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剛結束一場採訪。走在人來人往的捷運站,一名捷運工作人員攙扶著一名年輕女子徐徐前往車廂。女子持著一根手杖,看來是名視障人士。短短幾秒,卻像是一顆沈重的石頭,在我心裏起了漣漪。
這天,是我的受訪者Daniel的告別式。
仔細回想,和Daniel處在同一個實體空間的長度,前後頂多不過三小時。上個月,我驅車沿著筆直的海岸公路南下台東。當我們來到了美籍夫婦Daniel與Bridget的社區,按了門鈴,尚在等待行動不便的Daniel下樓替我們開門,剛結束繪畫課的Bridget,就從社區另外一端現身。迎接我們的,是兩張堆滿笑容的臉。
一般而言,和受訪者約在家中,是再簡單不過的動作了。然而,Daniel與Bridget因為不諳中文,讓訪客連「找到他們的家」,都變成不太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