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六月至今,香港抗爭者是如何煉成的,面對威權打壓,他們為何能轉化成如此堅持、勇敢、團結及不怕犧牲?有說這是當抗爭者領略到「一切和平合法抗爭都失效」後的結果,但這說法無從理解抗爭者用了什麼文化資源,去轉化成怎樣的主體。十一月下旬赴日本學術會議,我於會上大膽提出:香港抗爭者能夠迅速轉化,成為剛柔並重的烏托邦抗爭共同體,一大助力是日本動漫。我引用香港文宣挪用的日本動漫元素來論証,這包括經典作品《海賊王》、《進擊的巨人》、《數碼暴龍》、《新世紀福音戰士》、《男兒當入樽》、《幪面超人》、《機動戰士》等,也包括可愛文化(kawaii culture)。會後有日本學者說,用動漫串連抗爭太違反常識,動漫從未連結日本政治,香港個案相當奇特;有聽者說文宣挪用可愛文化令人耳目一新;亦有議員向我索取反修例「日式」文宣,思考反沖繩軍事化的宣傳手法。
香港抗爭文宣,蘊藏著香港、日本甚至海外建立抗爭共同體的可能路徑。探討反修例文宣「日本性」前,得先看整體文宣獨特之處。
反修例文宣的香港特殊性
是次抗爭者身份建構過程非常複雜,當中牽涉政治取向、抗爭經歷、新聞關注度、人際網絡、政治與社會文化資本⋯⋯本文旨在提出,日本動漫是其中一個重要因素,屬文化資本範疇。具體証據,來自六月後至執筆時發佈量每天超過120份、而總數超過27,000份的文宣(根據「反送中文宣谷」數字)。
文宣爆發,其實有賴幾個同時出現的獨特情境因素。首先,網絡自由仍存在,故自製並發佈文宣仍可能,藉此對抗主流新聞全面傾斜官方觀點。其次是製作及發佈民主化。是次抗爭比五年前雨傘運動更接近無大台,文宣亦然,如「反送中文宣谷」一名負責人透露,除去核心文宣組的製作,近七成文宣由互不認識的網友上載,形成群體創作;雨傘重視裝置式宣傳品,是次抗爭卻強調透過社交軟件廣泛分享文宣。第三,香港城市超密集便捷,由印刷店印好文宣,再到附近連儂牆張貼,可能無需三十分鐘,造就「撕一貼百」奇景。最後,運動頭首五個月每天都有抗爭行動及不公義的事件或言論;這種密集運動型態促使抗爭者製作海量文宣,頻繁地宣傳抗爭行動及價值。如此情景,反修例文宣的製作發佈型態,變得密集、海量、快速、群體/民主化。
雖說文宣製作整體趨向群體化,但當中其實有所分工。「資訊型」以精簡文字為主,圖像為副輔,主要用來推動抗爭活動、反駁官方、回應批評、詮釋事件。為迅速回應日常事件,此類文宣多由核心文宣組製作,創作時間較短,附加圖像較少美術加工,但資訊傳播功能甚強。
文字強於論證,但若論傳遞抗爭價值,簡單明瞭又滿載意義的圖像符號,會比純文字強。是故不少創作者挪用各種歷史人物圖片、新聞影像、甚至本地及外國媒體符號,盡情打造「視覺型文宣」的二次創作(以下簡稱「二創」),其目的只有一個:有效地為運動宣揚各種抗爭價值。於是, Pepe、Joker、維尼、岳義士(9 月 15 日,—名身穿「岳」字衣服男子於警察搜捕街上示威者時,本可逃走,但卻回頭協助其他示威者逃走、被網民稱為「岳義士」)等 icons 海量地湧現。視覺型文宣(圖像為主文字為輔)製作時間較彈性,由數小時至兩星期也有,但其實每個創作過程都面對兩個重要問題:在芸芸認識的媒體中,應用什麼去做二創,並要想說什麼?
視覺型文宣最有趣的,是每個文宣理論上都能使用不同符號去傳遞不同信息,惟現實上,文宣製作縱有個人創意及選擇(理論上所有流行符號都有第一個/批人去採用),但幾個月來亦有其他抗爭/創作者不斷加入商議(某類型符號不斷被讚好、retweet及模仿),慢慢形成群體創作下亂中有序的局面。這其實是一個既個人又集體的記憶及文化資本篩選重組過程,其最後決定代表了對「新香港人」,什麼符號 In,什麼符號 Out。這是香港普及文化史上, 「prosumer」(既是媒體消費者亦是創作者)及二創角色最重要的一章。
由本地英雄到日本符號
整體看,視覺型文宣創作人的記憶及文化資本篩選重組結果如下:
1. 人民英雄和終極 boss(壞人)抬頭
岳義士、中槍青年學生、中學生人鏈、「爆眼少女」(8月11日一名女示威者被布袋彈擊爆眼球)、周梓樂及陳彥霖(兩名死因不明的年青人)、721、831、大學攻防戰⋯⋯各種民間抗爭的新聞影像與故事,瞬間成為港人深刻記憶,並成為文宣常用的本地英雄符號。當然還有大量被揶揄的終極 boss 符號:維尼、PoPo(即香港警察)、林鄭傀儡政府、及鄭若驊跌倒的電光火石間。
2. 香港普及文化的缺席及更替
反修例前後,大量曾於九七前後凝聚香港人的生活與娛樂符號都相繼褪色或死亡:獅子山下神話破滅、麥兜北上、譚詠麟染藍(藍陣營支持中國政府)、周潤發隱世、維港被污染等。回歸後周星馳電影多年被二創成政治諷刺作品,但周北上十多載,在反修例文宣終於被消失。雨傘後以惡搞起家的「毛記電視」大受歡迎,但敵不過本土英雄符號,其「偽員」(即公司旗下藝員)都沒被選上。惟一跑出的,是八月後火速成為運動集體身份Meme的「連登豬」(簡稱連豬)。連豬背景比北上麥兜「黃」;它亦如政治學者Ernesto Laclau所說的抗爭運動「empty signifier」,一方面原型抵死(要命)可愛易入屋,另一方面可塑性仍強,成為「萬能Key」符號(即可用在任何場合,比如連豬被畫成屯門跳舞阿叔、勇武抗爭者、Popo都可以),故比以往香港符號更民主(人人可畫自己想要的連豬);造型簡單也令連豬在網絡易於瘋傳,比周潤發更易國際化(常在網站Reddit曝光)。由麥兜到雨傘再到連豬,香港已不一樣。
3. 歐美英雄對抗極權
電影《孤星淚》(Les Misérables)和名畫《自由領導人民》(Liberty Leading the People)是座上客,但以個人對抗極邪惡集團為題的荷里活英雄電影更是寵兒;當中邪惡集團可以是腐朽資本主義也可以是極權社會(香港已有這兩元素),在電影中更被去歷史及國族化,是故 V 煞、Joker、饑餓遊戲、復仇者等,近日輸出成為反抗邪惡不公義的全球化符號。V 煞的名句「Ideas are bulletproof」,已在全球抗爭遍地開花,反修例亦不例外。相比下大美國主義或冷戰思維的虛構英雄(《白宮淪陷》及007系列)都被併棄。惟一例外是曾被白人主義騎劫的Pepe,因符號特性與連豬相近(可愛、相對空洞、易傳播),被成功洗底為另一個抗爭萬能Key Meme。Pepe(及連豬)強於建立集體身份(一出現就想起反修例),但要有感染力地呈現某些價值如勇氣及犧牲,還得靠較具體的符號。
4. 日本動漫出櫃暴走
多年來港人閱讀動漫,彷佛和政治全無關係,其影響常無從談起。這其實是種「逆向幻覺」(reverse hallucination,Ackbar Abbas語),即明明存在的東西卻不被看見。雨傘時學聯與政府談判時,岑敖輝說「我地係被時代選中嘅細路」(我們是被時代選中的孩子),只有看過《數碼暴龍》的90後聽得懂,而動畫各主角都是「被選中的細路」,注定要拯救世界。 《數碼暴龍》推崇以勇氣和團結去對抗邪惡的精神,早植根於雨傘年青人心中,是大人看不見的「逆向幻覺」。其實日本動漫影響幾代港人心靈; 反修例期間,跨代創作人用了瘋魔幾代人的動漫製作文宣,當中有文首提過的熱血動漫《海賊王》、《進擊的巨人》、《新世紀福音戰士》、《男兒當入樽》、《機動戰士》等;彷佛向同路人宣佈,明明存在但之前看不到的幾代港人熱血基因,今次要藉著運動「出櫃暴走」了。這些文本之中,《男兒當入樽》說的是年青人排除萬難成為卓越籃球員的典型故事;其它動漫如《進擊的巨人》等都描述在未來世界,年青人面對極邪惡政府及力量的故事。另外文宣亦大幅挪用可愛風格打造「平民」及「關懷」的拉闊想象,容後再述。
5. 韓流缺席
近廿年韓國流行文化全球化成績有目共睹,但在文宣中,性感韓團及韓式綜藝,其價值未能串連抗爭而被棄用。
上面分析道出了視覺型文宣篩選原則:韓流、染藍香港文化、或大美國主義,違背抗爭價值故被棄;本土及歐美英雄、日本動漫、萬能Key Memes,價值相近就反覆採用。但有一個篩選原則仍未處理:為什麼在更具真實感染力的本土英雄以外還要用虛構動漫符號?而且是數十年前的日本動漫?篇幅所限,下文主要以日式動漫為主、歐美英雄電影為輔去回應這問題。
虛實合一,缺一不可
動漫呈現形式本就不現實;但用虛構世界來表達對某些烏托邦價值的極端嚮往,就是日本動漫獨有魅力,如《龍珠》中設定的「超級撒亞人變身」在現實中不存在,但用來表達對「逼出潛能對抗邪惡」的極端變身渴望,卻是無比震撼。文化學者 Richard Dyer 曾指出,現實「匾乏、異化、苦悶、操控、及疏離」,娛樂媒體就提供「豐足、力量、熱情、真誠及共同感」等烏托邦。這觀點適用於日本動漫。可以說,很多經典日本動漫創作是回應各種社會壓迫(極權、父權、資本主義、學校、科技等),提供烏托邦想像。回看反修例的現實,其實就像一場動漫式的烏托邦運動:一群不自量力的脆弱平民(《魔法少女》、《進擊的巨人》),不知死活組成夥伴勇武抗爭(《數碼暴龍》、《龍珠》),為的是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自由新世界(《機動戰士》、《海賊王》)。
可見日本動漫不少角色人物,有著「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悲壯。情況如阿里士多德與尼采對希臘悲劇的推崇。阿里士多德在《詩學》指出悲劇特殊功能為「catharsis」,有著洗滌人心、排泄之意,讓讀者在恐懼與憐憫情緒中得以淨化,甚至昇華。尼采對悲劇英雄精神再加肯定–––命運縱然捉弄,生命縱然苦難,但長久鬥爭下,苦難可以很美,不只讓情感宣洩,人類更得著解放,並具血肉勇氣。《數碼暴龍》的「遇怪魔我即刻變大個」(香港版主題曲的一句歌詞),就像兒童版的悲劇英雄。
在上述脈絡下理解文宣,「真實本土英雄」和「虛構動漫符號」的關係並不對立,而是互補強化。 先說互補。岳義士回頭救手足被捕,其被捕相片當天即被製成文宣;惟岳氏被捕照與很多示威者被捕照相似,為突出其犧牲精神,隨後有創作人棄用照片,改用動漫風格把他繪成以背示人並且眼神堅定的半身圖,以全淡黃色背景突出岳氏氣勢,畫功出眾,故廣泛流傳。岳義士個案有三點啟示。真實抗爭者照片有血肉,做文宣,絕對應該;但真實抗爭者照片常「不完美」(不突出、不夠光、構圖凌亂);動漫手法可把真實抗爭者或事件,作去蕪存菁的象徵化(symbolization),把某種抗爭價值作昇華般的呈現。其它例子有「爆眼少女」、大學攻防戰⋯⋯多不勝數。
再說強化。九七前後民間動用各種符號打造香港人共同體想像。當中大量利用歷史符號,如獅子山、屋邨、漁民、茶餐廳、李嘉誠、匯豐銀行、啟德、城寨等,藉此強化共同體想像的重量。同樣理由,用文宣建立抗爭共同體想像,真實抗爭符號固然必要,但可強化共同體歷史感的抗爭符號亦相當重要。什麼符號能擔此重任?有文宣用甘地、馬丁路德及魯迅等歷史人物,但數量少,應和眾人在港人情感投射較弱有關;前述的漁民屋邨符號,和抗爭完全扯不上,而六四、七一甚至雨傘幾代人的本土抗爭符號太和理非,已不能盛載到和勇武合一打 Endgame 的價值。文宣創作人幾個月來不約而同的決定是:採用幾代港人有深刻歷史記憶的日本動漫元素,強化抗爭共同體想像。這個結局,看似意料之外,但在香港脈絡下實為情理之內。
這種虛實合一抗爭共同體想像最極端的使用,可見近日二創文宣《復仇者同盟》。畫作中「港日美同盟」,各人行動充滿動感韻律、以肢體流露豐富情感、彼此動作互相呼應,具和諧集體之美,在豐富錯綜構圖裡勇往向前;對比那邊廂的防暴警察只見生硬乏味,枯燥呆板。以狂喜抗爭對抗陰沉邪惡集團,其氣勢虛實合一,缺一不可。
日本動漫串連抗爭共同體
前文較多提日式熱血價值,惟動漫柔性價值對共同體想像的貢獻異常重要。日本動漫串連香港文宣,打造了別樹一幟的剛柔並重抗爭共同體價值:
1. 烏托邦及關懷倫理
五大訴求得以實現是個未存在的烏托邦;要宣揚追求烏托邦,得靠想像。文宣朋友不約而同棄用雄性想像(如繪畫男勇武勝利後的黎明),反而用上如手塚治蟲、新海誠甚至Hello Kitty等溫柔/可愛風格塑造。例子如「別忘了煲底下的約定」(「煲底」即香港立法會綜合大樓示威區),圖中各種職業的男女老幼及勇武和理圖像皆被「可愛化」,在煲底下變成一眾平民,成為除去面罩喜極而泣、無分彼此互相關愛的共同體想像。可愛風格其實已發展出三種代表抗爭者的做法。可愛化手法最常用來象徵「抗爭者只是普通人」,戴著豬嘴的cute版示威者,又或者模防美國徵兵廣告「I want you」姿勢的可愛連豬,都以親民手法召喚民眾。可愛風格另一變種是象徵脆弱的平民/抗爭者/受害者,如不少「爆眼少女」二創用上少女漫畫風,直令民眾憐憫示威者。可愛風格還可表達關愛,「別怕:我們風雨同路」及「請勿再輕生,我們一條心」兩文宣內的眾人都被繪畫成不怕表達關愛情感的小孩。以平民及關愛代表烏托邦及抗爭者,把可愛文化提升到文化女性主義的關懷倫理層次(ethics of care),並且去性別化(男女都可關愛),挑戰政權的麻木不仁,就能感染更多人,打破「可愛文化必然用來馴化女性或隱藏男性權力」的關係,是香港文宣一大成就。
2. 閾態(liminality)及轉化
人類學概念「閾態」指出人在轉化儀式中,一種在脫離原來狀態但又未完全進入新狀態的曖昧狀態。這是不少人寫照:最理想的抗爭主體是24小時投入、勇武及堅強,現實抗爭者基於各種限制,多在和理/勇武/認同私了/不認同/收手/豁出去/割席/不割/停看新聞/狂看直播/我勇敢/我懦弱之間無限loop。好些文宣呈現這種「不完美但可接受」的抗爭者閾態,如「魔法師」系列用了身驅柔弱的青年去表現各種勇猛魔法師。亦有文宣呈現在閾態中越戰越勇,如「爆眼少女」最初被呈現為脆弱,隨後不同文宣卻把她畫得越來越勇敢,變成勇猛女義士。承認平民閾態及轉化需時的多變情感,比動輒聲討猶豫同路人為港豬更包容,也拉闊非藍即黃的想像,能爭取更多人投身運動。
3. 勇氣、團結及犧牲
擁抱猶豫同路人,不等於放棄宣揚堅強抗爭價值。事實上,勇氣、團結及犧牲等價值在反修例的重要性,在警察濫權的嚴峻處境下,比雨傘運動已翻十倍。是故,很多文宣用一系列經典熱血動漫角色,就是要把這些價值以larger than life的方式呈現出來;《數碼暴龍》眾主角拿著「光復香港」旗幟浩浩蕩蕩在我城邁步的海報、《男兒當入樽》傷痕累累的櫻木流川Pepe的「香港人反抗」海報、以及令我曾經有五秒信以為真的中大抗爭者與《機動戰士》合照 ⋯⋯蒙面法宣佈後有文宣組在葵芳隧道貼上巨型幪面超人,並加上「香港人反抗」口號,就具攝人效果,並引來傳媒報道。
反修例文宣,無大台意識型態指點江山,眾人能由心出發,持續製作文宣,無私分享於網絡,是百川朝海的Be Water生產模式。此創作模式遇上日式動漫,成就了高包容性、剛柔兼備的抗爭共同體想像。本文主要討論香港文宣及其日本性,但有幾個問題懸而未決。本土歷史符號儘管退卻,但換上香港為體日式為用的雜種符號,後者算不算更「本土」?戰後嬰兒潮、甚至好些中年港人對新世代動漫未必有共鳴,日式文宣能多大程度召喚他們?在極分化(fragmentized)的香港媒體環境下,部份媒體會否更新老香港符號,另外為年長港人建構出不同的抗爭/不抗爭主體想像? 如果會,各種同中有異的抗爭共同體以後能否攜手進化成更強的抗爭聯盟?這些問題都需進一步思考及探索。
無論如何,現階段香港文宣,是理解香港意識演變的一條重要鎖鑰,也向海外抗爭者示範拉闊抗爭共同體的可能及張力。運動開始進入第七個月,筆者期待續後抗爭如能成功轉化為持久戰,群眾創作會依舊Be Water,不斷擴闊共同體想像,進一步化解世代矛盾,召喚更多港人為關愛及煲底而抗爭。然後再感染海外同路人。共勉之。
延伸閱讀
1.連儂牆
2. 《反送中!撤回逃犯條例!》台灣華語版
標題為編者所加,原文標題為《日本製造,再造香港:性別‧國族‧烏托邦》
作者為香港浸會大學人文及創作系副教授
對有關文章和留言而想到的感想:
香港各方的立場普遍都好霸道(懶和天真),以上評價不是只針對建制/民主/勇武,各方面都主流到表現出:不想了解也不想被理解的態勢,只希望別人支持和認同;不要教我如何,只要跟住就好…不過社會變革就是要這樣。
不過…我是對年青人的行為反感的,正如文章上的指出,「我們都是被選中的細路」,這種心態用另外的個說法:主公病/中二病。其實行為上是無問題,同樣是抗爭和示威,真的有部分人是不清楚目的和後果;我到這種方法得到的回報感到疑慮;這種情況也不可怕,最可怕是大家有意無意鼓勵中二行為。
請大家記得:自己的選擇自己應當負責,而且所有選擇都會有相應的代價,不是嗎?
@ BurNingYao
「其实香港这么多月过…」
一般有理性又不極度自我中心的人,
發現一件自己不了解的事,而那件事確實普遍存在;理應不是否定,而是去了解。當自己理解上有困難,也是先想到是否自己背景資料不足還是邏輯有問題;才不是先去說:「我不懂你們說什麼…」
各人存在不同意見好正常,但不了解而否定只會表示是素養出現問題,黃/藍/左/右共勉之。
值得深思的題材,社會運動的確可以多角度分析想像,並梳理背後意義所在。
“日本动漫这种低级右翼文宣材料”…一上来就乱扣标签和贬低词语。不会好好说话?
如果說日本動畫漫畫都是右翼宣傳,那可就真是誤會大了。雖然持有右翼觀點的相關從業者是存在的,但是如果這麼說,你是當宮崎駿,水本茂這些反戰的從業者都不存在了嗎?
日本都容許不同意見,無論左右的創作,當中更有描寫深刻主題的優秀創作。你所說的「低級右翼文宣」,不是現今日本動畫漫畫文化的真實情況。
至於「參與暴亂抗爭的都是中二屁孩」,也不是事實,參與這場運動的人的年齡層是上至七老八十的。
我好想知道點解會系pepe蛙
@Unicorn 文宣高質與否,都是香港年輕人親手創造出來,而且得到同路人的肯定。相反政府就算花大錢買多少廣告,還是嬴不到人民支持
@ho 對嘔吐物不能期望它不酸。
牆內人的評論總是帶點酸味
挺好的,确实的论证了暴乱抗争者大部分是中二的屁孩,才会被日本动漫这种低级右翼文宣材料鼓动上街…
这篇文章好看,好久没在端(也包括其他平台)看到能切切实实梳理出脉络的反修例运动文章了。作者的这篇文章想必只是雏形,希望能收集更多的田野材料做出研究成果。另,作者已经说得很明白,这些文宣是在构筑“新香港人”的共同体想象,不是给“西方人”看的,是给“我们”(即香港人)看的。别人喜欢当然更好,但更重要的是“我们”要认同。作为一个90后广东人,从小也是看TVB引进的日本动画长大,在游行集会现场听到有人外放那些动漫主题曲的粤语版,我也切切实实地感受到“我和ta们是一样的人”,更何况是ta们自己?
” 我看不见,我不相信,你是错的!”这样的人花钱订阅端传媒是干什么的?是来提供内参的?(内参还留什么言呀)还是自愿大外宣的一部分?事到如今还说出这样的话,摸着良心不痛么,毫无负罪感和道德感,活该被代价。
听起来好像说这些文宣是写给欧美看的,因此不能动员欧美即是失败……无法想象没有境外势力的社会运动吗?
其实香港这么多月过来了。我了解的途径基本就是端和YouTube等墙外的新闻。
我是真的不懂你们一直说的暴政是啥。
我只看到了暴徒(打砸、堵路、放火)和谣言(污蔑警察为主吧,甚至都怪不到政府),到底是啥子个暴政。
还有只是为了标语押韵?
“没有暴徒,只有暴政”
啥暴政?
樓上的是中老年人吧,現在已經不是傳統傳媒和論壇主導的時代了。
不好意思我在美国生活,平常看新闻的媒介除了端以外就是WSJ和NYT了。
然而仅凭我个人非常狭隘的观察,你说的这些文宣还真的是从未在西方主流的媒体和网络论坛上得到过任何流量和热度。
单就谈论你转发的这个影片,九成九的评论还是只来自香港和台湾,再加上为数不多的越南人。可惜来自其他major powers (尤其是北美,欧洲) 的评论真的就只是寥寥无几。
这与你我的立场无关,你最终还是得承认,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真的在乎香港的前途命运。
黄丝或许能赢得来自西方世界的廉价同情和口头支持,可是单靠这些没有任何成本的支援又能改变得了什么呢?
这些文宣产品或许有非常不错的质量,但还是无法动员西方世界为香港采取任何实际的行动,单这一条就足以证明这些文宣的失败。
我是真心觉得,蓝丝与墙国的文宣不得人心。
难看。
@unicorn 你無見過這些文宣,是否你在大陸生活?香港甚至台灣,好難無見過… 畢竟香港四周圍都有,平時行出行入返工見到。
@披星戴月人 不能認同更多。
那麼我亦有勞閣下看清楚示威者文宣的view 數及hit rate,還有就是影片下面數以千計,甚至萬計的留言,當中不單單是香港人,乃至是台灣人,日本人,世界各國的朋友,更乃至是貴國牆內的支持者。不要圍爐取暖,對黃營及對藍營,都有同等意義。”我不知道””我沒看過”,說這些話的同時,更多時候是表現自己的井蛙之見及孤陋寡聞,陳百祥跟閣下應該會很有共鳴。一首由nobody 創作的願榮光歸香港,現在已唱到全球皆知。聽說還有不少藍絲直接抄襲改篇版本,白衫何君堯版更是笑話中的笑話。若為垃圾,若是無用,那麼,藍絲抄來作甚?
你发的这些文宣作品或许有一些好看的皮囊,然而尽管这场运动得到了世界各大媒体长达数月的额外关注,这些文宣作品当中却没有任何一件获得过超越黄丝群体内部的影响力。
如果没有这篇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些文宣作品原来还存在过。
更重要的是,这些文宣产品没有在改变现状方面和赢得来自香港之外同情上产生任何实际的作用。
那么从单纯从评价文宣工作本身的角度来讲,这些这些作品就是失败的。
不要忽视了宣传的本质,顾影自怜的自嗨算不上有用的文宣。
補link: https://youtu.be/ZQGR-RvFONw
你叫政府或藍絲做一條類似的才說什麼是高質吧。
@unicorn 要達到閣下心目中的高標準,的確有點困難。沒所謂,閣下還是慢慢享受戰狼厲害了我的國或者哪吒crossover 變型金鋼。
這篇提醒我,我們好久沒用長輩圖了,要行多幾條路線。
随手画几张漫画,copy点其他国家的流行文化就算宣传水平高了?
那你对于优秀文宣的评价标准是不是太低了一点。
看看反送中文宣的水平之高,再想想大陆的大众审美……「四个自信」真的怕不是盲目自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