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9月24日,中國才發布《關於中美經貿摩擦的事實與中方立場》白皮書,這是《人民日報》「十評」貿易戰之後,最官方、最重量級的對貿易戰總結,隨後中國又召開了記者會,對中美貿易戰「統一認識」。
而在10月4日——這是中國媒體盛讚「一帶一路」五週年的同一天,美國副總統彭斯(Mike Pence)在哈德遜研究所(Hudson Institute)發表了甚為針對中國的強硬演說,甚為罕見。他先是回顧歷史上美國對中國的「好」,進而指責中國今天「忘恩負義」:
中國在貿易和知識產權上傷害美國;中國的軍事擴張及其在南海、釣魚島、台灣問題上的「咄咄逼人」;在人權和宗教問題上的倒退,及對少數民族的壓迫;以「債務外交」控制「一帶一路」上的發展中國家;甚至以「主動和脅迫的方式」,利用「全政府的力量」,干涉美國國內政策和選舉,希望美國「換一個總統」。最後他誓言,「總統不會退縮,美國人民不會動搖」。
中美貿易戰從「貿易摩擦」開始,各路分析人士(包括筆者自己),都從不同層面巨細無遺地分析過,中國發布的白皮書,當然不太可能有令人驚喜的新意,反而是中國發表白皮書的這個姿態,非常值得分析。而美國副總統彭斯的強硬演說,也讓更多人開始擔憂,中美衝突擴大化後,兩國摩擦將不止於貿易戰。
中國發表「貿易摩擦」白皮書,統一認識「打持久戰」
如果說在白皮書發表之前,中國內部尚且可能存在異議的話,白皮書發布之後,這些異議就幾乎一掃而光了,特別在「體制內」層面,尤為如此。在面向國內的層面,白皮書的最大作用,就是讓國家權力為某種立場正式背書,統一認識。寧願「打持久戰」而不是妥協,已成為中國領導層的共識。
從1991年,中國發表第一部《中國的人權狀況》開始,中國已經發表90多部白皮書。這些白皮書大致分為兩類,一類是常規性的報告,比如中國國防白皮書、中國外交白皮書等;一類是對重大問題的官方立場的表述。後者的一部分後來也變成常規報告(比如《西藏問題白皮書》、《中國人權事業的進展白皮書》),涉及問題的迫切性與重要性也有差別。
白皮書有面向國際與面向國內的兩個層面。在面向國際的層面,是向國際闡述與捍衞自己的立場,通過詳細的論證,在爭議問題上佔據輿論制高點。這本白皮書有將近四萬字,又附帶大量圖表,這是在社論和報刊評論文章都難以做到的。白皮書還常常翻譯為多種文字散發。
不可忽略,甚至更為重要的,是面對國內的層面。中國在就重大和極具爭議性的問題,發布白皮書為政府立場定調,往往成為中國在這些問題上「一錘定音」的標誌,它甚至比《人民日報》以「任仲平」、「鐘聲」為筆名的文章更為權威。
近年來最有名的針對重大事件的白皮書,莫過於2012年《釣魚島是中國的固有領土》、2014年《一國兩制在香港特別行政區的實踐》、2016年《中國堅持通過談判解決中國與菲律賓在南海的有關爭議》三部。筆者恰巧對這些事件都有一定研究,雖然沒有數據說明,但可以真切地感覺到:如果說在白皮書發表之前,中國內部尚且可能存在異議的話,白皮書發布之後,這些異議就幾乎一掃而光了,特別在「體制內」層面,尤為如此。
因此,在面向國內的層面,白皮書的最大作用,就是讓國家權力為某種立場正式背書,統一認識。就在白皮書發表的同一天,中共出台新修訂的《中國共產黨紀律處分條例》,規定若黨員在重大原則問題上不與黨中央保持一致、妄議黨中央大政方針、醜化黨形象或堅持資產階級自由化,可能會被開除黨籍。「重大原則問題上不與黨中央保持一致、妄議黨中央大政方針」,顯然都包括了這次中美貿易戰在內。
這說明什麼?說明中國已從一開始,有點被貿易戰打得措手不及中恢復過來,習近平也在七八月份一片質疑聲中,可能通過做出某種交換(比如王滬寧已經很少出面),又獲得了一致的支持。寧願「打持久戰」而不是妥協,已成為中國領導層的共識。
從中國屢次放風「美國要求恢復談判」,以及近日中國主動取消原定與美國的貿易談判,更加說明中國不積極追求短期能談判成功。白皮書強調,「談判必須以相互尊重、相互平等和言而有信、言行一致為前提,不能在關税大棒的威脅下進行,不能以犧牲中國發展權為代價」。在美國已經打出關税戰,要求停止中國對十大高科技產業的補助,又被解讀為「犧牲中國發展權」的現狀下,中美能在短期內談出結果幾乎不可能。
於是,問題又轉到,中國與美國誰更能撐下去的問題。
美國方面:政治比經濟更不穩定
對比美國經濟上的問題,更重要的是美國政治上的不穩定。具體而言:第一,美國中期選舉;第二,特朗普是否會被彈劾;第三,特朗普能否連任。
從經濟層面分析,美國現在經濟處於十年來的高點,增長率、就業率、股市等宏觀經濟指標都非常理想。
2017年,美國通過税改為2018年的經濟「打雞血」,成為特朗普在2018年全球開打貿易戰的籌碼。減税也增強美國出口競爭力。因此,2018年第二季,美國出口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為1個百分點,進口對經濟增長的「拖後腿」接近0.1個百分點,而兩者之差為2013年第四季以來最佳。由於關税戰的影響要從第三季才能看到,關税對美國影響有多大要待新數據出來後,才能評估。
一個值得留意的重要限制是美國的税收。根據特朗普政府最初的想法,減税導致政府收入減少,要通過統一的邊境調節税拿回來。但後來邊境調節税不了了之,化整為零地變成了與各國開打貿易戰增加關税。特朗普也已經放棄了選前削減赤字的承諾。聯邦赤字重新攀升,預期在2018年達到8330億美元,為2013年來最高。聯邦債務將達到歷史最高點21萬億美元。根據預測,從2018年開始,聯邦為債務支付的利息將有一個急速上升期,2020年將要為利息支付5千億美元,佔聯邦收入的約七分之一。
對比美國經濟上的問題,更重要的是美國政治上的不穩定。具體而言:第一,美國中期選舉;第二,特朗普是否會被彈劾;第三,特朗普能否連任。
現在民主黨中期選舉形勢看好,但通俄案調查卻因羅森伯格的辭職又出現巨大變數。也就是說,即便民主黨中期選舉獲勝,也不一定能繼續用通俄案調查彈劾特朗普。而在對中國貿易政策方面,由於民主黨內部民粹勢力(即所謂「進步勢力」)的崛起,即便民主黨獲勝,國會對中國貿易強硬的態度也不太可能轉變。
換言之,在中期選舉後,美國對貿易戰的態度不太可能轉變。當然,也可以爭辯,若民主黨獲勝的話,在更多其它問題上與特朗普打對台,也可能多少影響政府在這方面的精力。不過,這兩年美國政府一直處於亂糟糟的狀態下,貿易戰又已經開打,更亂一些,也不可能會實質性地改變對中貿易戰的進程。
於是,更關鍵的問題是特朗普是否可以連任。在美國總統選舉歷史上,經濟是唯一最重要的因素。如果經濟能持續火熱,按照常理,特朗普沒有理由不再當選。但特朗普的反傳統性令人懷疑以往的政治規律能否適用。2016年選舉時不適用一次,2020年「反着來」不適用一次也不會令人意外。下次選舉距離現在還有兩年多的時間,已經可以發生很多事。
中國方面:獨特政治體制的「優勢」
由於中國的獨特體制,中國能撐多久,政治永遠比經濟重要。中國在政治上的不穩定似乎已經過去。比如,即便中國由於經濟不景氣,帶來失業或者收入下降等問題,只要問題不至於嚴重到不可收拾,中國政府都有辦法壓下去。
從中國方面看,同樣可以從經濟與政治這兩方面分析。
貿易戰對中國經濟肯定有不小的衝擊,但具體程度眾說紛紜,難以準確估量,這主要是因為中國的統計數據的準確性不乏爭議,而且如何估量中國對經濟的操控力,也有很多意見分歧,這裏暫不深入討論。筆者只是指出,雖然從字面數據看,中國這幾年的經濟增長確實在放緩,但6.9%左右的實際GDP增長率還相當高。
在六部門聯合召開的記者會上,中國認為「儘管影響不可避免,但風險整體可控」,並指出三點可以扛住衝擊的理由:經濟整體有韌性、經濟內需有潛力、市場主體競爭力不斷提升。
這裏最重要的,其實是中國的消費市場。中國經濟增長一直以來的反常之處,是投資拉動佔異常的高比例。但近幾年,消費對經濟增長拉動的漲幅明顯。2013年,消費對GDP增長的貢獻還不及投資,但到2017年,消費已是投資拉動的1.8倍。雖然中國消費對GDP的增長貢獻還不如「正常國家」,但經濟正在轉型的勢頭非常明顯。最重要的指標就是在2017年,中國消費市場規模已幾乎與美國持平(根據當時價格)。
在貿易戰開打之後,習近平屢次說中國不刻意追求貿易順差,還答應大力鼓勵進口。這不純粹是語言偽術。正確地說,「以前的中國」明顯追求貿易順差,但以上經濟轉型的因素,確實表明中國「以後」有可能不追求貿易順差。
美國之所以能呼風喚雨,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市場規模遠遠大於其他國家,在市場稀缺的時代是核武器(當然還有金融霸權、軍事霸權等)。因此,現在中國市場規模之大,也成為抵抗美國貿易戰最重要的武器。可想而知,這麼大的市場是任何國際公司都無法忽視的。除非採取非常規的方法,否則很難要求他們「非美即中」地選邊站。比如通用汽車在中國市場的銷量比美國還高,增長比在美國還快。這樣的公司不太可能從中國市場退出,即使中國降低汽車關税,由於非關税壁壘及開支,它也不太可能把生產綫搬回美國再出口中國。
連美國公司也如此,使美國要拉上其他國家一起與中國經濟「脱鈎化」就更困難了。剛達成的新北美貿易協議(USMCA)中,有限制各方單方面與非市場經濟國家進行自由貿易談判的條款(條款32.10),被一些人視為美國有能力拉其他國家一起與排擠中國。這忽略了加拿大和墨西哥都不是積極與中國談判自由貿易的國家,加上這個條款並不困難。韓國最近與美國達成的協議就沒有類似條款。
何況中國還善於用又拉又打的方法。比如中國現在加快開放市場和投資,吸引外國投資;但又通過控制金融,限制投入中國的外資轉移,而且中國也善於用「暗中手段影響」外國公司,這些方法都能抵禦外資轉移。
外國公司把一些生產綫移出中國,這在貿易戰之前已有趨勢,我們可以視為正常的產業轉移。隨着貿易戰進一步發展,外國公司是否會額外地加快移出,值得進一步觀察。根據現有的統計數據,2018年3月份發生「貿易摩擦」以來,中國外商直接投資的變化在正常範圍內,沒有發生異常波動。中國外匯儲備從2018年1月的3.161萬億降到8月的3.110萬億,降幅1.6%,下降是穩定人民幣幣值所致(而非外資撤資所致),而且跌幅並不嚴重。因此,筆者傾向認為,在兩年的時閒段內,這種情況不會大規模發生。
而且與美國不同,由於中國的獨特體制,中國能撐多久,政治永遠比經濟重要。中國在政治上的不穩定似乎已經過去。比如,即便中國由於經濟不景氣,帶來失業或者收入下降等問題,只要問題不至於嚴重到不可收拾,中國政府都有辦法壓下去。
前一輪,中國P2P債務市場崩盤,產生大量「金融難民」,他們有人「自殺控訴」,中國輿論似乎連報導都沒有。又比如,深圳佳士科技公司工運,中國毛派青年和組織現場聲援,「扛着紅旗反紅旗」,中國政府照樣打壓不誤。為免輿情,中國政府在封殺輿論之餘,還拋出連串的「打雞血事件」轉移視線,比如堪稱瑣事一樁的「中國巨嬰三人組大閙瑞典」就被炒作為「辱華事件」。這些事件,已經預演了在未來一段時間將會發生的情景。
因此,在短期內(比如在時間兩年內),如果只將中美衝突限制在貿易戰的範圍,中美雙方都不太可能撐不下去。
中美衝突擴大,貿易戰已令人「慶幸」
在最近貿易戰僵持,美國急於談判的時刻,接連發生的幾件事漸漸有中美衝突向這些方面擴大的苗頭。如果能讓「貿易戰只是貿易戰」已令人慶幸,中美貿易戰的走向非常不樂觀。
可是兩國對比,從美國不斷加大施壓和不斷主動提出談判來看,特朗普對要壓中國讓步的心情要急切得多。美國兩年後可能出現變化,這也是中國現在使出「佛係防禦」的理由所在,其精要所在,就是「硬扛美國的貿易戰」,力圖把衝突限制在貿易戰之內。
美國恰恰相反,其急切讓中國屈服的心態,必然會把中美衝突擴大到貿易戰之外。美國的手段,大致上會先升級到其他非國安的戰綫,比如投資與貿易制裁、限制文化交流,甚至發生貨幣戰。更大的可能是在國安戰綫挑起衝突,施壓中國。
從特朗普當選開始,筆者就認為中美關係會難以預見的方式持續惡化。當然,即便是希拉蕊當選,中美關係的大勢也會惡化,但那將會以一種可以預見的方式進行。特朗普與的不同之處,就是用傳統思維難以預測。希拉蕊會用一種「擠壓」的方法限制中國,而且大體上遵從國際法原則。特朗普更可能採取挑釁的方法,還會一步步突破國際法原則。
在2016年12月寫就的文章《掙脱「一個中國」?特朗普的險着與阻力》中,筆者已經討論到,在除了傳統的釣魚島南海等「國際問題」之外,「能想像,特朗普雖對人權、宗教等問題不感興趣,卻不會將這些議題束之高閣;甚至一直被視為國際交往禁忌的牌——如台獨、疆獨、藏獨、甚至蒙獨和港獨等,都可能被運用,以換取中方在貿易、關税、貨幣、南海和北韓等議題的讓步。」
正是在最近貿易戰僵持,美國急於談判的時刻,接連發生的幾件事漸漸有中美衝突向這些方面擴大的苗頭。
9月21日,在疆獨問題上,國務卿蓬佩奧批評大量被拘留在再教育營的維吾爾族人遭到「可怕虐待」,也對中國基督教徒表示憂慮。事實上,一向強硬的國會兩黨議員在8月下旬已經致函蓬佩奧和美國財長梅努欽,要求對涉及拘留維吾爾人的中國官員實施制裁,而美國使出這招,可能也只是時間問題。
美國特朗普政府對臺灣蔡英文政府的支持無需多討論,而且筆者觀察,這些支持似乎都是美國主動推動,蔡英文政府反而顯得小心謹慎。9月25日,美國宣布對臺軍售,提供F-16 戰鬥機、C-130 運輸機、F-5 戰鬥機、經國號戰鬥機的備件以及相關後勤支援系統的零附件。雖然數額只有3.3億美元,不算高,但在中美貿易戰的氛圍中意義不小。考察美臺軍售,除了數額之外,軍售頻率也是一個重要參考點。小布什八年軍售六次,奧巴馬八年軍售三次,而特朗普不足兩年已經軍售兩次。以前,美國每次對臺軍售都當成一件大事,需要在外交上準備周詳,於是頻率低,數額大。到特朗普時代,數額較小,頻率高,不特別注意外交鋪陳,這是把對臺軍售常規化的表現,而這對中國的「冒犯」更大。
最近令中國最難接受的是,9月20日美國以中國向俄羅斯購買戰機,違反美國對俄羅斯的制裁措施為由,根據《反制美國敵人制裁法》(Countering America's Adversaries Through Sanctions Act),對中共中央軍事委員會裝備發展部與部長李尚福進行制裁,即時生效。
這是美國首次針對中國個別軍官實施制裁,雖然美解釋「不針對中國」,但中國即時作出強硬反應。在中國看來,這是美國把「國內法」長臂單邊地「國際法」化的表現。而且這次影響了中俄軍售,更被看作「阻止中國軍備發展」,是可忍孰不可忍。而且接下來還有美國制裁伊朗的問題,如果立場不強硬,以後美國制裁與伊朗交易的中國公司就沒有顧忌。
於是,中國除了提出抗議與交涉之外,國防部立即召回正在美國訪問交流的海軍司令員沈金龍,延後25日在北京舉行的中美兩軍聯合參謀部對話機制會議,拒絕美國軍艦「黃蜂號」(Wasp)停靠香港。中國取消與美國的貿易談判,也可能與之有關。
制裁與對臺軍售是如此嚴重,美國轟炸機穿越南海變成了無關重要的小花邊。但很快,美國戰艦「狄卡特號」(USS Decatur)於9月30日在南海執行「航行自由」,被中國海軍蘭州號以危險的動作攔截,幾乎相撞。這繼續提醒人們南海還是一個「火藥庫」。美國對此事怒不可竭,事關美中在2016年同意以《海上意外相遇規則》為基礎處理兩軍戰艦在南海的相遇問題;同年11月7日,兩國軍方還進行演練。這次中國軍艦的危險行為明顯違反了這種規則。中美戰略安全對話隨即被推遲,而且還傳言美國海軍已要求太平洋艦隊籌備在涉及臺海和南海進行一場大規模的軍演,展示美國軍艦和戰鬥機的快速應變和作戰能力。
美國對中國態度最新的發展,則是如本文開頭所述,10月4日——在中國媒體盛讚一帶一路五週年的同一天,美國副總統彭斯(Mike Pence)在哈德遜研究所(Hudson Institute)就發表立場罕見強硬的演說,直言中國在貿易和知識產權上傷害美國;中國的軍事擴張及其在南海、釣魚島、臺灣問題上的「咄咄逼人」;在人權和宗教問題上的倒退,及對少數民族的壓迫;以「債務外交」控制一帶一路上的發展中國家;甚至以「主動和脅迫的方式」,利用「全政府的力量」,干涉美國國內政策和選舉,希望美國「換一個總統」。彭斯最後也誓言「總統不會退縮,美國人民不會動搖」。
平心而論,所謂中國干涉美國選舉的指控有點上綱上綫之嫌:除了一些中國不承認的證據之外,主要證據就是中國在美國造輿論宣傳貿易戰傷害美國人利益,而這在美國是言論自由和合法的遊說行為。可是這不能不說是中國自己的責任。中國在貿易戰之初一直鼓吹「精準反擊」,又在風頭火勢的時候打反特朗普廣告,自己媒體還大肆宣揚該廣告,完全不顧美國的政治局勢,包括中期選舉形勢緊張、通俄門調查還在進行、特朗普一向用中國也可能在2016年干涉美國選舉轉移視線、美國政府正煽動反中情緒等因素。中國做法固然合法,但政治上完全錯誤,被特朗普找到機會能上綱上綫,實屬咎由自取。
簡而言之,這是一個空前完整的「指責中國大合集」,在彭斯一絲不苟的口吻中花了四十分鐘說出來,前文列舉的台灣、南海、疆獨、藏獨等施壓工具一個沒有少,宛如指控中國是一個「邪惡帝國」,效果分外震撼。
而當彭斯的話說到這個份上後,筆者對中美貿易戰的走向更加不樂觀。可以說,如果能讓「貿易戰只是貿易戰」已令人慶幸,只能寄望雙方能夠守住底綫了。
(黎蝸藤,旅美歷史學者,哲學博士,關注美國政治、領土領海爭議、東海與南海史等)
好文,感谢。
好看!
要說一路讀來不對味我也是贊同的,不過原因是本篇號稱深度,但通篇基本上不過是中學生程度的一週大事記,並無特別深度之處,和另外兩篇華建平、王浩嵐分別針對彭斯談話以及美國期中選舉的深度分析顯然不在同一檔次。
从开头看下来就觉得一路不对味,总感觉笔者的判断处处透着无以名状的偏颇,直到读到“现在民主党中期选举形式看好”这个位置,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