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深度

蘇超:在縮時的數碼社會,如何不疲於奔命?

為什麼科技的巨大進步,竟沒有改變我們緊張的生活節奏呢?一百多年之後,人類為何還是為了生存疲於奔命呢?

我們所生活的時代,還有可能出現這樣詩意浪漫的「閒逛者」嗎?

我們所生活的時代,還有可能出現這樣詩意浪漫的「閒逛者」嗎?攝:Paula Bronstein/Getty Images

刊登於 2017-10-06

#蘇超#評論

玻璃頂廊、大理石地面、豪華的商品陳列櫃和賭場,19世紀法國巴黎建起了最早的現代都市縮影:拱廊街(Passages Couverts)。在詩人波德萊爾(Charles Baudelaire)的筆下,拱廊街不僅摩登時尚,也充斥着焦躁不安:「人群熱情地想要盡快融入這前所未有的現代文明中,但很快,無數面孔幽靈般顯現,他們焦灼、茫然、彼此雷同,擁擠得連夢幻都沒有了間隙。」(註一)

然而在當時,並非所有人都願意融入到資本主義現代化的進程中。「閒逛者」(flâneur)是社會學家班雅明(Walter Benjamin)所關注的都市族群,引自波德萊爾的作品,借喻一群在生活中漫不經心、慵懶散漫的人。在巴黎,「閒逛者」是與城市格格不入的一群人。他們衣著光鮮、出身貴族,卻不熱衷於現代都市的奢侈繁華,反而整日在街頭閒逛,成為城市擁擠人群中的浪蕩者。班雅明認為,「閒逛者」是漫無目的的生活家,他們批判地看待被科技支配的現代人,在消磨時間、體驗都市生活的同時,又敏銳地觀察城市的各個角落,避免自己被「機械的巨輪」碾軋。

新時代的「拱廊街」

「閒逛者」其實是一種充滿詩意的生活方式。他們不受主流思想支配,在大眾中保持獨立自我,用自己的生活節奏反抗焦慮的社會情緒,這種自我覺醒令人羨慕。然而,在我們所生活的時代,還有可能出現這樣詩意浪漫的「閒逛者」嗎?

我的朋友阿菲可能是一個「閒逛者」。她是在香港島工作的自由撰稿人,平日不用朝九晚五,最大的挑戰來自出版社編輯的催稿。我一直也很羨慕她輕鬆自在的生活。一次閒談,她對我大吐苦水,原來,她的編輯發現了一款可以互相查閱、隨時更新工作進度的手機軟件,於是勸說她也下載了一款。「簡直煩死了!每天在上面安排日程,紅的綠的標一大堆,這下子想偷偷懶都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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