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慾錄深度

愛慾錄:同志的第一次親密關係,「性」與「愛」是兩種不同的能力

我們游離在戀愛關係之外,是因為抗拒一對一的親密關係,還是因為我們「不會愛」?

北京舉行的藝術展上,參觀者在一幅油畫旁聊天。攝:Andy Wong/AP/達志影像

北京舉行的藝術展上,參觀者在一幅油畫旁聊天。攝:Andy Wong/AP/達志影像

特約撰稿人 唐子虞

刊登於 2023-08-27

#愛慾錄#LGBTQIA

【作者按】二十二歲的我沒有戀愛史,約炮紀錄也很短,A 可以說是第一個讓我有「戀愛感覺」的人。我們今年二月在洛杉磯相識,又因他七月來香港旅遊而再續前緣。但我們的關係實則模糊和複雜許多,「戀愛」也並不準確,更像是游離在「性愛」、「戀情」和「友誼」之間——並不是因為雙方遮遮掩掩不願挑明,相反我覺得我們比許多自稱為情侶的人們要更加坦誠。

這是我第一次親密關係探索,它有生猛的開始、悸動的過程、和稚嫩的暫停。我們是全球化下成長的自由派,對性的認知和實踐已經遠遠超過前代人;但年齡限制了閱歷,理性控制不了十指相扣時的小鹿亂撞。我們分別來自太平洋的兩岸,又因個人經歷不斷出走母國。我們的長相、性格、語言都十分不同,但最終因為約炮連繫到一起。

這是一段私密的故事,講述我和A的故事,也訴說我在約炮中看到的性愛和慾望,更重要是一個處在離散前景的中國男同性戀如何看到自己的閃亮和性感、以及人與人關係的可能性。

性愛之後我們聊了四個小時

我在今年年初去洛杉磯參加四個月的交換項目中認識A。我們的相識方式有些老套:他在 Grindr 上給我 say hi。原來他和我在一間大學,住在兩公里以外。A回覆迅速,並且頗為禮貌,這在快餐性交的 Grindr 可並不多見——Grindr 用戶應該都常遇到不回消息或是說話粗魯的人。

他住在一間和另外五名朋友合租的獨棟房子裡,但有自己的房間。第一次見面時已經天黑,他走過屋口的庭院出來接我,我只能看出他比我還略矮一些(我只有一米六),並且頭髮和鬍子的確如相片中茂密。真的走進室內,我才更清晰地觀察:頭是蓬鬆的黑色彈簧型捲髮,小撮小撮地直直向外伸展;但頂部又頗為稀少,令人十分擔心他的髮際線。唇上、下巴、側臉都是鬍鬚,也是軟綿細卷的質感;但完全看得出疏於修理,正面看過去彷彿和頭髮連在一起,像一個鵝蛋上雜草叢生。

2022年2月14日,曼谷,一個由應用程序Tinder組織的活動。攝:Soe Zeya Tun/Reuters/達志影像
2022年2月14日,曼谷,一個由應用程序Tinder組織的活動。攝:Soe Zeya Tun/Reuters/達志影像

現在回想起來,他並不是我喜歡的外型:我更喜歡 clean-cut 的男生(指毛髮少或修理乾淨)。但可能身處異國,強烈的新鮮感讓我開始了這場性愛。事實證明我的勇敢嘗試是正確的:實在是乾柴烈火、慾火焚身,他在前戲中溫柔,過程中熱烈,體力好到甚至可以再戰一場;最重要的是,他的尺寸和技術剛好可以在不痛的基礎上讓我體驗到前列腺高潮。

性愛結束,來到事後閒聊環節,我才知道他雖然在美國出生,但是因為父母的工作關係在保加利亞和印度長大,讀大學時才回到美國。他主修醫學社會學,輔修藝術史,正在為醫學生考試備考,計劃未來成為一名精神科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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