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问题看懂美国的移民签证政策变化

“谁有资格留在美国?”特朗普对这个问题的答案,牵扯着包括中国新移民在内的整个移民社区。新总统入主白宫一周年,如今的美国,“合法”与“非法”移民,转换都可能只在一夕之间,鼓励移民“自我遣返”的气氛也渐渐浮出水面。
美国司法部长塞申斯正式宣布美国政府将停止“Deferred Action for Childhood Arrivals”(简称DACA)计划。这一奥巴马时代的计划,旨在保护随父母前往美国的无证移民不被遣回,并给与他们临时工作证。这些昵称为“梦想者”(Dreamers)的孩子们,在幼年被家长带到美国,是无证移民中最受美国主流社会接受的群体,也是最容易被遣返的群体——他们不像其他流散的无证移民,从住址到家庭,全都被记录在案。
国际 美国

2016年夏天, Frida Yu 从斯坦福大学(Stanford University)商学院毕业,来自中国的她履历优秀,分别在中国和牛津大学获得法学学位,还在香港从事律师行业多年。毕业后,她顺利拿到了硅谷一间创业公司的工作offer——然而,2017年10月,美国移民局给她发来了拒信,说她没有留在美国工作的资格。

“如果连我都没有资格获得工作签证,究竟谁有资格呢?” Frida 在《纽约时报》发表的一封公开信里不甘心地问。像许多美国留学生一样, Frida 败给了一纸名为“H-1B”的美国工作签证。

被拒签者伤心离开,留在美国的幸运儿也如履薄冰。2017年底,先是美国国土安全局计划在未来废除给“H-1B”持有者的配偶的工作许可;随后,媒体曝出国土安全局计划限制“H-1B”持有人在等待绿卡排期时的延期资格。关于“H-1B”的每一丝变化,都尤其牵动着生活在美国的新兴技术移民群体。

本文将一一解答,美国“H-1B”工作签证是什么,为什么尤其牵动中国新兴的移民社群?特朗普上台后,正在怎样影响“H-1B”?除了以技术移民为代表的新移民群体,特朗普还对美国其他“合法”移民群体做了什么?各种各样的移民政策,将在特朗普接下来的任期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一、美国“H-1B”工作签证是什么?为什么尤其牵动中国留学生社群?

“这是精神上的‘灵薄狱’(Mental Limbo)。”

“H-1B”工作签证的全称是“‘H-1B’特殊职业,国防部联合研发项目劳工,以及时装模特签证”。这一签证种类,脱胎于1965年美国移民法中允许美国雇主雇佣外籍劳工从事特殊行业的条款。尽管大多数美国人对“H-1B”一无所知,但它对新移民群体——尤其是以技术移民为主的中国和印度社群来说意义重大。

该签证为外籍技术雇员提供为期三年、可续签至六年的工作许可——虽然它是非移民签证,但它给与了雇员足够时间留在美国,并有机会申请成为永久居民。“H-1B”是硅谷科技公司聘请国际雇员的主要路径,也是外籍留学生能够留美工作的主要选择。自2004年起,美国移民局提供每年85000个固定“H-1B”名额,其中有20000个留给硕士及更高学历申请人。据统计,2014年,全美超过64%的“H-1B”申请都来自科技行业。

“H-1B”签证是美国除旅游、转机、交流外持有人数最多的签证类型。但想得到“H-1B”签证,并没有那么容易。这是一场关于实力、速度和运气的长跑。

申请人首先要找到愿意担保的美国雇主——不仅薪资要被官方认可,还要强大到令雇主愿意多支付数千美元的律师费和申请费。雇主必须在每年4月初递交一份详尽的申请。金融海啸后,美国经济缓慢复苏,清冷了数年的“H-1B”在2014年在数年后又出现了申请者超过配额的情况。近几年来,由于申请量巨大,这一短暂的申请期往往只有五个工作日。这也就意味着,“H-1B”申请人必须争分夺秒将申请递交出去。稍有差池,就可能满盘皆输。

这一僧多粥少的局面在2016年达到顶峰:自2016年4月1日起的短短五个工作日内,美国移民局宣布收到了超过二十三万份申请——这几乎是签证名额的三倍。尽管其中有些申请不占据名额(譬如续签、跳槽和特定行业的工作,并不一定需要在这五天内递交),需要“H-1B”的人数,远远超出每年美国政府提供的配额。

此外,申请人还必须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竞争。因为外交优惠政策,美国在每年签证名额里,都会留给新加坡和智利6800个名额。许多总部设立在印度的科技外包公司,则会通过大批量、重复申请的方式在抽签中取得优势。当这些公司的雇员获得“H-1B”工作签证后,公司可以将这些具有合法工作身份的员工“外派”去其他公司为客户服务——2015年,迪士尼就因砍掉美国本土技术员工、使用外包公司而惹来许多争议。据官方统计,2016年有超过4000家企业为员工成功申请了“H-1B”签证(包括续签和跳槽),而申请量排前五的企业,全都是科技外包公司,申请总量高达总数的22%。尽管官方并没有公布每年中签的几率,一些移民律所估算,近年来能被抽中的概率不到一半,甚至更低。

在往年,申请递交后、幸运中签之后基本上就保证了“H-1B”的批核。但刚刚过去的2017年,中签之后的申请人,依然还要面对层层严格审核。

“你可能大学毕业,找到了工作,老板甚至愿意帮你申请‘H-1B’,然后给你一个合适的工资。你去政府指定的外籍劳工数据中心查询后发现你工资符合申请标准,于是你放心地递交了申请。”纽约移民律师米尔斯坦(Rakhel Milstein)拥有15年从业经验,她在接受端传媒采访受访时说,“可移民局依然会回函表示证据不足——‘我们觉得你的工资还是不够高。’”

米尔斯坦说,在符合法定基本条件的前提下,却被要求补充更多证据甚至拒签的个案,从2017年起尤其频繁。这是许多移民律所未曾预料到的情况。就职于某国际咨询公司的刁刁,就收到了来自移民局的“补充材料要求”(Request for Further Evidence, 简称RFE)。她被要求补交的材料都早已提交并通过初步审核了,但移民局却坚持需要重新上缴资料。面对这种情况,即便是顶尖公司聘请的专业法律团队也难以应付。刁刁所在公司的国际团队中,五人幸运中签得以申请签证,四人被要求补交材料——一位来自印度的同事最终被拒签,而另一位新加坡的同事则被要求补交了两次。

据路透社统计,2017年一年移民局所发出的RFE文件,比前年同期暴增了45%。对于“H-1B”申请人来说,每个RFE都意味着数周乃至数月的漫长等待。有工作的人不知能否保住饭碗,而没工作的则要失业在家,不确定雇主是否因为签证问题收回发出的聘书。米尔斯坦说:“这是精神上的‘灵薄狱’(Mental Limbo)。”

雪上加霜的是,2017年3月,移民局暂停了“H-1B”签证的快速审批通道。在此之前,申请人和雇主如果多交1225美元,就可在15天内获知申请结果(若需补交材料,移民局也必须在15天内回应)。不走快速通道的话,申请等待期可长达6至8个月,而这对于许多前途不定的申请人来讲,这不但带来长期的精神压力,也严重影响前途规划。快速通道直到2017年7月才在多方压力下恢复。但对于那些难以支付快速通道费用的申请人,有些个案已拖进了2018年。签证悬而不决,申请人只能在家等待。雇主若等不及,只能另寻他人。

二、特朗普的上台是否影响到了“H-1B”工作签证的申请?

执法层面上的变化来得迅猛,政策层面上的改变则来得隐晦。2017年4月18日,也就是新一年“H-1B”签证收件结束的11天后,上任88天的美国总统特朗普在威斯康星州的一间工具制造厂里签署了“买美国货,招美国人:美国工人优先”的行政命令。

这条行政令的第五条(c)款,剑指“H-1B”签证项目:“为了使‘H-1B’项目更好地运行,国务卿、司法部长、劳工部长和国家安全局局长,需要在尽可能快的时间里,提出合适的改革方案,确保‘H-1B’签证能给技能最好、薪水最高的申请者。”

2017年4月18日,也就是新一年“H-1B”签证收件结束的11天后,上任88天的美国总统特朗普在威斯康星州的一间工具制造厂里签署了“买美国货,招美国人:美国工人优先”的行政命令。
2017年4月18日,也就是新一年“H-1B”签证收件结束的11天后,上任88天的美国总统特朗普在威斯康星州的一间工具制造厂里签署了“买美国货,招美国人:美国工人优先”的行政命令。

行政令并未提出具体的“H-1B”改革措施,但2017年底,一个新的改变在流言中渐渐浮出水面:作为行政令的一项具体措施,国土安全局未来计划废除“技术人才配偶的工作许可”(注:RIN: 1615-AC15)。这条看似普通的新计划,直接针对高科技产业的中印员工。这一政策改动已被提上议事日程。

对美国移民政策了解不深的话,便难以读出这一改变的微妙之处。这是2015年奥巴马任内的一项政策,是主要针对“H-1B”签证持有人的特殊情况:持“H-1B”工作签证的人,有资格申请永久居民身份(即“绿卡”)。当技术人才的绿卡申请已经获批,或工作六年以上、等待申请绿卡时,他/她的伴侣才有资格申领工作许可。

但这一等待期少则两三年,多则近十年。当高技术人才几乎要确定成为永久居民时,其配偶要么失业在家,要么异国分居,这样的移民条件未免苛刻。而且大部分国家的国民申请美国绿卡并无需排期。所以,真得要漫长等待职业排期获得绿卡的,只有两个国家的移民:中国与印度。换言之,新政策将要直接针对的,是高科技产业的中印员工。

2016年有超过4000家企业为员工成功申请了“H-1B”签证(包括续签和跳槽),而申请量排前五的企业,全都是科技外包公司,申请总量高达总数的22%。
2016年有超过4000家企业为员工成功申请了“H-1B”签证(包括续签和跳槽),而申请量排前五的企业,全都是科技外包公司,申请总量高达总数的22%。

此外,在2017年12月30日,资深媒体集团 McClatchy 旗下的华盛顿新闻部,爆出国土安全局计划限制“H-1B”持有人在六年之后、等待绿卡排期时的延期资格。这意味着,即便中印雇员获得了移民批核,在等待排期时也未必能给予工作签证的延期——最坏的情况就是申请者必须丢下在美国的一切回到母国,苦等自己的排期到来。

正如许多与“H-1B”签证的新闻一般, McClatchy 的报道并未在美国本土获得较多关注。但该消息在中国与印度社区一石激起千层浪。相关报道也直接促使共和党议员 Kevin Yoder 与民主党议员 Tulsi Gabbard 去信特朗普。“我们向您致信,表达对报道中“H-1B”签证计划改动的担忧,”两位议员写道,“这会导致对这些‘H-1B’签证持有人的遣返,而他们正在等待自己是否成为永久居民的裁定。”

律师米尔斯坦表示:“这并不符合特朗普行政令‘买美国货,招美国人’的本意,该政策变更最大的问题在于,这些已经获批的移民许可的雇员,也就是未来的美国人。他们即便在海外等待,也会在排期到来时成为永久居民。这只是硬生生增加申请的痛苦。”移民局则在消息流出近10天后,矢口否认这一计划。

三、特朗普还对其他的“合法”移民群体做了什么?

过去的一年中,关于“H-1B”签证的消息,几乎都被其他方面的移民新闻所湮没。虽然特朗普在竞选纲领里主张反对所谓的“非法移民”(illegal immigrants),但在种种新政策之下,一个新的、主要针对“合法移民”群体的方向,渐渐浮出水面。

种种迹象都表明,即便这些移民政策难以现实操作,它们所制造的“自我遣返”(self-deportation)氛围很可能是白宫的目标之一。

2017年1月27日,上任七天的特朗普签署了第一个为期90天的旅行禁令。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来自伊拉克、叙利亚、伊朗、利比亚、索马里、苏丹和也门的公民,即使持有合法签证也会被挡在国境之外,就连绿卡持有者也不能幸免——其中不乏签证在飞机上失效,到机场即被遣送回国的极端案例。地方法院旋即向旅行禁令发起挑战,而最新的第三版禁令仍在等待高院的裁决。

2017年8月,特朗普13780号行政令宣布了“保护美国免于恐怖分子进入”的具体措施,美国移民局宣布加强对绿卡申请人的审查。新政策要求对所有基于工作移民的绿卡申请人进行面试。突然增加的面试数量造成移民局人手短缺,许多原本只负责面试婚姻移民的官员也被抽调,而包括“H-1B”在内的许多申请进度都遭到波及。

2017年9月5日,美国司法部长 Jeff Sessions 正式宣布美国政府将停止“Deferred Action for Childhood Arrivals”(简称DACA)计划。这一奥巴马时代的计划,旨在保护随父母前往美国的无证移民不被遣返,并给与他们临时工作证。这些暱称为“梦想者”(Dreamers)的孩子们,在幼年被家长带到美国,是无证移民中最受美国主流社会接受的群体(CBS民调表示超9成美国人希望他们留在美国)。而他们也是最容易被遣返的群体——他们不像其他流散的无证移民,从住址到家庭,全都被记录在案。

2017年底,白宫宣布其计划停止46,000名海地居民在美国的受保护身份(Temporary Protected Status)。图为同年5月,居住在佛罗里达州的海地居民到街头示威,要求特朗普政府不要终止给予海地居民在美国的受保护身份的计划。
2017年底,白宫宣布其计划停止46,000名海地居民在美国的受保护身份(Temporary Protected Status)。图为同年5月,居住在佛罗里达州的海地居民到街头示威,要求特朗普政府不要终止给予海地居民在美国的受保护身份的计划。

白宫的新目标还包括具有临时合法居留身份的灾害难民。2017年底,白宫宣布其计划停止46,000名海地居民在美国的受保护身份(Temporary Protected Status)。类似的政策也在2018年初扩展到了200,000名在美国的萨尔瓦多居民身上。

但是,这些群体与特朗普希望通过建墙而阻挡的“非法移民”相去甚远。法律角度而言,他们目前都在美国具有某种程度的合法居留身份;也并不是当前政策规定所要优先遣返的群体。从执法角度而言,想要遣返他们,必须面对汹涌的民意以及长达数年的上诉过程。即便是从人道角度,DACA和TPS居民在美国居住多年,许多子女、伴侣、父母都可能是美国公民,遣返势必造成骨肉分离的伤害。

然而,从“H-1B”的严格审查到合法居民遭遇遣返可能,种种迹象都表明,即便这些移民政策难以现实操作,它们所制造的“自我遣返”(self-deportation)氛围很可能是白宫的目标之一。

特朗普在2017年1月25日签署的执政令中,废除了奥巴马时代对于无证移民遣返的优先级。在新的规定里,“优先”被遣返的人包括:有犯罪记录的移民;伪造官方文件的人;虽然没有前两个问题,但在海关执法局看来威胁公共安全的人。第三条,操作空间并不小。海关执法局代理局长在2017年5月对国会表示:“当你非法居留在美国的时候,你‘应该’感觉不舒服。”

“不舒服”的感觉不止是非法居留者,不论是技术移民还是灾害难民,在合法/非法之间朝令夕改、审查空间极为灵活的环境里,这种“不舒服”令人放弃留在美国,也许恰是新政府追求的目标。

四、美国历史上的移民政策有过怎样的发展?它们将在特朗普接下来的任期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如果连我都没有资格获得工作签证,究竟谁有资格呢?” 中国留学生 Frida Yu 的质问,一语切中了美国建国来百年移民政策的纠葛:究竟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留在美国?

美国早年一度拥有着相对开放的国界。只要你能漂洋过海来到美国,就可以成为美国公民(当然,在种族主义盛行的背景下,黑人和华工所遭受的残酷待遇不可不提)。几波移民潮之后,联邦政府首次在19世纪末通过排华法案,成为首个限制移民的重要立法。

19世纪20年代,美国通过了移民配额制:西欧、北欧等地的移民拥有更多配额。譬如1925年至1927年三年之间,西欧、北欧国家有142483个移民配额,占了总配额的86.5%,而非洲和亚洲在内的其他国家移民配额,则仅有1900个——约为总数的2.3%。这一种族主义色彩浓厚的移民政策,直到1965年才被新的移民法所代替,引入了通过工作扎根美国的移民计划。

移民改革对于近年来的历任总统都极为重要,但对特朗普而言则至为关键——其竞选承诺就包括在美墨边境铸造高墙。上任一年的特朗普,在阻击奥巴马医疗改革失败、成功通过减税法案后,移民问题则在现阶段成为政改核心。

究竟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留在美国?移民改革对于近年来的历任总统都极为重要,但对特朗普而言在现阶段则至为政改核心。图为2017年12月6日,多名市民到国会前抗议特朗普政府停止DACA计划的决定。
究竟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留在美国?移民改革对于近年来的历任总统都极为重要,但对特朗普而言在现阶段则至为政改核心。图为2017年12月6日,多名市民到国会前抗议特朗普政府停止DACA计划的决定。

2018年1月初,共和党和民主党无法再在DACA问题上取得一致,导致国会预算案无法通过,引致政府关门。经过多方斡旋,政府在三日后临时重开——国会如无法在2月8日前就争议达成一致,政府将再度关门。

艰难的商议还在每日进行中。就在1月26日,共和党提出了为一百八十万无证移民和DACA受惠人提供公民身份的道路,代价则是民主党同意国会拨款250亿美元在美墨边境建墙,并限制家庭团聚移民的数量——据《华盛顿邮报》,这可能导致美国1920年来对合法移民数量最大的削减。

在限制移民的大方针政策下,移民的“合法”与“非法”转换可能只在一夕之间,政策则变成了不同移民群体间的零和游戏。然而,究竟谁有“资格”成为新政策下的美国公民,在新法案被通过之前还,并不清晰。

倒是特朗普和其前任军师班农(Steve Bannon)的一段对话,许能成为这个问题的注脚。那是2015年11月2日,距离特朗普宣布参选美国总统还有七个月,他与班农在极右翼媒体《Breitbart》的新闻播客里聊起移民问题。在讨论到“留学生从名校毕业后回到母国”这一话题时,特朗普说:“我们必须小心谨慎,必须把有天赋的人留在我们国家。”班农则回答说:“现在的硅谷,有三分之二甚至四分之三的CEO来自南亚和东亚。可是,一个国家不仅仅是个经济体,也是个‘文明社会’(civic society)。”

尽管班农今已失势,其移民观依然没有远离白宫。特朗普眼中的“文明社会”又会是什么形态、谁有资格、又由什么样的人组成,尚未有政策上的答案。倒是1月11日,两党对移民改革胶着不下时,特朗普在会上被爆出的一句无心之言,恐怕泄露了他的一点私心。在谈及海地移民时,他问道:“我们干嘛要这些‘屎坑国家’(shithole countries)的人来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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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评论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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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雖然我不認為Frida Yu案件有代表性, 但是本文整體的確傳答出在美簽證持有人現在體會的緊張以及大環境的傾向,不全然不值得一讀。

  2. 几个旧新闻混编出来的文章。

  3. 整篇观点过于偏颇,Frida Yu的案子没有代表性;做为略知移民业务的美国执业律师,她的申请失败是其移民律师的主要责任,她所标榜的在英国牛津、在香港从事法律的工作经验反而是减分,因为与所申请的职位没有关系。H1b主要问题是被印度外包公司滥用,重复抽签。本文作者没有做好功课,再有似乎在深入调查前,已有预设立场,人云亦云。应该砍掉一半,再加上另一面的观点。

  4. 這個題目是不錯,但是如果只簡化成“在川普之下,移民出境變得愈發艱難”這個主調,就比較欠缺新意了,而且也會落入「挺川普vs反川普」的窠臼。Frida Yu的case先不論,除了移民律師外,作者不妨去調查其他人的意見,避免移民律師的invested interest。H-1B還有學術界那一塊,我記得是不限名額。那一塊也受到限縮了嗎?還有,H-1B很為人詬病的是,都被印度大公司壟斷,申請之後另做他用,這點不曉得作者知不知曉?如果要寫移民,歸化公民那一塊,他們的權利是否受到限縮?要拿到綠卡是否變得更為艱難?這些才是檢證川普移民政策是否和前政府大為不同的地方。

  5. 爭崩頭不是也很窩囊。與其去享受別人現成的,倒不如想想怎麼讓自己的地方更好。

  6. 另外補充,若Frida Yu女士自創的公司前景真的很好,也有盈利或獲得投資,那應該考慮的是O1優秀人才簽證,簡而言之,Yu女士申請錯Visa,而且能在美國工作的簽證有很多類別。

  7. 僅針對Frida Yu女士簽證一案,並就我個人多年在美簽證經驗與周邊友人申請經驗發言,我看了她個人的LinkedIn,我覺得本文以她在紐時投書作為報導過於片面。首先要了解美國的H1B,名校或是名系畢業並無優勢,學歷之影響只有因兩萬名額保留給研究生以上,比起一般大學畢業,研究生會多一點點優勢,這點文章已經說了,Yu女士也幸運地抽到了。但如果深究Yu女士的簡歷,她寫自己是Co-Founder在目前的任職的公司,也就是她成立了一個公司給自己申請H1B,這就不合H1B的規定了,H1B是給受雇者的。若任何人都可以這套路,自己開公司給自己申請,造假不知道會有多少。
    或許他的學歷在某些國家,如新加坡會相當受歡迎。但是在美國規矩倒是很清楚。多數美國人其實不了解外國人要經歷的簽證綠卡問題,只能說這次NYT讓她發文真是偏了。

  8. 满想看到作者如何回应下面的评论者

  9. 那个没拿到签证的Frida Yu 于童就是个骗子,她的所谓诺贝尔委员会推荐信证明是子虚乌有,她的专业与她应聘的人工智能,大数据技术岗位完全不沾边,所以她抱怨说自己有资格拿签证也是站不住脚。很明显拒签她就是国家安全原因怀疑她是企业间谍。关于DACA作者更是无知,川普答应给dreamer公民身份然后结束现有DACA政策,已经仁至义尽。DACA本来就是临时性的政策,根本不是美国一直以来的国策。川普改革移民制度是为了向其他移民国家靠拢,现有制度太宽松过时被太多人钻空子。如果政策向加拿大,澳大利亚这样的国家靠拢就是排外,那只能说明作者本身就是左媒宣传的受害者。

  10. 内容有誤,史丹佛大學英文應是 Stanford

    1. 謝謝指正,已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