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70年代開始,陸續有外國記者進入中國。對他們來說,最大的挑戰是如何給讀者一個客觀、公平的中國形象。這也是這場座談會的主題。12月17日,在線雜誌ChinaFile(中參館)邀請五位現任或前任《紐約客》作者,談談他們眼中的中國報導。他們同時也推薦了自己了解中國時最喜歡的書,講述這些書打動他們的理由。
夏偉(Orville Schell)
《紐約客》70年代駐華記者,1970年代中期進入中國。曾任伯克利分校新聞學院院長。他談及在毛澤東時代的中國做報導:「作為一個外國人,是被排斥的,甚至沒有人願意跟你私下聊天。那時候,你不得不把自己從那些能靠調查採訪來的故事中抽出來。只有中國想展示給你的故事。」
Chinese Shadows
出版時間:1978年3月
出版社:企鵝出版社
作者:Simon Leys
夏偉推薦的書是比利時作家、外交家李克曼(Pierre Ryckmans,筆名Simon Leys)的作品,夏偉認為:「李克曼寫具有深意且黑暗的中國。他最喜歡的中國作家是魯迅,他們兩人同樣深愛中國,卻總是以嘲諷、批判的筆法寫出中國的黑暗面。李克曼理解這個國家的矛盾。」
何偉(Peter Hessler)
《紐約客》2000-2007年駐華記者,也是今天中文讀者中最受歡迎的,寫作非虛構中國的作家。他回憶1990年代在四川涪陵教書的情況,他的學生們對美國的想像都是來自一些極端故事。而美國記者寫的中國報導,也常常帶來極端的中國印象:「外國記者在另一個國家總是寫那些極端情況,那些異乎尋常的事情。但如果不介紹脈絡、環境,這只會讓美國人更困惑,而且對修正這些問題也沒有實際幫助。」
1587, A Year of No Significance: The Ming Dynasty in Decline(萬曆十五年)
出版時間:1982年9月
出版社:耶魯大學出版社
作者:黃仁宇
何偉推薦的書是黃仁宇的《萬曆十五年》,他評價到:「很棒的一本歷史書,它選取了明朝中看似沒有要事發生的一年,但其實發生了許多事。它以一個極佳的方式展現了歷史,從歷史的角度看我們現在做的事情。」
歐逸文(Evan Osnos)
《紐約客》2005-2013年駐華記者,2014年出版《野心時代》,獲得美國國家圖書獎。他認為:「寫中國最難的問題是,指出這是中國形象的哪個面向。因為任何一種中國形象都會寫出某方面的陰暗和光明。」
Deep China: The Moral Life of the Person
出版時間:2011年9月
出版社:加州大學出版社
作者:Arthur Kleinman etc.
歐逸文推薦了Deep China: The Moral Life of the Person:「這是由人類學、心理學家Arthur Kleinman編輯的、其中國學生的人類學研究論文集。他們將人類學專業知識和對中國的敏感性相加,締造了極佳的作品。其中一篇文章是關於中國怎麼從一個有償捐血過渡到無償捐血社會。這是我們從未察覺的小事情,但在某種意義上是很宏大的議題。」
Fan Jiayang
《紐約客》編輯,中國出生,小時候隨家人移民美國。她談到美國媒體上常出現的中國人形象:「無論是民族主義者,還是那些非常富有的中國人,那都是比較特殊的一部份中國人。但他們沒有被放入社會、經濟的發展脈絡下去看待,而是被視為文化元素的產物。」
The Incarnations(前世今生)
出版時間:2015年8月
出版社:Touchstone
作者:Susan Barker
Fan Jiayang推薦的是英國作家Susan Barker 的小說《前世今生》(The Incarnations):「它講述一個活了六輩子的北京出租車司機的故事,帶領讀者穿越1500年的中國歷史。以虛構的形式,展現出中國歷史中的最黑暗的一面。」
查建英
《紐約客》撰稿人,著有《八十年代訪談錄》《弄潮兒》等多部廣獲好評的作品。她說到在美國媒體上,中國有兩個截然不同的形象:「一個是不祥的巨獸,玩弄不公平的把戲,竊取工作,甚至要消滅美國。另一個形象則是即將垮台的紙老虎。我想更接近真實的情況應該在這兩者之間,那才是我認識的大部份中國人所在的地方。」
L'Empire Immobile(《停滯的帝國——兩個世界的撞擊》)
出版時間:2007年7月(法文原書1989年初版,1993年三聯書店出版中文版)
出版社:北京三聯書店,第三版
作者:Alain Peyrefitte
譯者:王國卿等
Restless Empire: China and the World since 1750(《躁動的帝國:從乾隆到鄧小平的中國與世界》)
出版時間:2013年4月
出版社:八旗文化
作者:文安立(Odd Arne Westad)
譯者:林添貴
查建英推薦了兩本歷史書,法國著名學者Alain Peyrefitte寫的《停滯的帝國——兩個世界的撞擊》和挪威歷史學家文安立的《躁動的帝國:從乾隆到鄧小平的中國與世界》。文安立曾是倫敦政治經濟學院國際史教授,現在哈佛大學任教。
查建英評價《停滯的帝國》:「它講述在清朝末期,大英帝國從給乾隆祝壽為名向中國派出了馬戛爾尼勳爵率領的龐大使團,馬戛爾尼拒絕向乾隆下跪,是非常精彩、具有揭示性的故事。船員從廣州到北京的漫長旅程中,親眼目睹了平民百姓的日常生活,書中描畫了處於那個關鍵歷史時刻的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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