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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房慧真:曾經過社運跟文學,我不可能變成一頭猛獸

從香港專程飛來,我想採訪一個台灣記者,她於我像個謎,似乎是個不能被歸類的人,她說她不寫中立客觀的報導,也不寫歌功頌德的,那她寫什麼?

剛出版新書《像我這樣的一個記者》的作者房慧真。

剛出版新書《像我這樣的一個記者》的作者房慧真。攝:張國耀/端傳媒

端傳媒特約撰稿人 譚蕙芸 發自台北

刊登於 2017-06-14

台北中山捷運站一帶車水馬龍,非營利網媒「報導者」就坐落在這裏一个旺中帶靜的社區公園旁。在六層公寓樓的頂樓,陽光灑滿一室,年輕記者在原木長桌上給我奉上即磨咖啡,然後圍在一起鑽研最新攝影技術。紅磗文化牆上貼着「貓咪也反核」海報、桌上掛着的是攝影師從印度採訪達賴喇嘛帶回來的西藏旗。我坐在門口,等待在「報導者」工作的房慧真。

從香港專程飛來,我想採訪一個記者。想知道寫下新書《像我這樣的一個記者》的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記者。

房慧真於我像個謎,因為她似乎是個不能被歸類的人,她不像傳統新聞人講中立客觀,但也沒有一味濫情;文學裡頭的她也曾經是個埋首研究的學者,強悍的資料搜集能力讓文章變得紥實在地;她讀書多,卻沒有把字寫得艱澀難明。即使服務於台灣壹週刊,其個人風格也沒有被磨掉。我自己曾在香港壹週刊客串過,深知壹集團裡複雜的人事和商業化主旋律,要讓一個人在裡面出版一系列文學氣息濃厚的文章,不是易事。

新書裡有一章,房慧真訪問了台灣學運領袖陳為廷,寫到陳因家庭問題性格孤癖,她用了《過於喧囂的孤獨》為文章標題。我曾多次到捷克遊學,一看就知道是來自捷克文學家Bohumil Hrabal的同名小說,故事講述一個工人把禁書從政權手上拯救過來,最後自己也跳進壓紙機裡。我好奇,房慧真加入壹週刊,是如何抵抗商業化的壓力,堅持着對弱勢的關懷和文學追求,沒有反過來被機器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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