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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貌似不可能的職場組織 ——從浸大清潔工潮說起

其他清潔工人甚或普羅大眾,或許會問:我們也能夠做到嗎?

貌似不可能的職場組織 ——從浸大清潔工潮說起
浸會大學清潔工友靜坐抗議行動,最後成功爭取資方每月發放 500 元津貼。圖:清潔服務業職工會提供

在香港,今年8月初浸大清潔工成功爭取加薪,到近月工友英姐無端被要求「自願離職」,也在事件曝光後迅速獲得回應,兩者均有賴工會及時介入。近幾年公民社會急劇萎縮,工會也受到嚴重影響。為何彷彿處處受限的工會,仍能在事件中發揮顯著影響力?在勞資關係不對等下,職場改變明明非常困難,為何弱勢的清潔工人能夠持續與僱主爭持?或許,可以先從浸大清潔工潮的發生過程及背景說起。

浸會大學的組織工作

今年7月中旬,工會從個別會員得悉,浸大清潔承辦商將從8 月初由「惠康」轉為「莊臣」,但莊臣卻遲遲未有交代新合約條件。工會職員、理事及義工開始到校了解情況,同時莊臣宣佈新合約條件,月薪只加0.32元,引起工人強烈反彈。於是,工會鼓勵工友集體討論,凝聚共識爭取更佳待遇。最後,莊臣在罷工行動的壓力下,答應每月加薪$500。工友的靜坐行動未及半日,即告凱旋。事情說來平平無奇,歷時不及兩星期,也沒有轟烈的行動畫面。雖然加薪幅度不多,但在經濟下行的形勢下已算不錯。

工會在浸會大學的組織工作,已經長達20年。2000年初,勞工團體聯合學生組織,紛紛關注院校外判基層工人的處境。較多人熟知的範例,是至今仍存在的中大女工合作社。2003年獨立註冊的清潔服務業職工會,也是在差不多時間開始關注浸會大學清潔工的情況,甚至曾經一度考慮籌組合作社。當時浸大清潔工每天工作10小時,但月薪僅$3,800港幣,在眾多院校中墊底。2004年9月,工會更聯同學生組織遊行到政府總部,要求訂立最低工資和8小時工作制。對上一次工潮是2017年,清潔承辦商由莊臣轉為惠康。當時莊臣拒絕支付遣散費,加上工人不滿惠康提出的合約條件,最後觸發短暫罷工,最後成功爭取遣散費及改善新合約安排。從中亦可見,浸會大學每逢更換清潔承辦商,都會鬧出風波。

浸會大學清潔工友靜坐抗議,清潔服務業職工會會長黃迺元等人到外判承辦商「莊臣」遞交請願信。圖:清潔服務業職工會提供

成功爭取的前提

其實,基層工人面對的困境,包括職場欺凌、無理解僱、拖欠工資,或者在經濟下行時凍薪或減薪,可以說非常普遍。在人力物力限制下,工會能夠知悉並且及時支援的個案,不過是冰山一角。最後能夠成功爭取,並且透過傳媒為社會大眾所認識的案件,更加是屈指可數。究其原因,很多時並非因為客觀條件上爭取機會渺茫,而是工人在無數的挫敗經驗中,往往已經養成習得的無力感。既不相信集體行動能夠改變現實上嚴重傾斜的勞資權力關係,也不相信同事之間能夠甘冒得罪管理層的風險,衷誠合作共同爭取集體權益。資方及奉行資方意志的管理層,固然會在職場上積極渲染「改變不可能」的氣氛;基於無力感而拒絕行動的工人,也會因為心理防衛機制,向有意行動的工人潑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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