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來,各方進步人士對東亞教育體系的攻擊,未曾斷過。近一年來在微信公眾號上流傳的一篇文章,由日本的諾貝爾物理獎得主中村修二所寫,編輯下的標題是:「日本諾獎得主:東亞教育是在浪費時間,所有人都身受其苦」
我對這樣的標題有着極其強烈的反感。我自己就是在東亞教育體系底下「浪費時間」而成長起來的,難道,中村先生的意見是要說,我們這些人都是笨蛋、都是活該、都是垃圾嗎?
仔細閱讀中村先生的文章,其實許多講得到位之處,並且讓我想起三年前我拍的【教改學堂】。中村先生一針見血地指出,東亞基礎教育體系當中的普魯士基因,我在影片開頭也提到了普魯士是近代小學教育體系的濫觴,並且經由中國與日本,而形成我所接受的台灣中小學教育的基本模板:早上七點出門上學、朝會、早操、上幾堂課、午休、再上幾堂課,放學回家寫作業,附加的教育內容還有傅科(Foucault)所說的規訓與懲罰。一百多年前普魯士創造這套體系,是為了培養忠於國王,並且能在工廠流水線、企業與官僚體制裏,以及熱兵器已佔上風的國防線上,盡忠職守、兢兢業業的好國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