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恐襲並不是考驗法國安全部門的工作能力,而是在挑戰當代法國和歐盟的構建基礎。「歷史終結」以後的「老歐洲」建立在共識政治的基礎上。共識政治本身就是針對性極強的演化適應結果,目標在於堵死共產主義和納粹主義入侵文明心臟的阿喀琉斯腳踵(Achilles' Heel)。一戰、二戰和冷戰所暴露的挑戰,隨着共識政治的完善而自行萎縮凋零。
巴黎恐襲撕開「共識政治」掩蓋的黑洞
共識政治本質上是十九世紀自由主義的補漏升級版,保護舊歐洲度過了一戰以後的驚濤駭浪。共識政治沒有消滅挑戰者,而是製造了一個餓死原有挑戰者的新生態環境。
歐洲人對共識政治的崇拜和依賴,源於這三場生死鬥爭的痛苦記憶,在政治生態意義上的價值,相當於幾乎餓死的難民在牀頭櫃裏儲存麵包。東方人沒有同樣的體驗性記憶,僅僅書面和抽象的了解不足以造成同樣強度的印刻,盲目感動和盲目嘲笑都是有失公正的。任何具體的政策、習俗或制度,只要脱離了所在的脈絡和環境,都會顯得詭異的崇高或荒謬的愚蠢,而且崇高和愚蠢兩者只在修辭意義上有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