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这国际金融中心的心脏地带,中环,有一个并不存在的空间,只在每星期的最后一天,属于菲佣——并非真的不存在,而是往往视而不见。
这是一个藏在甲级商厦和地王缝隙之中的另类商场——环球商场(World-Wide House),生存36年之久,却始终隔绝于华人社群。它就在中环地铁站B出口的上盖,不过入口隐藏在一片不透明幕墙后面。人们从地铁口快步走出,很快四散至邻近的高级商场,也有人习惯性地从玻璃大门走入环球商场楼上的写字楼——就像故意为了割裂两者,从设计之初,高级写字楼和底层商场就采用不同入口。
菲佣 Leeh Ann 记得,自己四年前第一次来到中环,是因为同乡告诉她,中环有个“World Wide”。“我的天!这地方简直就是马尼拉!好多好多人!大家都在说菲律宾语,这感觉真好。”从此,视乎每月假期多少,Leeh Ann总要来这里两三次。在香港,没有一个菲佣不知道环球大厦,楼上的写字楼与他们绝缘,但底下三层的商场,简直就是一个“小马尼拉”。
这是一个藏在中环的菲律宾。
中环天桥四通八达,从环球商场出发,1分钟可达JP Morgan 亚太区总部,3分钟可达 Louis Vuitton 全球四大旗舰店之一,但环球商场至今做的是3元一瓶水、10元一笔汇款手续费、30元一个午餐盒、160元寄一个纸皮箱的菲律宾生意。
商场所在的环球大厦,楼高27层,四楼以上,是屡创地价新高的写字楼,每逢周末陷入休眠;三楼及以下,才是属于菲律宾人的世界,工作日萧条平静,到了周末人头汹涌,来此消费的人,九成是菲佣。
很有可能,他们的雇主就在环球大厦工作,却几乎从不会在中环相遇。Leeh Ann 说,唯一的交集可能是,星期一早上,雇主的孩子在她的书包里又一次发现了可口的菲律宾小零食,嚷着要吃一口。哪里买的?环球大厦。
对目前18万的在港菲佣而言,这里是他们独一无二的小社群,意义超越了一座商场。“我喜欢大家用母语聊天,哪家店有人生日了都会和大家分享食物,用菲律宾语说,生日快乐!”Helen Chavez 对记者说,她曾做过菲佣,后来在环球大厦的货运店工作长达20年:“这是我们的第二个家。”
只有环球大厦能一次解决我这么多需求!
对于Leeh Ann来说,到环球大厦一趟并不容易。
一来她不是每周都能放假,二来她的雇主家在元朗,距离遥远。这天是星期天,雇主早上临时让她帮忙顾孩子,她10点多才脱身,如常赶去搭968巴士,摇了两个小时,中午12点多才到中环。晚上六点半前她又必须离开,以保证9点前能回到雇主家。
“如果我只有一个小时,要汇钱、寄东西、吃饭、买电话卡,还要能见到朋友,只有环球大厦能一次解决我这么多需求。”尽管路程遥远,Leeh Ann 说她还是会来到中环。
环球商场的店铺小而密集,三层商场中有224间店铺,这数字超过了一桥之隔的遮打大厦、历山大厦、置地广场和太子大厦全部店铺的总和。但尽管店铺如此多,星期天的环球商场,还是几乎每家店每口都大排长龙。只要在通道上、店铺中停留一会儿,会不停有人说着“excuse excuse(不好意思)”从你身侧擦过。交谈声、打电话声、问价钱声、叫卖声交杂,四处都是热闹的空气。
踏入环球大厦,Leeh Ann第一件事是先吃饭,这里的食物,是离乡的Leeh Ann的慰借。“我有时候会想家,吃菲律宾食物可以让我好过一点。”Leeh Ann 说。她熟练地在200多间小店中找到自己常去的一间,买一份外卖的酸辣虾沙律搭配白饭,30元,站在门口吃完就走。
在香港中文大学人类学学者陈如珍的观察中,菲佣的个人生活,一直被挤压在星期天,她研究的菲佣选美,培训、彩排和比赛都安排在星期天。“她们绝大部分时间跟雇主的家庭或相关的人在一起,其实不是她的生活。只有休息日是她的生活,”陈如珍说,而在这仅有一日的生活中,所有的购物需要都被压缩:“如果有人规定,你每个月只有一天能去购物,你也必须赶赶赶。”
不过在环球大厦,大部分菲佣最赶着做的,不是为自己购物,而是把赚到的钱寄回家。若是月初,Leeh Ann一定会去银行和找换铺汇钱回家。环球大厦有菲律宾排名前五的三间大银行,包括BDO、RCBC等,还有大大小小超过10间私人找换铺,每一间都生意兴隆,Leeh Ann去每间店铺门口查看汇价,找到最优惠的一间。找换的手续费通常是10-20元,汇价则浮动较大。
“第一次来的时候,我本来以为30分钟可以排到,结果排了两个小时,”Leeh Ann说,其他店的人少一些,但这家店的价钱最好:“当你在外工作,赚到了钱要汇回家的时候,就算是一分钱的差别也很大。”2013年在香港拿到第一笔薪水时,她把一半的钱都汇回了家,用这些汇回家的钱,Leeh Ann过去四年供弟弟读书、结婚、生子,为母亲养老。
在二楼一间私人找换铺打工的菲律宾人Mirabel告诉记者,在星期日,仅她们一间店就能有近500人汇钱。而对菲律宾来说,超过18万在港菲佣的汇款也成为稳定的外汇来源,过去10年内上升了76%,仅去年一年,就有18亿港元被汇回菲律宾。而环球大厦的小店作为枢纽,则靠着其中的手续费、中介费存活壮大。
寄东西回菲律宾是因为我们的爱
同样是汇钱回家,在环球大厦工作了20年之久的菲律宾人Helen Chavez,已经用这些钱支持了她菲律宾的十多个表亲,帮侄子侄女们通通完成了学业,直到现在,每个后辈都工作结婚,自力更生。
“菲律宾女人都很顾家,愿意牺牲,我刚来香港做佣人时,每个月60%的钱都寄回家,”Helen爽朗地笑着说,转而小声道:“菲律宾男人可不是这样。”
Helen今年50岁,1992年来到香港做菲佣。她是家族中第一个大学生,专业是工商管理。“即使大学毕业,当时在菲律宾收入也很低,我当时最想的就是改变家人的生活,所以来了香港。”随后三年,她换过三任雇主,离开第二任雇主家那天,她一个人拿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在地铁月台遇见了一个尼泊尔男人,对方问:“我可以帮你吗?”两人开始恋爱,并在1997年回归前夕结婚,这尼泊尔年轻人有香港居留权,这让婚后的Helen可以摆脱菲佣的工作,从环球大厦的消费者变成了员工。
“做菲佣是没有自由的,有时候我们都有提升自己的野心,有人想娶你,让你变成居民,为什么不抓住这个机会?一开始不是爱情,后来在一起,慢慢就是了。”Helen说,她现在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过去20年,都在环球大厦做同一种工作:寄件员。每个星期天,她的店铺塞满了人,她一刻不停地开着寄件单。
“现在通讯方便了,她们会一边在这里打包,一边给家人打Video Call,一一说明自己买了什么东西给谁,那时候,她们就像回到了菲律宾,和家人在一起。”Helen掏出一叠寄件单,上面写的内容有毛巾、面条、T-shirt、鞋子、洗发液、朱古力、玩具熊、洋娃娃…….而对应的收件人,有家中父母、兄弟姐妹,也有孩子。
环球大厦所有的船运寄件公司都在三楼,只有一间较昂贵的空运公司开在店租更贵的二楼。船运以箱子计费,不管箱子多重,都一样计费,而空运则以重量计费,所以大部分菲佣都会选择船运。不同尺寸的纸箱和距离收不同价钱,例如 Helen 的店,从最小的长宽高12厘米迷你纸箱到特大的24×24×36纸箱,价格从160元到1500元不等。
“寄东西回去是因为我们的爱,菲律宾人太爱我们的家人了。爱家是我们菲律宾人最好的地方。”Helen 自己从前也寄东西回家,直到现在,每年还是会分三次寄一大箱子东西回家,分别在春天、夏天和圣诞节前。
Leeh Ann也常常寄东西回家。她记得上一次她把纸箱带回雇主家里打包,雇主的小朋友还帮她一起站在纸箱里面,“踩踩踩,跳跳跳,塞到多少是多少”。环球大厦所有的货运店都和 Helen 的店一样,提供一周到3个月的免费寄存服务,不少菲佣会每次买一点东西存进来,凑够一箱再寄出。也有菲佣像 Leeh Ann 一样,雇主允许她在家打包,她就不必在大厦走廊和街道上打包,而在家里装好以后,提前一两日请货运公司开车来取。
尽管 Leeh Ann 所在的元朗和更近一些的旺角也能买到各种便宜的东西,她还是会到环球大厦来,因为“这里的东西最全”。寄东西也是精打细算的,她每次买东西之前都要问妈妈,“这个牌子是这里便宜还是菲律宾的便宜?”环球大厦的物价很少令她失望,东西便宜到不像是在中环。去年她的外甥女在菲律宾出生,她一知道就马上跑到环球大厦,10元的宝宝衫,20元的宝宝背带,还有“宝宝会需要的一切”,她都很快搞定,立刻寄回家。
而每次不管寄什么,都一定要附带朱古力,这几乎已经成为菲佣们与家人约定俗成的一项传统。环球大厦的杂货铺,有来自全球的朱古力可供选择。Helen 说,在菲律宾,进口巧克力很贵,而且只有在城市的超市才能买到,而对于重视圣诞节的菲律宾人来说,年底前寄回去的朱古力就更加重要了。
“一个有朱古力的包裹的才是sweet(美好)的,不然就是不sweet的。”Helen说。
我们在这个社会里面寻找的平等,在环球大厦得到了
除了需求最大的货运店和找换店,环球大厦还有各种杂货店、小超市,售卖菲律宾食品与日用品。三层商场里,还有无需担保即可分期付款的手机店,卖电话储值卡的,卖K金首饰的,卖表的,卖巴基斯坦便宜丝巾与窗帘的,收首饰和旧手机的当铺,甚至还有一间手工婚纱店,300元就能买到美丽白纱。
许多店铺兼营好几种生意,例如Leeh Ann买了第一部手机和电话卡的一楼小店,也售卖她最喜欢的菲律宾什锦坚果“Ding Dong”,还顺带出租菲律宾影视剧DVD和菲律宾爱情小说。她有点害羞地承认,自己租过这里的爱情小说来看,3-5元可以租一本看一星期。真人漫画风的封面风格一致,皆为妙龄少女,不少爱情小说各成系列。Leeh Ann 最喜欢的是菲律宾作家 Rose Tan 的爱情喜剧系列,有整整34本。记者随手翻开一本,书名叫《Lasting Tie》。Leeh Ann 果然看过,告诉记者 Tie 是男主角的名字,是个乐队成员,而女主角是他的歌迷。
“有一天,Tie 把自己的CD和杂志报道送给女主角,对她说,看一看,听一听吧,希望你能爱上我!”说完Leeh Ann也忍不住大笑:“我从高中就开始追这个系列了,我朋友说是因为我单身才会喜欢,也许是的呢,哈哈!”
网络时代,她还是留恋晚上做完家务后,在床上静静翻书的感觉,采访当天小店推出会员计划,交30元入会费可以当40元储值来用,她有点心动。“10元钱也可以差很大的,很要紧。”她说,“在环球大厦,10元钱已经可以买到一件宝宝衫了。”
相比起寄东西回家和汇钱,环球大厦的这一类小店,服务的是菲佣为自己而作出的消费。中大学者陈如珍说,这类消费在主流社会眼中,似乎没那么“正当”。“当一个菲佣为自己花钱,就会有人责怪她们,说为什么要花钱买这么多东西,为什么不把钱都存起来,寄回家去?”她置换角色,请批评者也看看自己,“为什么当我们当代城市的中产为自己花钱的时候,就不会听到这样的声音?”
每次放假,Leeh Ann 最爱摄影。她脖子上挂一部相机,有时在环球大厦吃完饭、办完事,会靠在三楼的走廊静静观察,寻找可抓拍的瞬间。她发现在这里,可以看到姐妹们在别的地方不容易看到的笑脸。
Leeh Ann 请记者仔细端详来来往往的菲佣——来到这里,她们就短暂地摆脱菲佣的身分,做回自己。“我在这里可以做回自己,而不是家中干活的乖姐姐,就算只有一天。”她看着许多菲律宾女孩三五成群地聊天,嬉闹:“作为菲佣,我知道生活有多艰难。但只要来到环球大厦,我看到这些笑着的人,就感觉好像所有的问题都消失了。”
某种程度上,是因为每一个菲佣,在这里都成为了消费者。“我们在这里被看作客人、消费者来对待,不会被人用教训佣人的方式去对待。我们在这个社会里面寻找的平等,在环球大厦得到了。”
所有这一切,仅仅发生在星期天
但Leeh Ann知道,环球大厦只是一个切片。“人们来来去去,很快就走。”Leeh Ann 说,如果要完整地了解菲佣是怎样度过假日,还是要走出这里,到街上去看看。
从环球大厦二楼的天桥出去,一分钟就能到达遮打大厦,迎面是比环球大厦强劲许多的冷气,和一面令人炫目的Giorgio Armani 巨星广告荧幕。不过,遮打大厦正下方的遮打道,才是菲佣的目的地。
菲佣在假日“占领中环”,从1975年香港开启外籍家庭佣工政策就已经开始,每逢星期日,他们聚集在遮打道、皇后像广场、大会堂和码头天桥这些公共空间,聊天,休息,分享美食。
比如遮打道,就是距离环球大厦最近的假日可用公共空间。1982年,香港置地为了促进商场的生意,在遮打道设立假日行人专用区,很快就被菲佣们所用,成为街道聚会、表演、练习舞蹈和猫步的重要地点。这种情况延续十年之后,香港置地曾提议重开遮打道给车辆行驶,想让菲佣移到地下停车场去,但最终没有成功。
再往前走,就到达最多人的皇后像广场,往东则是遮打花园,若进入超长的地下通道,则可以到达和平纪念碑、香港大会堂,再往东,直到添马公园。
“香港最贵的就是空间,”陈如珍说:“而菲佣是个没钱没时间的群体,她们不具备常常看电影、唱歌、爬山的条件,很多雇主也不喜欢菲佣去兰桂坊『混日子』。”支付不了空间的菲佣,就用各种创意手法去利用空间。不少菲佣会买环球大厦的食物,到这些公共空间和姐妹一起坐着吃。她们垫在地上的纸箱,很多也来自环球大厦的寄件店,在 Helen 的寄件店,交50元押金就可以拿走纸箱,寄出货物后,押金会退回。
但所有这一切,仅仅发生在星期天。一天过后,环球大厦折叠翻转,星期一的早上,从地铁出来,走入大厦的,自然换成了西装革履的白领上班族,而三层商场则迎来每周最冷清的日子。这种景象,曾让菲佣被称为假日中环的灰姑娘。
就连每星期天在环球大厦门口的手机大卖场不间断响起的歌声也突然消失无踪——那是 Leeh Ann 很喜欢的大厦一隅,每个想一展歌喉的菲佣,不管唱得好坏,都可以高歌一曲。
(在地王中环,环球商场凭着怎样的生意经,36年屹立不倒?敬请留意明天9月27日的后续报导和影像故事。)
Nice
@ 赤佬
端的回文系統有點差,沒辦法直接回應給發言者,但還是希望你能看到我的回應。
我要為我的文章對你產生的不悅說一聲對不起。即使我是故意用這種挑釁的詞語,來挑逗大家的政治神經。但如果有讀者不滿,或是覺得被侵犯,我還是要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不過可能我的反諷法太過偏激,讓你誤解我文章的意思。我真正的意思是「追求民主自由都是假的,建立自私的舒適生活才是真的。」
而牆內人、牆外人、電腦人,你不信就算了。就我的預測,人類的未來趨勢大致上是朝這個方向走的。話說,人類發明文字到現今不過五千年,我說一萬年後電腦人未來會取代有機體人應該也不為過吧。或許不像我文字描述的「淘汰」這麼殘酷,但未來人腦與電腦的結合是不可逆的趨勢。
而且,很多人的思考週期只有1個星期,一部分人思考週期達到1年,極少人思考週期達到10年。電腦的思考週期能達到1000年,難道有機人類不該被電腦取代嗎?
對了,偷偷告訴你一個祕密。現在電腦寫得文章都比你好喔!
很同意 @緋紅杏白 的説法。我記得去第一次印度之前,所有朋友(很多人其實根本沒去過)都告誡我這個地方有多可怕,譬如飲水、食物、口音、安全甚至體味…而事實上,抱著開放和尊重的心態,每個地區都有其獨特的美麗和魅力,否則當地不可能有人類和文明。放下成見,學會尊重,平等心態,才能發現和欣賞的到。感謝端,讓大家認識到了這個獨特之處,更希望能從而保存住它。
@緋紅杏白 不好意思,香港只有居民
因为华裔的基本上都叫中国公民
@iamamen 电脑人墙内人莫名其妙,多看看科技新闻都不会这么满嘴胡说八道
@iamamen 那叫生殖隔离,无法性交,多么不雅
还持有等级观念,你真可悲
观点那么极端
你叫同情你香港的内地人里外不是人,强国强国很好听?港灿好不好听?给英国白皮猪舔屌好不好听?
香港台湾独特就是它们政治制度不一样,有自己边境,各种系统,优越的是制度,好名声是靠那些辛勤的劳动人民给的,天天打嘴炮就以为自己跟着光荣了?
评论里强国人几个字看着就不舒服
少數族裔就是香港二等公民,他們的生活不值錢的。他們的文化並不存在於之大眾目光之中,他們的休息日的活動是都是鄙視、下等的存在是不入流的。更會因為其吵、阻街和不理解他們文化而厭惡。眼中窮得只制下錢的香港人更會想盡辦法阻止他們得到公平的待遇,佔盡便宜。卻永遠會不明白有些東西是無價的,買不回來的。根本她們顧得香港這一家,就不能理會家鄉那一頭家了。她們來港已經放棄了很多東西,此時此刻這個小小的商場成就了菲傭在港的生活的精神慰藉,希望滿眼利益的香港人不會發神經的忽然把這個慰藉抺去。
曾經有做租務的網友,説這個環球大廈商場的管理是失敗的,放眼中環四周盡是高級商場,它竟然「淪為」低檔次的商場
但看過這篇文,我反而慶幸管理公司沒有把這個商場變為另一個中環高級商場的倒模,反而由它變成一個小菲律賓,為那些離鄉別井的勞工減去一點點的鄉愁
這種文章的熱門度通常不高,因為相比於「強國人」的威脅,這些乖巧又低廉的「僕人」生活根本沒必要關心。
就在港台人追求「高大上」的民主巨人與自由美女時,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正重複著歷史的軌跡。東南亞移工其實就是「美國的黑奴制度」,沒人敢承認,也沒人敢戳破。因為這些「奴隸」是整個地球階級制度的基石。若是少了這些「奴隸」,高大上的人將沒有人可以歧視,沒有人可以踐踏,也無法顯現自己的高大上了。
而「強國移工」戳破了港台人虛偽的外表。因著語文能快速學通,面貌不易分辨,文化能快速適應,「強國移工」不只從底層威脅到港台人的地位,也快速地將高層的港台人擠下。這,正是「東南亞移工」永遠只能當底層人的底層的關鍵,因為他們永遠無法被認同為「港台人」,即使他們的半輩子在港台度過。港台人民能輕易地從文化、語言、外表區分出「東南亞移工」,並且藉由這些特徵讓他們永遠安份當個「傭人」。這也是港台人害怕「強國移工」的真正原因,「強國人」能輕易的變為港台人並且快速取代掉港台人原有的社會地位。
未來,也沒有強國人與港台人之分了。未來,將是牆內人與牆外人之分,牆內人有東京、紐約、巴黎、倫敦、北京、上海等等,他們將形成牆內人聯盟。牆內人將大量使用機器人,而牆外人藉由每年的智力篩選與成為高級奴隸來進入牆內。
1萬年後,牆內人生物學家發現,牆內人與牆外人性交有50%機率無法產生後代。
5萬年後,牆內人醫學權威發表期刊定義「對牆外人有性反應的牆內人為變態」。
10萬年後,牆內人百科全書記載「智慧人種有3種:牆內人、電腦人與牆外人。」
11萬年後,電腦人利用電腦病毒,淘汰掉所有牆內人,電腦人成為地球主宰,使用牆外人當能源。
至於,12萬年後牆外人是否能推翻電腦人統治,我就不知道了。
一直覺得這個廣場很有意思,中環寸金尺土竟容得下這片小天地那麼多年,走進裡面甚至覺得自己去了菲律賓一趟,個人覺得那裡是香港一大特色地點,希望能一直保持下去
去過環球大廈,專門為了採訪菲傭而去的,麻雀雖小五髒俱全。那裡買得到菲律賓的各種食品,也和一大群菲傭排隊在換匯鋪子換過錢,在餐廳裡問她們問題,她們在休息的日子都顯得特別放鬆開心。
經常在地鐵上看見和老公孩子打電話的菲律賓阿姨們,超可愛的!
Helen很有魅力,在視頻裏一出場就很charming
之前去办日本签证误入过这个商场,当时是周四,比较冷清,当时只是觉得有点脏乱,很快出来了,原来还有这么多故事!有趣
很喜欢这个系列,感谢端!
讓人想到星期天台北車站大廳裡席地而坐的印尼移工們,那裡像是他們的客廳,在難得放假的日子裡做回自己,好好放鬆,吃東西,用熟習的語言和朋友們聊天。
還沒看完文章,看到視頻就覺得好棒!
第一次去香港恰逢周日,下午到中环发现步道上很多人坐着,还以为占领中环又开始了。XD,后来才知道原来是菲律宾人在聚会。第一感觉是有点乱糟糟的,转念一想, 这些菲律宾人应该蛮辛苦,香港还是很能包容(默许?)这种现象,有何不可?更不小心”误入“寰球商场,惊讶于内部的熙熙壤壤,人太多就退出来了。这些人给我的印象超过中环的高楼大厦和光鲜的商店。
谢谢作者和端,让我这个”强国人“了解香港的多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