于奥巴马,而将终于川普。这篇文章也提到了财政加码其实在奥巴马政府后期就出现了。货币政策是需要时间和条件传导的,不是今天降息明天经济就反弹这么简单。
关于贸易战经济模型的问题,现在几乎所有可以实际操作的预测是general equilibrium,当然不仅仅是计算出口创汇这样的简单问题,但无法完全反映产业链的变化。这里有很多技术问题不细说,简单来说就是现在的预测数字本身不会很精确,但是范围和级数基本是有参考意义的。
放水就是吸毒,不到骨瘦如柴暴毙街头绝不收手。
It’s over.
相信到什么程度?相信不绝对就是绝对不相信。
"川普" 其實已經有27年的歷史:1992年選舉,有Pat Buchanan 與 Ross Perot這兩號人物川普同路人,即使柯林頓時代,也有魯賓等人進行"Hamilton Project" ,憂慮美國龐大國債會導致美元崩盤的後果。參考Adam Tooze 的"Crashed" 。這本書很棒,對於2008後的危機有深刻描述。的確美國聯邦儲備局對於經濟"復甦",是有著主要貢獻。對比於歐洲央行更是顯著。爭論川普這個人沒有太大意義,這個風暴醞釀已久。過去支持資本主義與全球貿易自由化輿論,現在已居下風。即使貿易戰對美國消費者有損失。以消費者利益為訴求支持自由貿易已經行不通了。
本文作者对特朗普总统有强烈的偏见,因而使此文的参考价值大打折扣。
1)特朗普从来没有说过美国的经济景气是贸易战打出来的。
2)美国民众公认特朗普是美国当选后履行竞选诺言最认真的总统。说什么“減税是特朗普為數不多的實際履行的競選承諾之一”,纯属不实之词,连美国民主党人都没有这麽说。
3)把美国这几年的经济景气归功于美联署,而不是特朗普的一系列经济政策。这有点奇谈怪论了。耶奶那麽多年没加息,Obama怎么没弄出个经济景气来?
4)中美贸易战对中国最大的、长期的伤害,是产业链的改变,而不是纯粹的“出口创汇”问题。作者对此似乎予以忽视了。
今天有一些“学者”,由于对特朗普个人的憎恶而丧失了对美国当前经济社会各方面冷静、全面、实际的判断,以至做出令人哑然失笑的论述。此文就是一个例子。
了解了政策工具箱到底是什么工具,有收获。作者好像没有太多的说贸易报复手段具体相关内容,但从前文可以大概了解到,贸易报复手段最终应该还是自己为后果买单。如果改变现在的结构,那应该如何入手呢?有无什么参考?
深入剖析中美貿易戰喧囂之下的現況,很有收獲
非常精准,受教了。
客观更显公正,墙内老是发一下鸡血文有意思吗?当人民群众是傻瓜吗?
贸易战最可怕的是引起连锁反应。中央财政依赖于沿海,沿海依赖于对外贸易。缺少沿海的经济增长,财政盈余下降,中央财政可能会出问题,然后连锁到转移支付出现问题,最后就是全国出问题。说到底,没有江浙沪,福建广东的财政转移支付,中西部的快速增长是没有根基的。而江浙沪福建广东依赖于对外贸易。现在这么打下去核心地区财政承压,其他地方可能要自求多福了。还有外汇储备,汇率等等,问题的复杂性实在是非人力可以厘清
杨路的文章是端里面文准质量很高的的报道,还有之前的赵楚呢?赵老师去哪了?
非常精彩,受益良多。杨路老师太厉害
挑錯字
「中國的刺激政策仍然相對剋制」應為「克制」
分析的很清楚,贸易战还不是中国经济现在的主要症结,自身重重叠叠的问题才是关键。然而政府现在还是看不出来有什么改革的意愿,并不想改。
很清晰!读下来感觉学到了很多东西
比较客观,分析到症结上了。
“中國副劉鶴”“從此前的從2.5%,下調為2.3%”此兩處有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