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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婉婷遭人格謀殺?「人血饅頭」與「張大盜」,崩壞的集體情緒如何修復

Mirror演出意外令後2019集體政治能量避風港的粉絲文化倍遭打擊,情感能量隨即流向香港電影,直至今次失控的謾罵和攻擊

對於《給十九歲的我》的海量爭議,已在近日網絡上造成了相當明顯的評論疲勞。不論是一般網民還是知名人士,愈來愈多人出來發言試圖淡化事件,尤其在電影暫停公映後,為事件爭議「暫時」劃上句號,似乎是愈來愈多人的主觀意願。當然,對於電影長達十年的拍攝過程中,製作單位(尤其是導演張婉婷及英華女學校)有否對被拍攝學生進行各種欺瞞和剝削,因而需負上道德甚至是法律責任,這仍是應當深入探討的。而由事件所激發、有關紀錄片拍攝倫理的深度討論,則是近年香港的公共討論中少見的精彩一幕,也相當大程度上推進了近年香港電影「紀錄片熱」的論述深度。不過,隨著事件發酵,爭議之聲由小眾文化圈子迅速擴散至普通網民的公共領域後,理性的電影倫理討論就旋即被大量情緒化的謾罵和聲討所淹沒。

網上已有不少詳列爭議經過的報道,在此不贅。這裡只想指出幾個輿論轉向的關鍵點:首先是前記者吳芷寧在其臉書發帖,指出導演與被拍攝者之間的權力問題,令她看戲時「有啲唔舒服」。此帖在網絡上被廣泛分享,因而引起輿論對電影倫理問題的關注,不再是更早之前對電影一致讚好的景象;另一關鍵點是《明周文化》刊登主角之一阿聆親撰的長文,文中大幅披露導演和校方沒有好好保護被拍攝女生的私穩,亦不顧她不同意將電影作公開放映的意願。隨即其餘幾位主角均透過不同渠道發聲,呼應了阿聆對導演和校方的質疑。還有一個關鍵點,是香港單車運動員李慧詩在臉書發帖,指導演曾冒認記者進入比賽場地訪問她,然後擅自將訪問片段放在電影中,卻從未表明訪問意圖。

人格上的「集體印象」

張婉婷不是指主流商業電影的導演,其作品多屬小眾文藝電影,認識她的觀眾也較多集中在小眾文藝群體。然而這次事件卻大幅散播到普羅大眾層面,因而形成認知上的落差。

此後,輿論急速轉向,不僅對電影拍攝過程中的種種倫理和操守問題大加撻伐,矛頭更開始轉向張婉婷個人。其中最其象徵性的是,是在製作單位宣佈電影暫停公映後,張婉婷出席最後一場放映時,被一名男子公開以粗口指罵,並罵她:「借學生妹上位,呃𡃁妹錢(騙年輕女孩的錢),食人血饅頭!」這一段說話在網絡上迅速流傳,而指摘張婉婷「食人血饅頭」,更經常被一些對她作人身攻擊的留言中被引用。

這名男子的話看似瘋言瘋語,卻正正揭示了網絡輿論對這次事件的幾種集體反應。指張婉婷「借學生妹上位」在邏輯上是說不通的,張早已是著名導演,獲獎無數,根本不用「借⋯⋯上位」,但若仔細閱讀網絡上的留言,不難發現原來很多指罵她的網民,本來並不大認識她。一種可能解釋是,張婉婷不是指主流商業電影的導演,其作品多屬小眾文藝電影,認識她的觀眾也較多集中在小眾文藝群體。然而這次事件卻大幅散播到普羅大眾層面,因而形成認知上的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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