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业是特朗普政府“美国优先”论的核心,意图将国际供应链拉回美国国内。这容易吗?自二战后,全球只有德国、日本与中国这三个国家成为传统意义上的世界工厂,他们今天对美国都拥有庞大的商品贸易顺差。但在当前生产智能化的趋势下,更多的是靠机器学习与机械手臂完成工作,制造业本身能够吸纳的就业越来越少,所需的人才也越来越高端。除非,特朗普政府对较低效率的生产方式情有独钟。
一个边缘化的美国?
话说回来,将国际供应链拉回美国恐怕终将使美国民众尝到苦果。一旦美国开始“重拾制造业”,由於单位劳动成本较高,将使得美国民众必须用更昂贵的价格消费国内生产的商品。班农面对的困境在于,他的半调子凯恩斯主义遭遇人工智能自动化浪潮,因为雇主不用给付工资给机器人,导致失业率增高,甚至连带国民平均购买力降低,企业大减税又侵蚀政府税基,一个财政困窘的政府又要如何能使“美国再次伟大”?
另一方面,经济国族主义却也有可能因为欧陆政治的变盘而成为主流。例如法国国家阵线的勒庞(Marine Le Pen)有机会当选法国总统,将给予其他国家的民粹派莫大的鼓舞,她必然会效法特朗普的经济国族主义,采取“法国第一”的保护主义政策。
乱世出枭雄。特朗普旋风正刚刚刮起,G20财长会议使国际社会与美国两方面都处于磨合的状态;一边在不惊扰美国的前提下看看世界自由贸易体制能够怎么继续走下去,另一边则是在美国优先论的鲜明旗帜下,试试这个国际自由贸易建制在多大的程度上能够接受一个准备挑战过去国际经贸秩序的美国。
特朗普在“国际自由贸易建制的齿轮掺了点砂”,使其转动降点速,与其将其视为一个捣蛋者,不如说是提供世人重新检视这套体制究竟出了什么问题的绝妙机会。
(倪世杰,台湾中山大学政治学研究所博士后研究员)
注一:“301条款”原系美国美国政府于1974年制定贸易法案(Trade Act of 1974)的第301条,内容主要针对对手国家对美国厂商施以歧视以及不公平待遇时,美国政府能够以这一个国内法为凭借要求与对手国进行谈判,到1988年之后,有鉴于智财权以及政府采购相关商品在国际贸易中获利的重要性与日遽增,遂于贸易法案中增加订定“特别301条款”与“超级301条款”。以台湾为例,在1980年代,为解决对台湾的贸易逆差,美国透过301条款对台湾施加极大的压力,台湾政府因此派出对美采购团,增加美国商品的进口,1989年,台湾政府表示会以保护智财权、降低美国输台商品关税以解决美国对台湾的贸易逆差问题。到1990年代后,台湾展开放松外资投资限制等自由化措施后,台湾已经不再如过往,需要承受极大的美国贸易报复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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