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五,28歲澳洲白人男子塔蘭特(Brenton Tarrant)持槍走進基督城兩家清真寺,開槍射殺參與星期五禮拜的伊斯蘭教徒。兩日後死亡人數上升至50人。紐西蘭政府已將槍擊案正名為恐怖襲擊。
塔蘭特在行兇前寫了一份長達74頁,題為「The Great Replacement」(媒體翻譯為《偉大替代兵》、《大置換》)的恐襲宣言(下稱《宣言》)。「Great Replacement」是一著名網上陰謀論,在歐洲極右翼圈子廣為流傳,意思是,穆斯林向歐洲移民是「聖戰」一部份,目的是以移民侵蝕白人社會,將歐洲變成伊斯蘭教國家。我在網上找到原文,花了點時間讀完這份近一萬七千字的宣言。從宣言中可看出塔蘭特早有預謀——他事先回答了所有相關問題,例如行兇動機﹑他本人的意識形態,對穆斯林的態度,為甚麼選擇了紐西蘭﹑花了多少時間謀劃襲擊﹑有沒有團體或組織在背後支持等。
塔蘭特自稱是一名「普通白人男子,在一澳洲低收入家庭出生」;他當過健身教練,沒有案底,不在紐西蘭警方的極端主義觀察名單中,也不是任何極右翼組織成員(雖然他自稱這次襲擊獲得地下白人至上主義組織「Knights Templar」支持)。
白人至上主義與「獨狼式」恐襲
像塔蘭特這種不屬於任何組織的「獨狼式」(lone-wolf)恐怖份子,其實在過去二﹑三十年已成白人至上主義(又譯白人優越主義)襲擊的主流。可惜連傳媒也不太理解這種恐怖主義,例如《紐約時報》在報導2016年的奧蘭多夜店槍擊案時,就將「獨狼式」恐怖份子定義為「自我極端化的伊斯蘭聖戰主義者」,完全將非伊斯蘭極端主義的獨狼恐怖主義排除在外。
但事實上,根據2012年荷蘭萊頓大學恐怖主義與反恐研究中心的一份報告,大部份獨狼恐怖份子都是極右翼白人至上主義者(佔17%),「伊斯蘭極端份子」排第二,佔15%;而且傳媒通常將極端伊斯蘭恐怖份子形容為「有組織」﹑「有連貫意識形態」,但同時會將白人恐怖份子形容為「精神病患」﹑「個別例子」。固然,塔蘭特聲稱自己早晚會像曼德拉一樣得諾貝爾和平獎,似有妄想症的嫌疑;但從他的宣言看出,他受到以往那些白人至上主義恐怖份子影響,也明顯認同白人至上主義思想。
過去許多關於恐怖主義的研究都指出,一般恐怖份子都在自己的現實人際網絡和組織中逐漸極端化,最後「進化」成恐怖份子。美國研究白人民族主義的著名社會學家布黎(Kathleen Blee)就在《三K黨婦女:二十世紀二十年代的種族主義與性別》中指出,1920年代的白人婦女會加入三K黨,最初不是因為她們擁抱極端種族主義,更不是一開始就被燒十架﹑吊死黑人等暴力行為吸引;而是因為三K黨提供了許多廉價甚至免費的﹑看起來一點都不極端的群眾福利:女性教育﹑園藝班﹑手工班﹑烹飪班﹑讀經班等等。等到她們跟組織連繫愈來愈強後,才慢慢加入跟種族主義有關的﹑真正的「三K黨活動」。
極右翼組織和團體在戰後的西方民主國家被取締,一般很難再公開活動,可是不代表這些現實網絡就此消失。像Spike Lee電影「黑色黨徒」裏的三K黨那樣「登報」招人已不太可能,可是這些組織還是有在槍械展﹑監獄﹑釋囚圈子﹑毒品中心等招收新血。
白人至上主義者的「自我極端化」過程,其實就是製造「情感網絡」——即是製造同溫層。
不過,像塔蘭特這種「獨狼」就似乎沒有經歷一般的極端組織「社會化」的過程。在其宣言中,塔蘭特表示自己看過美國黑人教堂槍手魯夫(Dylann Roof)和挪威殺人魔布雷維克(Anders Behring Breivik)的文字,並且表示自己依賴網絡來理解種族問題,「只有在網絡世界才找到真理」。一個去年的研究就發現,白人至上主義者的「自我極端化」過程,其實就是製造「情感網絡」(affective network)的過程——即是製造同溫層,讓一個論點可以像被丟到回音壁那樣被重覆幾百萬次,最後還成為該論點的佐證。
「暗黑網絡」真的「製造」了一批極右白人優越份子嗎?
塔蘭特血洗清真寺後,外國雜誌《Foreign Policy》發表題為「The Dark Web Enabled the Christchurch Killer」(「暗網養成基督城殺手」)的文章,提到不少白人至上主義者,包括塔蘭特以及他的「靈感來源」——「挪威殺人魔」布雷維克——都受到「暗網」內容鼓動,並在那裏獲得「志同道合」者的支持。
所謂「暗網」﹑「暗黑網絡」(dark web)其實是「深網」(deep web)的一部份,即是有特殊軟件﹑授權﹑或特殊電腦設定才進得去的萬維網。近年很多人把暗網講得很神秘恐怖,而暗網的確有其危險性,但那些危險主要來自黑客和木馬軟體,至於內容上的威脅性則取決於具體的話題和談論的程度。事實上,暗網也的確成為許多不能再在地上活動的極右組織的落腳地。例如美國的極右網站 Stormfront 就因沒有人願意為他們提供伺服器,而一舉把網頁搬到了暗網。
去年我因做研究的關係,上了所謂的暗網搜集資料(註1)。我進的暗網沒有某些博客說的那麼神奇,看不到人口販賣或僱請殺手的網站,但卻有很多極端暴力的種族主義內容。我在暗網某討論區上問自稱「白人至上主義者」的人(絕大部份都是男性),為甚麼要花那麼多時間上暗網?他們的答案很簡單:因為在真實世界表露自己真正想法,一定會被當成異類﹑精神病﹑種族主義者﹑暴力狂。很多人在現實生活中都是「普通人」,是正常的父親,兒子﹑學生﹑上班族,有正常工作和生活,甚至會上教會做義工、當童軍訓練官,但一上了暗網,就是會講「殺死所有猶太人」﹑「白人才是人類,黑人連狗都不如」﹑「不聽話的女人都該殺」的人。
這些人很可能因上暗網,靠著上述的「情感網絡」或同溫層回音壁而變得更加激進,但一開始,他們上暗網是因為想找到同溫層,想找到跟他們有著一樣思想的人。隨著西方民主國家愈趨自由進步,以前可以任意說出口的侮辱言辭今天成為「政治不正確」,擁抱極端種族主義成為某種如社會學家哥夫曼(Erving Goffman)所說的「污名」——一種不能讓別人知道的特質。很多暗網用家於是說,他們上暗網,是因為在現實世界很寂寞,打開電視﹑報紙,處處都是進步價值﹑女性主義﹑各種政治正確;就算同事偶爾開個有種族意味的玩笑,也不代表他們能夠接受「殺死所有黑人」的激進想法。雖素未謀面,他們認為暗網群體其實是他們的「另類家庭」,是「自己人」﹑「戰友」﹑「真正志同道合」的人。他們覺得,在真實的世界不自由,但在暗網才找到真正的言論自由、不被政府約束的自由、仇恨他人的自由。
在某程度上,暗網只是一個聚會地點;但同時暗網的確為他們提供了一種「革命情感」,一種在現實生活中難以獲得的強烈歸屬感。
所以,究竟暗網是不是白人至上主義恐怖份子的搖籃?以我在暗網接觸過的白人至上主義者為例,他們都認為暗網最有用之處,就是接觸到其他想法相同的人,大家得以交流「知識」,證明自己「並不是瘋子」。他們在暗網發現,跟自己想法一樣的人比比皆是,只是大家在現實生活中都因政治正確而噤若寒蟬。所以,在某程度上,暗網只是一個聚會地點;但同時暗網的確為他們提供了一種「革命情感」,一種在現實生活中難以獲得的強烈歸屬感。這麼想來,一些在現實生活中缺乏有意義的人際紐帶的人,或許會特別看重這些網上關係,甚至視他們為所謂「想像的共同體」,是值得自己付出和犧牲的人。
塔蘭克﹑布雷維克﹑魯夫——男性失敗者是恐怖份子來源?
2015年,在魯夫血洗黑人教堂後,GQ走訪了他的城市,訪問了魯夫的舊朋友和家人,嘗試對這個傳媒爭相報導的21歲青年建立比較完整的理解:魯夫生性愚鈍,在學校功課很差,也沒有親密關係——網上曾流傳他曾有女友被黑人男生搶走,因此對黑人懷恨在心,對此魯夫堅決否認,並表示由此至終都不曾有所謂女友。我讀過魯夫的囚室日記,發現通篇都是對其他族裔、人群的沒有根據的刻板印象,例如他稱猶太人聰明但貪心﹑拉美裔又懶又蠢﹑伊斯蘭教是個有毒的宗教,只會散播暴力和仇恨(由他寫來也是充滿諷刺);他也討厭女性主義和同性戀。魯夫完全符合社會對於「失敗者」或「魯蛇」(loser)的想像:讀書不成﹑外貌平凡﹑沒有女友﹑沒有朋友﹑沒有錢﹑沒有工作﹑天天不是上網就是打機。
布雷維克呢?2011年他用炸彈和槍在奧斯陸市中心殺害70多人後,傳媒也把他稱為「典型失敗者」。但布雷維克出身富貴,小時候住的是豪宅區,曾跟挪威王子上同一所學校,父親還是外交官。後來父母離異,母親有精神問題,對布雷維克不聞不問。布雷維克沒有完成大學,但經常拿著假證書招搖撞騙;他朋友不多,也沒有親密女友,只曾從白俄羅斯買回來一個「郵購新娘」(也有些人因布雷維克喜歡化妝,認為他是同性戀者,但布雷維克否認)。
基督城恐襲後,傳媒對塔蘭克的形容也與這兩人非常相似,雖然現在還沒有對他的深度挖掘,但報道不外乎說他沉迷暴力遊戲﹑最好的朋友就是電腦﹑也沒有女性朋友。有傳媒甚至拿他的身高來證明他是無法在現實社會生存的失敗者。《紐時》也起了這樣的標題:「大屠殺疑兇周遊列國,但還是住在互聯網」。
社會眼中的「失敗者」比比皆是,但會被右翼思想吸引,然後提起槍掃射無辜的人,還是極少數。美國社會學者Michael Kimmel在《Healing from Hate: How Young Men Get Into—and Out of—Violent Extremism》中,就提出了極右翼思想特別受「魯蛇」男性歡迎的幾個可能:
第一,白人至上主義者的論述是,你沒有女友,沒有工作,也沒有錢,絕不可能是因為你有問題(因為作為白人和男人就是高尚的),而是有人替代了你的位置,搶了你的東西;
第二,那些種族他者不是太「娘娘腔」,就是太具侵略性,例如在黑奴剛解放的時期,美國白人聲稱黑人會「玷污」純潔的白人女性。塔蘭克也在其宣言中說伊斯蘭侵略者會強姦歐洲婦女,這些穆斯林太有侵略性﹑太頑強,必須除掉;
第三,如果白人男人想「重振雄風」,奪回應得的東西,當然就要反抗女性主義,也要反抗搶走女人的他者。
不少研究都指出,男性沙文主義﹑反女性主義者﹑以及歐美國家近年的網絡次文化「Incel」(involuntary celibates,即希望但無法找到戀愛對象的男性),都是白人至上主義及其他極右組織的「入門藥物」(gateway drug),為後者帶入不少新血。
在現實生活中無法獲得滿足感的男性,固然會特別受這種論述吸引,但與其覺得這是一群失敗者的、被邊緣化群體的社會運動,不如將它視為某種來自底層的﹑反精英的「反叛力量」。
在現實生活中無法獲得滿足感的男性,固然會特別受這種論述吸引,但與其覺得這是一群失敗者的、被邊緣化群體的社會運動,不如將它視為某種來自底層的﹑反精英的「反叛力量」。塔蘭克本人也有這種傾向,他對精英和資本主義抱有懷疑,自稱曾是社會主義者,甚至說自己可能認同「工人奪回生產資料」﹑「工人大團結」﹑「工會化」等左翼理想。
「懷疑一切,反抗一切」,激進左右翼的共享策略
跟左翼份子不一樣的,可能是塔蘭克認為只有「純潔」才能帶來團結,要攆走所有外來者才能開始講工人團結的理想。他提出的解決方法是種族主義、白人至上主義的——但那與反精英的左翼「民粹思維」同出一轍。女性主義﹑多元社會﹑反歧視﹑政治正確等「進步」思潮被左右翼民粹視為「精英」產物、「資本主義」的鞭子,故在他們看來,反抗這一切不止不是「鄉愿」,還是英雄式的、值得死而後已的行為。
聽起來像左翼的還不止這些段落。塔蘭特非常相信「Great Replacement」這種人口學陰謀論,在《宣言》開首就強調了三次:「這是出生率問題」(It’s the Birthrates)。他在宣言中多次表示白人生育率(fertility)是他最關心的事,因為穆斯林生育率非常高,如果白人生育率持續偏低,必然會容許穆斯林接管世界,白人成為被壓迫的「少數族裔」。這就是所謂的「偉大替代兵」。他並表示自己是一名「環保法西斯主義者」(Eco-Fascist),提倡保護環境和地球。塔蘭特相信世界人口過剩是環境被破壞的主因,生育率低的西方白人不是元兇,那些不斷繁殖的種族才是。故他認為透過殺害穆斯林,可有效減輕地球負擔,從而保護環境。
塔蘭特的人口觀非常「馬爾薩斯」(Malthusian)(註2),絕非一般左翼對人口變化的觀點,但他的環保觀跟那些否定氣候變化的傳統保守主義者有根本分別。後者一般都說地球時熱時冷,氣候變化不過是危言聳聽,如果減排即是損害經濟動力,令工作流失云云;但塔蘭特卻不讓環保議題成為左翼專利,只是跟工人問題一樣,他提出的解決方法還是種族主義的:殺掉穆斯林,就可以保護環境。
這種論述特別受到生於資訊爆炸時代﹑從網絡獲取絕大部份資訊的千禧世代(八十後至零零後)歡迎。陰謀論的真確性有時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懷疑一切,反抗一切。他們認為,精英們餵給大眾的「進步」價值觀只為維持既得利益;所謂有公信力的媒體,是政治經濟精英權威們認證過﹑過濾過的資訊——他們不信學者﹑不信醫生﹑不信科學家,反而相信經驗﹑「素人」﹑「眼見的事實」。我在「暗網」進行研究時,有人懷疑精英大學只收有色人種、歧視白人,我祭出數據說這不是事實,對方說:「你被精英大學洗腦了,這些數據都是假的!你去大學走一轉就會看到都是黑人﹑亞洲人和拉丁裔,幾乎一個白人都沒有。」
這種民粹已成為社會運動理論中的行動框架,不管是較左翼的「佔領華爾街」,還是右翼的「右翼大團結」遊行(Unite the Right Rally),都依賴了這種反精英潮流。右翼行動的破壞力更大,更可怕,不僅僅因為他們可能代表的是精英力量、或可以被精英力量收買,還因為他們加入了一條種族戰線,一種敵我思維,將「精英」想像成某種特定膚色的人而不單是資本或政治力量。
在互聯網的加持下,這種力量就更強大。
在互聯網的加持下,這種力量就更強大——互聯網本身的誕生,本來就有自由意志主義(libertarian)的意味,即脫離政府和所有精英組織的管制,以人和人的點對點溝通來實現不受任何力量管束的自由。這種自由意志主義在暗網就更明顯,雖然那裡根本是罪惡城、槍械和毒品可任意流通,暴力和種族主義可任意宣之於口的地方,但他們認為這就是自由,是不受精英監控的自由。在互聯網世界,更可以體現左右翼民粹的共通點,例如平時在所有議題都跟左翼分庭抗禮的自由意志主義者,在支持「網絡中立性」(net neutrality)方面,與左翼立場是一模一樣的。
就是這種民粹力量,政治「素人化」的力量,令「獨狼」成為可能。塔蘭特﹑魯夫和布列雷克的宣言都有一個共通點——他們都認為「如果我不幹,就沒有人幹了。」他們覺得其他激進右翼﹑法西斯主義者,都是只會在網上打嘴炮,貼幾張 meme 就完事的無能者,而他們卻擁有「真正的憤怒」,對民族有「真正承擔」。如果不做點東西,那就像身為白人卻不擔心白人未來的「背叛者」一樣,沒有資格當白人。民粹的吸引力,就是令每個個體都覺得自己被充權,每個個體都覺得自己很重要,「雖千萬人吾往矣」。
你說民粹肯定是個壞東西,我對此存疑;但極右翼思想已經與民粹結合得天衣無縫,在可見將來,大概就是左翼民粹與右翼民粹的鬥爭了。互聯網除了給這種在二戰後就被視為禁忌的種族主義一個容身之所,給了那些沒有現實人際紐帶的「魯蛇」們可堪依賴的虛擬群體,還給了極右翼團體極大生存空間:加密貨幣的興起,令金錢流通更為「自由」,許多白人至上主義組織都依賴比特幣等加密貨幣在網上籌款。
自古以來,社會運動都靠在當權者的眼下爭取組織空間發動,互聯網亦然。只是,互聯網的溝通方式也對右翼有利,如果右翼民粹可以用一張 meme 當成政治宣言,左翼又可以如何?世界各地的極右翼選擇了愈來愈表演化、愈來愈暴力的政治,令我想起弗洛姆在經典《逃避自由》中寫道,法西斯主義的興起是因為個體適應不了自由社會,在眾多選擇中感到無所適從;但「逃避自由」的傾向,在現代社會中,以「追求自由」的形態出現,大概是更叫人唏噓的事。
(陳婉容,威斯康辛大學社會學博士研究生)
註1:請大家不要因好奇而胡亂上暗網,我的電腦有大學電腦專家幫忙設定,三天就轉換電腦一次,也用了虛擬私人網絡(VPN)﹑匿名瀏覽器和其他保護措施。
註2:馬爾薩斯(Thomas Malthus)是十八世紀英國牧師,也是人口學家和政治經濟學家。他相信世界資源(包括水﹑食物)是有限的,且只會呈算術速率增長(arithmetic growth),但人口則呈幾何增長(geometric growth),而且人類不會停止交配,人口早晚會令世界不堪負荷。因此,他相信戰爭﹑貧窮﹑疾病,某程度上都是好事,而窮人應該實行禁慾。貧窮也不應被視為社會道德問題,因為窮人對於人口問題應負較大責任。
你在暗网喜欢刷的东西将部分决定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看到别人的甚至是想象的错,那确实会让你变得非常讨嫌。
其實他就是個暴力份子 左右翼都不想收的垃圾 右派至少還講契約精神 在我看來這種強盜行為嚴格來說是接近左派
泛泛而谈,框架思维,知识反刍,肥肠砖家了,除了暗网的一丢丢客观信息有用
中国7.5是什么?那是恐怖袭击!美国911后直接打阿富汗也没见你们喷啊,难道死了200多人中国政府就不能整治恐怖主义?哦,在美国911,巴黎恐怖袭击就叫恐怖袭击,在中国新疆就叫因为中国政府政策而爆发的游行示威?这不是双标现场。简直就是为喷而喷
大胆猜想了凶手对中国认同的原因,也许是中国对一些民族的严格管理和控制、中国曾经对生育率和人口的限制、中国的一党专制更符合凶手心中社会主义的向往…只是猜想
認同中國政府有效的消滅維族?
袭击者认同的是法西斯主义 说明中国就是施行法西斯理念的国家 同时他也提到要防止中国的入侵 并不是认同中国而是认同理念
有谁能指出来或者专门写一篇分析,为何袭击者会认同中国吗?
這篇文章也很有價值。這也從另一個角度解釋了為什麼中國有這麼多抱有法西斯認同的人—也是同樣對於交配權的焦慮
好文!共同价值观的形成会导致一小部分人的”不自由”,这个思路真的挺好的。联想到现在微博上的女性主义热潮让身边不少朋友都受到了影响,让我仿佛有一种已经达成共识,完成启蒙的错觉,但实情是绝大部分人不看微博或者看微博也不关心这些话题,现实跟以前比并没有什么分别。网络的抱团功能真是非常微妙的一件事。(前几天在微信看到一篇文章,作者一位大学女生无比自豪的宣称自己就是要找大男子主义的伴侣,让我错愕了半天,才想起来,大男子主义在现实中还真不是个贬义词。)
回到话题本身。简单的压制这些极端主义人群,封暗网,关闭活动组织等等,显然是无效的,将这些人归结为疯子,反社会人格,好像也没什么用,现实中他们可能就是个默默无闻的普通人,是loser但也有福利保障的兜底,不缺一口饭吃。指望建立乌托邦社会实行彻底公正平等政策的恶果,历史也已经多次证明了。所以这个问题,很长时间内恐怕是无解的吧。
另外,我也很想看到深度分析凶手声称的中国最符合他的价值观理想指的到底是什么,当然这个是非常困难的,他也只是在”宣言”里提了一句而已。
似乎很少有媒体和评论关注到其宣言中的法西斯主义理想和将中国视作其理想目标。将之与中国进行比较,男性沙文主义、种族主义、法西斯主义似乎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