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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oo六年:在歐美,這場運動面臨反彈與質疑

其中一種反彈,就是挪用MeToo運動中的語言,將男性定義為弱勢群體,甚至是受害者。

2020年1月6日,女演員羅斯·麥高恩 (Rose McGowan) 抵達曼哈頓法院,麥高恩指控溫斯坦(Harvey Weinstein)在 20 年前強姦她,毀掉了她的職業生涯。攝:Spencer Platt/Getty Images

2020年1月6日,女演員羅斯·麥高恩 (Rose McGowan) 抵達曼哈頓法院,麥高恩指控溫斯坦(Harvey Weinstein)在 20 年前強姦她,毀掉了她的職業生涯。攝:Spencer Platt/Getty Images

端傳媒記者 余美霞﹑實習記者 孫樂欣

刊登於 2023-06-15

#metoo

今年5月,著名記者和專欄作家卡羅爾(E. Jean Carroll)在她對美國前總統特朗普的民事訴訟中勝出。卡羅爾指95或96年某日在百貨公司遇到特朗普,在幫他挑選禮物期間被哄進更衣室,並被特朗普按在牆上強姦。陪審團雖然沒有判定特朗普強暴卡羅爾,但判定他性侵和誹謗的指控成立,必須向卡羅爾賠償500萬美元。卡羅爾在庭上面對特朗普律師質問時表示,當時礙於特朗普的權勢和財富,不敢作出公開指控;但自2017年開始的 MeToo 運動給了她勇氣,認為自己可以選擇不再沉默,最終挺身指控特朗普。

判決出來後,許多 MeToo 運動支持者大為振奮。律師和作家Jill Filipovic 在《時代雜誌》撰文,指這場判決顯示 MeToo 運動的聲勢不但沒有減弱,而且還對美國社會產生了深遠影響:「有錢有權勢的男人也不是甚麼都能脫身。」而《紐約時報》專欄作家Michelle Goldberg指這場判決代表 MeToo 運動的「圓滿時刻」(come full circle):「是因為 MeToo 運動,卡羅爾才會走出來;也是因為 MeToo,紐約才會通過『成人倖存者法案』,允許在訴訟時效過後很久才去性侵犯作出起訴。而現在有了這個判決,激起這一切(註:指特朗普當選引發 MeToo 運動)的人終於要負上責任。」

2017年,《紐時》披露著名荷里活監製溫斯坦(Harvey Weinstein)在三十年間犯下多起性侵,之後過百位包括演員﹑化妝師﹑劇作家﹑導演在內的女性電影工作者接連在社交網站,使用MeToo標籤,公開自己過去被性騷擾或性侵的經歷。不久,MeToo運動的旋風便從線上到線下、從美國娛樂界延燒至全球社會各界,成為受侵害者的發聲管道。2022年是me too運動五周年,許多媒體都趁機回顧了運動至今取得的各項成果:最重要的,當然是曾經歷性騷擾或性侵的人有了控訴的語言和管道,公眾對性侵問題的關注也提高了,而私人和公共機構開始制訂性騷擾和性平條例。更不用說的是,在運動發展的六年間,許多加害者終為自己過錯負上應有責任——比如歷經長年審訊,溫斯坦多項性侵罪名成立,現時身陷長達23年的監禁。

但同時,正當運動持續燃燒的過程中,很多質疑和反對聲音很快就出現。許多外媒將這些反彈,稱之為me too運動的「backlash」:這個字在社會科學中,一般是用來形容對某個社會運動,尤其是由少數﹑邊緣和弱勢群體發起的社會運動的反對聲音。美國近代歷史上最著名的「backlash」發生在1960年代:黑人民權運動令「民權法案」等多條重要平權法案通過,但成為了許多白人優越主義政客出現的契機。而今日在西方,以至在全球掀起波瀾的me too運動,也受到了不少認為運動是「獵巫」﹑「鼓勵誣告」等等的批評,當中包括激進的男權群體,也有來自其他保守群體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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