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有人出書問《消滅李敖,還是被李敖消滅?》,李敖看過,笑說:「你比我李敖更了解李敖。」隔年,又有人出書說《李敖死了》,李敖看了,回敬一張狀紙,告作者也告刊登出版廣告的報紙,然後生龍活虎地繼續活了32年,終於,李敖死了,李敖被無情的時間給消滅了!
「我為人外寬內深、既坦白又陰鷙、既熱情又冰冷、既與人相諧又喜歡惡作劇,我立身光明,待人真誠,雖有權謀,但用來自衛而非害人。」
1997年,李敖寫回憶錄,曾如此坦白地總結自己的個性。這種「隨處(自我)作主,立處皆(恃為)真」的個性,曾為他贏得了無數的讚譽,也樹敵無數,最終恩怨難說,只能一切笑罵隨人了。
李敖難說,他的學識、思想、影響,波及兩岸,此時猶難論定。「樽前作劇莫相笑,我死諸君思我狂」,今日媒體、網路洗版的這一「思我」,多半是因為少了「大師」,將多了些寂寞;而非「十年以後當思我,舉國如狂欲語誰?」的「思我」。「誓起民權移舊俗」的李敖,早隨着他大半生戰鬥不懈的大敵「蔣家國民黨」垮台,而身形漸去漸模糊;拒絕不了政治,笑傲電視江湖,「老子舞時不須拍,梅花亂插烏巾香」的李敖,讓我們這個時代多了些機鋒笑語,而無助於其衰頹。多少人盼了又盼,「更研哲理牖新知」的李敖,終究還是失約了。
《文星雜誌》的衝決網羅
但李敖絕非全不可說,至少有件事是很明顯的,雖在「啟蒙者」、「大師」的光環下顯得微不足道。那便是,戰後華人出版史,李敖終將列名,不僅以「作家」且是「編輯」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