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曆鼠年的春節之前,散落美國各處的中國城、唐人街正是最熱鬧的時候,遍布年花小攤、新春年貨,酒樓也備好了年飯,一副喜樂團圓的景象。然而好景尚未持續到正月十五,唐人街便不復人流如織的場面,餐飲業蕭條,以至於數十家中餐館便不得不聯合開起記者會,告訴大家目前是安全的,請放心吃飯。
這一轉折,和最初發生在中國的新冠肺炎疫情相關。隨着疫情發展至美國各地,恐慌也蔓延到了華人聚集的中國城。儘管美國仍未有大規模疫情爆發,但疾控中心已發出警告,疫情在美國傳播已經不可避免。同時,對華人、亞裔甚至中餐的冷落和歧視開始出現。無論是紐約曼哈頓的中國城、皇后區的法拉盛還是布魯克林的第八大道,亦或西海岸舊金山、洛杉磯的唐人街,中餐生意皆顯著下滑。更有各類流言在美國華人圈流傳,例如哪家餐館的跑堂小哥剛剛從中國探親回來,可能染病,嚴重影響了華裔顧客的信心。
過去十年間,中餐行業曾在美國經歷大洗牌。一方面,在美國規模排名前二十的大城市裏,中餐館的總數在直線下滑。據餐飲點評網站Yelp和《紐約時報》的數字,過去五年間,全美中餐館減少了上千家。例如舊金山唐人街——全美歷史最悠久的唐人街所在地,中餐館在所有餐館的比例從10%下降至8.8%。在紐約,老品牌「傳奇」(Legend)和「裕利」(Yi Lee)都已歇業。年輕時移民來美國的中餐業主現已年長,考慮退休,他們的子女或都完成了移民二代的「責任」,打入了社會主流階層,無需再從事餐飲這樣的苦差事。
但這無法解釋事情的全貌。中餐館大批關店的同時,新式中餐卻層出不迭——儘管新生的速度暫時無法與關店的速度相抵。人們對中餐的興趣也並未減退。在Yelp上,中餐館的平均瀏覽量並沒有下降,平均評分也沒有下降。
這「繁榮」與「蕭條」的背後,一是中國新老移民在美國大城市的代際交替;二是隨着華人社群的壯大,中餐館再無需做左宗棠雞、炒雜碎來取悅美國顧客,而專注做起了華人生意,甚至從中國照搬了不少商業模式,為美國餐飲業注入新的生機。
而一場疫情,生生打斷了這個勢頭。過去幾年內在美國重新洗牌的中餐行業,承擔了疫情帶來的第一波商業打擊。即便身處在大洋彼岸,這些中餐業主,也嚐到了一番與故鄉同進退、共榮辱的滋味。
「擴張」:新移民的新中國城
十五年前,12歲的Betty Lu隨父母從中國貴州搬到法拉盛讀小學。法拉盛是紐約曼哈頓唐人街後新興的華人聚集區。那時,她身邊只有兩家店賣牛肉麵:一家是台灣的「快樂牛肉麵」,一家是越南牛肉河粉。
即便這兩家來自亞洲的牛肉麵餐館,歷史並不長。法拉盛坐擁著名的比莉·珍·金網球場,即美國網球公開賽的主場館,又曾擁有數家工廠,所以直到二十世紀前半葉,其居民仍以白人中產階級為主。七十年代,許多移民美國的台灣中產,不願適應曼哈頓唐人街的粵語環境,紛紛選擇更舒適的法拉盛,一時讓當地有了「小台北」的別稱。90年代,更多大陸新移民來到美國。法拉盛便利的中文移民圈、發達的基礎設施,一下使這裏成為了大陸新移民的目的地。
「我爸不知道有小學有校巴,就讓我走路去學校——畢竟那時候他英文也不好,」Betty回憶起剛來美國的日子,「我自己看到學校的校巴,也沒跟學校申請,就自己坐上去了。那時還是很迷茫的,因為同學天天搭車,而我一個人都不認識。」
但藉着移民潮的東風,Betty的父親逐漸在美國站穩了腳跟,在2005年開了第一家米粉店,就在法拉盛郵局正對面的美食城(Food Court)裏。老店的名字簡單直接:「貴州牛肉米粉」。一碗盛惠三塊五毛美金,目標客戶皆是中國移民——畢竟彼時大多數美國人,依然不懂得分辨川菜、湖南菜和粵菜,更別說中國西南的地方美食了。
像貴州牛肉粉這樣物美價廉的美食,需要足夠的消費者來支撐銷量。而湧入的大量中國移民,則創造了紐約餐飲業不折不扣的「風口」。根據紐約市政府的統計,2000年到2015年間,紐約居民裏中國出生的人口增長了近50%;同一時間,紐約總人口僅增長了7%。 2013後,法拉盛的華裔人口更逐漸超過了白人,成為了當地第一大族裔,變成了字面意義上的「主流」。
法拉盛缺少傳統唐人街各種中國龍獅的「東方主義」符號,更像一個中國普通城市的複製品
人口結構的調整,直接地反映在城市景觀上。從曼哈頓時代廣場搭地鐵7號線一路向東坐到尾站,一下車便進入與美國都市迥異的平行時空:珍珠奶茶、手抓海鮮、KTV、美食城,甚至還有2019年七月剛剛開張的海底撈火鍋店。作為「中國城」,法拉盛缺少傳統唐人街各種中國龍獅的「東方主義」符號,它倒更像是一個中國普通城市的複製品。
「我當時感覺,紐約和洛陽沒什麼區別啊。」 在法拉盛新世界美食城工作的河南廚師Xuguang Liu回憶起起對法拉盛的最初印象,「和電影裏演得不太一樣。」
與法拉盛移民潮類似的,是中國留學生所帶來的美食商機。次貸危機後的美國大學擴招國際學生,中國是最主要的生源輸出國。譬如,僅2012到2016年間,紐約大學的中國學生增長了一倍不止。這直接改變了學校附近的餐飲格局。以曼哈頓繁華的東村(East Village)為例,這一靠近紐約大學的商圈,迅速成為了中餐館的增長點。曾經嬉皮而叛逆的聖馬克街區(Saint Marks Place),曾是歷史上的的煙草、紋身一條街,如今轉眼變成了一間間亞洲餐館和奶茶鋪——新興的現代中餐,在其中佔了很大部分。
「我觀察到的一個趨勢」,在東村開雲南米線店的Jessie Zhang說,「但凡有一家餐廳關了,就會有一家亞洲餐廳把它給拿下來。」
「蕭條」:新老移民的世代交替
在中國移民劇增,中餐接受度不斷提升的情況下,一個頗為反直覺的潮流是:不論紐約還是全美,中餐店總體正在經歷一場巨大的關店潮流。據《紐約時報》統計,20個美國城市圈內的飯館,中餐佔比自2014年起不斷下降,屢創新低。過去五年之間,20個主要城市商圈總共增加了15,000個餐館,但中餐館卻減少了1200家。這表面上的慘淡,和繁華的法拉盛、東村相比,迥然不同。
而這二十一世紀的關店潮,則可被一路追溯到百年以前。
傳統意義上的中國城及美國中式餐飲行業布局,可追溯到十九世紀美國對廣東、福建勞工的歧視與隔離。老派中國城的興起,是老移民為求人身安全、躲避歧視、尋找社區支持而「自我隔離」(self-segregation)的結果。而傳統美式中餐館在美國的發揚光大,更直接源自於1882年美國國會通過的《排華法案》(Chinese Exclusion Act)。
《排華法案》禁止華工來美。這不但意味着新的華人勞工無法進入美國,已在美國的華工在離境後也難以返美——僅有極少數的商業活動可以繞過這條禁令。在1915年,開餐館被聯邦法院判定為華人合理的商業活動之一,不但可以藉此入境,也可以通過開餐館來招募更多華人勞工來美。
中國移民迅速作出反應。據經濟學家Susan Carter的推算,僅1910年到1930年間,平均每中國移民與中餐館數量之比,陡然翻了11倍——而同期意大利移民與意大利餐館佔比僅翻了一倍。這一政策,直接催生了遍布美國的美式中餐館們。
對於上一代移民而言,排華政策最深遠的影響是,中餐館變成留在美國的手段,而非人生目的。許多在本地開枝散葉、注重子女教育的上一輩華裔移民,並沒有計劃讓子女繼承衣缽。華人老移民對子女的寄望,往往依然還是從事醫生、律師等被美國主流社會認可的中上層職業。雖然排華法案於1946年被取締,但中餐——中產的發展路徑,在中國移民群體裏一直持續到了今天。
Betty Lu是例外。雖然父親是二十年前來美的「新移民」,她走的也是大多數移民二代的發展道路:在紐約一邊讀小學和中學,一邊在餐館幫家人做些雜務。她在大學選擇了醫學預科——若一切順利,她會報考醫學院,從實習醫生做到住院醫師,躋身精英階層,成為眾多「別人家孩子」的一員。
但真正讓她燃起了經營中餐館的念頭,是因為多年前在緬因州波特蘭的一場偶遇。「我們有一個seminar(討論課),在當地順路吃了一家中餐館,」她說,「這是我第一次在外吃到不像Chinese Takeout的中餐。很新式的那種,店員在那裏做得很開心,我當時很驚訝:原來中餐館也能做成這樣?」
Betty所指的新式中餐,暗合了過去十幾年來餐飲業在中國的發展潮流:新潮的多元地方菜系逐漸興起,品牌文化迎合年輕消費者,如海底撈等店鋪提供的嶄新服務體驗——可紐約的許多老派中餐館,依然如時間膠囊一般保留着在上個世紀的陳舊模式。
紐約的老派在當年是必然選擇:缺乏足夠的中國移民支撐起中式餐飲,老移民的中餐店一方面多以粵菜為主,另一方面必須迎合美國主流口味,這也使得中國人甚少接觸的「左宗棠雞」、「撈麵(Lo Mien)」、「雞肉炒西蘭花」,「酸甜醬」,「鴨醬(duck sauce)」,「福餅(fortune cookie)」,成為了美國家喻戶曉的「中餐」文化。
但在Betty長大之後,新式中餐已經在美國嶄露頭角。在紐約曼哈頓,有新派的麻辣香鍋「麻辣計劃」,小龍蝦館子「樂蝦」,還有數不清的雲南米線、芝士奶茶和火鍋店。
「上一輩覺得東西做得好就會有人來,」Betty說,「我覺得環境一定要舒適,這是新店最大的區別。」
「幾十年前來開店的人為的是生存,我開店是為了生活。」
Betty在數年前成為真正的「餐二代」。她的父母不願繼續再賣牛肉粉了。這幾年間,法拉盛的租金居高不下,甚至在某些地段超過了曼哈頓。如不再轉型便難以為繼。
於是Betty自己把老店扛下來,搬到了隔壁,換了名字「牛道」,英文名是Niuddo, 與麵條「noodle」一語雙關。粉麵的價格,也從十五年前的三塊五變成了七塊五——在寸土寸金的紐約,這依然極為實惠。
從裝潢、品牌到菜單,甚至到油碟和調料瓶,都要重新來過。一邊要革新,一邊還要儘可能保持老店的特色。她最初想把餐館的主色調定為藍色——這一決定遭到了親人朋友的一致反對。在最後,才選定了沉穩的紅色。
「幾十年前來開店的人為的是生存,」曼哈頓東村的店主Jessie Zhang也有類似的想法,「我開店是為了生活。」
雲南人Jessie的米線店「Dian Kitchen」開在東村鬧中取靜的9街。店名取「滇」,招牌的中文字是外公親筆。美國MBA畢業的Jessie,對金融服務行業興趣索然。兜兜轉轉後反覺得曾經在米線店打工的經驗更有意思。籌備一年多後,她決定把昆明風味搬到美國來。
2018年中,Dian Kitchen在沒有試營業的情況下安靜開張,全靠紐約學生和白領的口耳相傳,轉眼間已在城裏打響名氣——短短幾個月,Dian就被列入著名美食媒體Eater的「紐約29家最佳中餐館」,聲名乍起。
「有不少美國人帶着這個名單進店,」Jessie說,「他們一家一家吃過去。」
新中餐逐漸興起,老派的「美式中餐」日漸式微——甚至一些試圖借用 Instagram文化和懷舊情結來翻新美式中餐的努力,也因為找不到市場而慘淡收場。2019年,一家名為Lucky Lee’s的「中餐館」在紐約切爾西開張,號稱「終於有個讓你吃了不頭暈的中國菜」——因為吃了含味精的中餐令人頭暈,是一個美國人對中式快餐多年的刻板印象,但卻經營了不到一年就關張大吉。反之,用精品裝潢、簡化菜單改造的中式快餐「西安名吃」,則從法拉盛黃金商場的小攤位走出來,在紐約大舉擴張開設了16家店,成為紐約中餐業的傳奇。
資本也很快瞄準了這塊巨大的蛋糕。主打刀削麵、捲餅的君子廚房(Junzi Kitchen),在2019年獲得了500萬美元Pre-A輪融資。領投的正是投資了美國小清新快餐連鎖的Sweetgreen的LDR Ventures. 如今,Sweetgreen已估值16億美元。
「洗牌」:疫情的風險與機會
而一場疫情,生生打亂了新式中餐館的擴張勢頭。
疫情雖未在美國大規模爆發,但緊張已經四處蔓延。自春節起,美國大城市中國城的人流幾乎腰斬。而曾經幫助移民生存發展的中餐行業,成為經濟損失的最前線。
「受影響在30%到50%之間」,Betty表示。她開在法拉盛的店鋪,直觀地反映了紐約中國城的近況。
「第一週感覺到兩三天的驟降,結果馬上又好了」,在曼哈頓東村的Jessie表示,「可能還是跟區域、還有針對的客戶群有關。」
中餐館蕭條背後的排華情緒,與百年前《排華法案》中書寫的頗為相似。在相關新聞剛被爆出之際,「中國人吃野生動物」這一刻板印象,又被不斷反覆提起(事實上,絕大多數大部分感染者並未食用野生動物)。《哥倫比亞新聞評論》作者Amanda Darrach總結道,西方媒體的早期報導聚焦在「海鮮市場」,但中國主流社會對於紅十字會、醫護人員相關議題的討論,卻在早期鮮少得到關注。
「疫情可以有效地人性化,重新點燃曾經的種族主義和排外主義情緒,把中國人看做不文明、野蠻的他者,帶來危險的疾病。」Darrach寫道。
與一百多年前的排華浪潮相比,如今美國,即便有疫情帶來的恐懼,華裔移民的生存環境依然有着本質的改變。但大部分美國人所不知的是,支持着這些新餐館發展的,並不光是美國食客或中國移民。更為重要的是,過去二十年來的新移民,從中國引入了一整套的文化、生活、消費方式。這個自給自足的經濟圈,翻新了紐約的中餐市場。
而新式中餐館們,也藉着中國移民群體迅速作出了反應。
火鍋店如海底撈、大龍燚和大渝火鍋,在面臨堂食危機的時候,馬上借鑑中國經驗,開始積極發展外賣業務。
不僅是火鍋店,其他中餐館,也試圖藉助慣用外賣的中國新移民重新奪回市場。曼哈頓的家常菜館「茅廬」,就開始了外賣冷凍點心的服務。顧客可以遠程下單,買食物回家自己蒸。
主打中國用戶的「熊貓外賣」、「Chowbus」、送食材和雜貨的Freshgogo,也都積極響應,試圖幫助餐館度過難關。
外賣平台Chowbus剛在芝加哥、波士頓等城市開展了「1美金食物外賣」的宣傳活動。過去幾周內,他們的訂單量穩步上升,中國超市外賣的訂單量甚至增長了一倍。
「小餐館死了,我們也活不了。」Chowbus創始人Linxin Wen說。
華人社群的效應,在法拉盛小店「火上面」最為明顯。武漢人大熊開設的這間麵館,主打熱乾麵和種種武漢小吃。隨着法拉盛人流鋭減,「火上面」也受到了一定影響。
但「火上面」的微信群裏,數百名住在紐約的熱乾麵、武漢小吃愛好者們依然踴躍發言,遠程下單,詢問近況,甚至為武漢醫護人員發起籌款。
「疫情總會過去,」大熊表示,「還是該怎麼做怎麼做,最重要的還是把自己吃的東西做好。」
短短二十年間,來自大洋彼岸的中國新移民,不論是從口味、文化、消費習慣還是消費能力上,都不再需要強行「融入」美國的「主流」社會。他們的自給自足,並不是像上一輩一樣,被美國的種族歧視政策和文化逼到牆角互相抱團。而美國主流文化,也隨着少數族裔的不斷發聲,為包括中餐在內的亞洲美食,提供了繁榮的土壤。
但這次疫情與歧視浪潮,正是新移民經濟圈再次重審了「抱團取暖」的優與劣。隨着新增感染案例不斷在美國各地增多,中餐館在不久的未來需要面對的,不知是機遇還是挑戰。
撰稿人林知陽居住在紐約,他為Eater、GQ等媒體撰寫稿件,他將繼續為端傳媒讀者帶來中國社區在世界變遷的故事
喜欢这个选题,喜欢这种与“熟悉的陌生人”话题不期而遇的感觉,左宗棠鸡让我想起加拉帕戈斯群岛
“fortune cookie”常见的翻译应该是“幸运饼干”。
@DJP 約 30 年前台灣的小學課本(國立編譯館)還是教「麪」這個寫法的;而「麵」被當成「異體字」處理。(我印象很深刻,因為「麪」這個字平常太少看到了)
不過現在台灣的教育部已經把「麵」這個字扶正了,課本教的也是這個字。
有幾點補充
第一 過去的中餐館 其實就有分 給美國人吃的 以及給華人吃的
第二 中餐館即使在亞洲也在轉型 在美國何嘗不是呢
不少曾經給美國人吃的中餐館 其實都轉型成功
這些不已美國人為主的中餐館 不轉型 也沒人繼承 當然只有收掉一途
所以 不是中餐館關閉 是印象中的中餐館結束營業
但是非傳統的中餐館卻是不斷的開幕
換個角度看 日本餐館何嘗不是呢
傳統的日式壽司店 早在二十年前就紛紛轉型
連壽司 都有美國口味壽司流行回日本
鐵板燒也是
真心說 我覺得是好事阿
1970年代 我們還要自己買黃豆做豆腐
那時候英文中沒有多少人用Tofu這個詞呢
读完这篇文章,我记住了“左宗棠鸡”还有“李鸿章杂碎”(即“炒杂碎”)🤣 左宗棠就还好,李鸿章这下怕不是要从棺材里跳出来😂😂😂
BTW 台灣是用「麵」,基本上麪這個字在台灣是不用的
好奇問一下日本跟韓國料理的地位在西方有甚麼樣的變化
我喜欢这稳扎稳打的文风。讲述餐饮业随移民境遇变化的历史这一块儿特别有意思。
「麪」才是正體字吧???
繁簡轉換中間還是有很多問題啊,不過文章本身是真好。不論是對ethnic business 還是華人移民的流動問題都很有啟發
麵的轉碼錯誤還是不少
Interesting
哇有趣
“而美國主流文化,也隨着少數族裔的不斷髮聲”,应该是“發聲”才对
(至少以后出去不担心吃的问题)
(想家了吃一顿家乡味道就行了)
(同样的逻辑,近年在美国大行其道的少数族裔,他们会否也正在将聚居区改造成各自家乡的模样呢?)
主打中國用戶的「熊貓外賣」、」Chowbus」、送食材和雜貨的Freshgogo,也都積極響應,試圖幫助餐館度過難關。
开眼界了,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