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一塊墓地」是端傳媒新開設的專欄,我們希望在這裡認真地和讀者談死亡﹑遺憾﹑悔恨,但也談生命﹑愛﹑希望,和那些無法解決的道德難題。最近亞洲各國都開始放寬防疫措施,大家終於能夠相對自由地出遊,所以我們想趁這個機會,和大家聊聊暗黑旅遊(dark tourism):我們怎麼總是愛旁觀他人的痛苦?(內文關於災難歷史的描述可能引起不安,請斟酌閱讀。)
大家都聽過的「開膛手傑克」(Jack the Ripper)是英國著名連環殺人犯,但我一直覺得他名大於實。想想較近代的連環殺人犯吧:「密爾沃基狂魔」Jeffrey Dahmer(即Netflix《食人魔達墨》的主角)殺了十七人﹑以長得帥並擁有大量女性粉絲而聞名的Ted Bundy殺了超過三十人﹑一直未落網的「黃道十二宮殺手」殺了最少七人﹑「洛杉磯夜行者」Richard Ramirez殺了十四人。但在十九世紀末倫敦白教堂區活躍的「開膛手傑克」只殺了五人。我一直覺得,作為連環殺手才殺了五個人,未免太弱了吧?
今日的白教堂很時髦,Spitalfields市場開的都是奢侈品店;但在1888年,白教堂是真正龍蛇混雜之地。那時大英帝國如日中天,工業發展和帝國內移民令倫敦人口極速增長。而當時擠不進倫敦市(City of London)的新移民和草根勞動人口,則外溢到東倫敦,然後很快也把白教堂區擠滿了。這些勞工白天去倫敦市工作,晚上就回到白教堂租床位睡覺。也有大量租不起床位的人只能去「roping」,即是像小龍女一樣掛在一根繩子上面。白天一到,旅館老闆大刀一剪,所有人就從繩子上掉下來:又是時候開工賺酒錢了。
看完我一直思考着黑暗旅行的道德界線。是否單單距離案發時間越遠,就越不算是「壞品味」?當然,時間近的話,我們的造訪可能會對受害人的家屬造成二次傷害,但無論時間遠近,黑暗旅行都是基於別人的痛苦上,不是嗎?這時,不論痛苦程度的高低,不都是不道德嗎?話雖如此,我還是挺着迷此類旅遊......
有一陣喜歡看現實兇殺案的心理學剖析文,感覺這也是一種「暗黑旅遊」。
我喜歡逛戰爭博物館,對人性的墮落有更深體會。
之前在伦敦读书时,住的学生宿舍刚好就是开膛手杰克杀害其中一名女性的原址,常常能看到大队人马的观光团在宿舍楼下。看到封面的插画,很熟悉的感觉,右边栅栏很像宿舍楼下的围栏。
突然意识到我是不是也喜欢这种暗黑旅游,因为我也很喜欢作者提到的布拉格的共产主义博物馆。几年前花了一个下午在里面待着,出来后觉得自己好有收获。也许更多的是一种中国人的凝视,一种对东欧共产主义制度瓦解的向往,一种对8964、甚至对布拉格之春的nostalgia。
我認為作者可以進一步闡述以及總結一下選擇這些暗黑景點時的道德界線,例如是歷史的重要性?有沒有二次傷害受害人的家屬?怎樣才不算是消費和娛樂他人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