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印度的髒,在瓦拉納西(Varanasi)達到了極致。
混亂的街道上,人畜糞便滿布。路邊惡臭的下水道溝壑,交錯密布,與小山般的生活垃圾疊加在一起;小吃鋪裏混雜的香料與熟食味道,又與垃圾腐爛發酵後的惡臭交纏在一起。鼻孔被這樣的奇怪味道刺得酸疼;眼睛,在確認不會每一步都踩到屎尿的同時,卻很難避免時時佔領着牆腳、心無旁騖手持生殖器小解的男人們。棲身其中的猴狗羊貓豬耗子,尖叫打鬧着,毛髮中粘着一致的污垢──在印度天然神聖、且數量極多的牛,也是一樣;天空中成批盤旋着以人類垃圾為生的老鳶。
這裏有3000座印度教寺廟和1400座穆斯林神龕,每年有526場慶典;三千年來,歷代的統治者,在河水西岸陸陸續續修了七公里長的石階,人們從這裏跳進恆河洗浴,尋求救贖。
恆河是印度的母親河,它在瓦拉納西取了一個小小的彎道,如一枚新月。考古和人類學研究說,這是世界上有人類居住痕跡最久的城市之一,從公元前一世紀開始便未間斷,是印度的精神聖地,離佛教釋迦摩尼第一次授法的鹿野苑(Sarnath)僅十多公里之隔。據一個在瓦拉納西住了幾十年的印度作家清點,這裏有3000座印度教寺廟和1400座穆斯林神龕,每年有526場慶典;三千年來,歷代的統治者,在河水西岸陸陸續續修了七公里長的石階,人們從這裏跳進恆河洗浴,尋求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