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去中心化运动中,“不割席”的异见与包容

运动的可持续发展,需要一个更好的审议文化。
2019年11月13日,示威者在中文大学二号桥现场。

在任何的社会运动里,代表性以及由之而来的正当性问题都是无可避免却又难以解决的问题。社会运动虽然是自主参与的,但运动之中一般有不同的组织与网路,而不同的组织与网路所掌握的资源又不尽相同。有些组织会比其他组织掌握更多资源与聚焦能力,于是便更有能力去主导一场运动当中诉求和内容。在2014年,“大台”一词首先浮现,指的便是握有主要资源的组织透过它的资源(例如媒体网路、物资、人手等)绕过部份抗争者的意愿去单方面定义运动的目标、手段及整体战略。因此,“大台”一词并非指向任何类型的协调组织,它指的更多是一种“没有正当性”的协调组织。组织缺乏正当性是由于有一定数量的抗争者对组织的决定不满,而同时组织又没有有效而公正的程序去解决这些不满。

故此,“大台”不仅仅是协调组织,它指的是一种非经民主授权的领导型组织,而同时这领导型组织的决定在抗争者间又具有相当程度的争议性。但首先,大台为何会存在?一般而言,大台扮演著协调行动、配送物资、解决内部争议以及处理抗争后续事宜的角色。

许多论者此前已指出,反修例运动透过新世代的即时传讯科技,已经可以摆脱大台的部份功能而直接由抗争者自行协调物资的配部以及战略的部署。有紧跟是次抗争消息的人都知道,透过Telegram和连登,抗争者能有效地向所有支持是次运动的市民征求物资及相关的运送地点,也能有效地马上报告各区的即时现况及哪些抗争地点要守要撤等信息。这些即时及自行的协调,在十年前是难以想像的。

亦由于这个原因,从未接触新世代科技的建制中人,一直无法想像一场没有大台而能旷日持久并协调有度的抗争。于是,他们宁愿相信是背后有一个连他们自己都没法点明的大台存在,而无法相信任何其他解释。这就像从未接触科学的人,不相信闪电是自然现象,而总认闪电背后一定其他更高层次的生物在操控。

去中心化运动中“不割席”的意义

不割席原则接近是维系“无大台”行动凝聚力与正当性的唯一方式。

然而,当既没有大台,也没有中间的协调组织,一个运动里又各个个体有各自的想法,那么各个不同的自我决定又从何而得到并维持正当性?反修例运动最让人惊讶之处是抗争者们各自的个体决定的确能得到正当性,而这正当性是源于在持续政权压逼下所衍生的“核弹都唔割”(下称“不割席原则”)。不割席原则主要是指:所有抗争者的行为,只要是为反抗政权的,无论我个人的判断认为这种行为在当刻是道德上对还是错,策略上是理智还是不智,我都仍会公开支持,并且绝不在公开场合谴责。

因此,只要抗争者的目的是抵抗政权,无论行动行为如何,不割席原则都要求支持者支持这些行为。换言之,不割席原则背后其实体现了两种价值(values):一种是团结(solidarity)——既是手足,既是战友,无论如何,理当互相支持,而这种支持理应是无条件的,这是“生死之交”的含意所在;另一种是谦恭(humble):既然前线的抗争者有了某种行动的决定,我虽有不同意,但每个人都可能是错的,或许我不在现场当时的考虑不周,故此虽然个人判断与前线抗争者判断有异,个人仍愿意放下自我判断而自愿遵服前线抗争者的决定。

不割席原则的由来大致有三。

不割席原则的由来大致有三。首先,2014年雨伞运动的历史让大家明白,内部对策略的争持可以成为让运动消亡的重要内耗。这并非无稽之谈。因为 Bill Bishop 在CNN的访问中曾指,中国政府看似有意让抗争武力升级而令香港市民对抗争手段的意见矛盾升级进而从内部消解抗争。2014年对占领的冷处理便是以同样的手法去消解抗争。

其次,我在较早前在端发表的另一篇文章中曾谈及“情感同行”这一概念。不割席原则也是来源于许多支持反修例运动的港人,不论亲身或从直播所看到的前线抗争者为抗争所作的牺牲,因而深受这股精神所代表的祟高以及背后的理念所感动。

最后,在政治问题从未解决的情况下,警方武力的进一步升级也令许多对运动同情的人接受抗争者的武力升级,因此武力升级并没有根本性地动摇不割席原则。

不割席原则接近是维系“无大台”行动凝聚力与正当性的唯一方式。过往数月我们一般所看到的是不割席原则的果效及美好,但却较少去批判性地审视它可能为运动带来的潜在危险。

2019年11月17日,理工大学外警员向示威者施放催泪弹。
2019年11月17日,理工大学外警员向示威者施放催泪弹。

审视不割席

审视不割席原则可能带来的弊端,是在巩固而不是舍弃不割席原则。

这里首先要说明的是,批判地去审视不割席原则并不等同要放弃不割席原则。相反,当我们理解不割席原则可能带来的危机时,我们便可能以其他具创意的方式去缓解这些危机而令不割席原则得以进一步维持巩固。换言之,审视不割席原则可能带来的弊端,是在巩固而不是舍弃不割席原则。对于不割席原则可能带来的问题,我初步有以下几点想法:

(一) 不割席原则可能逐渐变得与商讨互相矛盾

本来不割席原则与讨论之间是没有任何冲突的。因为不割席原则并不要求持有不同意见的人不可在内部讨论时发声。原则仅仅要求同路人在抗争行为已经成为现实后,不应公开批判抗争者的决定。于是,对抗争者的行为作善意的提醒或讨论其背后的原则是否有误,不应被视为是违反不割席原则的行为。

更深一步想下去,不割席原则背后的一个重要基础是“信任”(trust)。这种信任意指同路人都相信抗争者在行动前会理性考虑行动对抗争整体和其他同路人所带来的影响,而这些行为背后是有充份而良好的理由去解释的。一旦行为背后有良好理由,不同意的人仍有基于谦恭及团结的原因去接受抗争者行动的理由。然而,假若一旦提出反对的观点或意见就被视为是割席的行为,这将令不割席原则与审议(deliberation)产生冲突,并且会越益将不割席原则置于理性思辩的对立点。**

抗争中,信任其实是一种资源,而它并不是无穷无尽的,在每一次的互相攻伐与质疑当中,信任便会越益减少,而每一次的减少,将会影响下一步的协作。

在抗争中,信任其实是一种资源,而它并不是无穷无尽的,在每一次的互相攻伐与质疑当中,信任便会越益减少,而每一次的减少,将会影响下一步的协作。而我相信这是所抗争者都不愿意看见的结果。相反,若果能在不割席原则下构建一个良好的审议平台,这将进一步加深彼此间的信任,并且会有利于将来的协作。故此,在讨论与反思的时候,我们都应当自我克制,减少使用割席的批评来使持有不同意见的同路人襟声。

(二)不割席与非原则性的武力

不割席原则本来的目的是为了运动的延续,在汲取历史教训后,以团结而非当刻判断的道德对错作为支持与反对运动中个体行为的核心理据与判断标准。但不割席原则并不是暴力升级和忽视原则的理由。暴力升级的理由只能来自于回应所对抗的不公政权,而暴力的对象和手段必须有相应的道德理由及比例原则去支持。这是任何正义抗争的必要条件。许多市民为何对抗争者友善而从不恐惧抗争者,便是由于抗争者假设抗争者在使用武力前会坚守相应的原则──例如不会滥伤辜亦不会不合比例地使用武力。

有些武力的使用,我相信连前线的抗争者自己也明白,是不合比例的。而恰恰所有抗争者会愿意承担这些不合比例的武力抗争的指责,便是来自于不割席原则。于是,没有很好的理由去支持的非原则性武力(例如破坏与压逼者无关的设施、不合比例地去破坏没有直接协助压逼者而只曾表达政见的店铺等),除了会让“正义之战”的说法可能显得自相矛盾外,更会为其他的战线带来压力。故此,不割席原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它虽然可令抗争更为团结、力量更强,但另一方面它也可能鼓励了非原则性的武力,并且为整个抗争群体带来压力。如何使得这把双刃剑不致于伤害到抗争群体,在无大台的情况下,这只能回归到每位抗争者的自身责任之上。

不割席原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它虽然可令抗争更为团结、力量更强,但另一方面它也可能鼓励了非原则性的武力,并且为整个抗争群体带来压力。如何使得这把双刃剑不致于伤害到抗争群体,在无大台的情况下,这只能回归到每位抗争者的自身责任之上。

(三)不割席原则与流水式抗争

流水式抗争的核心在于,抗争者只在短时间内(数小时至数天)聚集作游击,然后散去。在流水式抗争之中,之所以内部正当性问题较难出现,是由于流水式抗争一般都是高度紧张,而且协作的目标相当清晰(例如在一定时间内抵挡压逼者的武力,造成相当效果后随即散去)以及时间紧绌。于是,在这些条件下,现场内部的策略分歧便较难浮现。而即使现场抗争者作出事后看来较不理智的决定,其他抗争者也会基于这些条件限制而同情谅解当时的决定。故此,流水式抗争本身是有利于巩固不割席原则的。

2019年11月13日,示威者继续留守香港中文大学。
2019年11月13日,示威者继续留守香港中文大学。

与2014年的占领不同,政府是次似是汲取了2014年的教训,但凡有人群聚集,警方必定会即时采取驱散措施,因而由六月至今多次的抗争都没有形成占领。流水式抗争要处理的议题比起占领少得多:后者除了抗争策略外,还要处理地域管理、长期物资的供应、应对封锁线、卫生等等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占领区域内谁有权决策占领区域的议题。一旦形成占领区,正当性问题很难不浮现并变得尖锐。2014年不同占领区之间的冲突以及广场公投的失败,到2019年在中大占领区期间出现的反修例运动中可能是最严重的内部冲突,都说明了,即便没有大台,正当性问题依然存在。因此,大台的存在与否并不是正当性危机产生的原因。

换言之,在离开了流水式抗争而进入占领式抗争时,在持续政权打压的和数月对不割席原则坚持的背景下,不割席原则依然在中大事件中受到了相当程度的挑战。因此我们要问,假若情势转变而抗争转型,我们会否有除了“去大台+不割席原则”以外更好的应对方式?

假若情势转变而抗争转型,我们会否有除了“去大台+不割席原则”以外更好的应对方式?

区家麟在其网志中提到“中大数夜,举行过两场大型讨论会,乃五个月来绝少见;讨论会虽然公开、包容、能平和地各抒己见,但没有完善决策机制,最后流于吹水。”这是相当重要的观察。在雨伞运动中,“大台”曾经尝试合并使用各种不同的方式去解决正当性危机。包括依赖(一)政治及学生领袖的个人感召及魅力、(二)大台在功能上的必要性的论述、(三)派遣人员到各区进行讨论会以寻求共识,(四)甚至推行直接民主(虽然最终因为无法区分“真正”的参与者而取消)。

前两种方法在现今处境下几近已不可能再用。一来抗争白热化,所有运动的领袖都会注定被捕,反修例运动注定只能是一场“没有领袖的运动”(a leaderless movement)。二来在没有大台的情况下运动仍可持续,那么大台必要性的论述也自然不攻自破。而区家麟的观察,正正是提醒我们,一旦运动转型成更为持久的阵地战,要解决正当性危机,只能透过第(三)及(四)两种方式结合,透过审议结合民主投票去为抗争选项建立内部的正当性(例如运用新世代传讯软件的功能,在一定时间内会过期的邀请连结或邀请码,再于群组内对以审议方式讨论出来的选项进行民主投票等等。我并非这方面的专家,能想像到的只去到这种程度。)因此,解决正当式危机的方式,不在重建大台,而在于思考,有没有可能透过新传讯科技所创造的空间去建立一种新式的抗争者间的民主机制。

解决正当式危机的方式,不在重建大台,而在于思考,有没有可能透过新传讯科技所创造的空间去建立一种新式的抗争者间的民主机制。

固然,我们并不是活在一个理型的世界中,正当性问题不可能完全解决。但有尝试解决与没有尝试解决,对将来的抗争走向可以有重大影响。透过民主程序确立的选项,再配以不割席原则,不但会令不割席原则的道德意涵更重,而且更能有效避免不割席原则可能带来的正当性危机。更重要的是,即便没有外在的民主机制,抗争者在行动前的自我疑问与思考,以及对同路人意见的宽容与理解,都有助于建立一个更好的审议文化(deliberative culture),令抗争行动可以受益于各方的思考与建言。

(理论劄记)

参考资料

Griffiths, J. (2019, November 15). Hong Kong's government is being willfully blind to the chaos it's creating. CNN.

Kwok, C., & Chan, N. K. (2017). Legitimacy and forced democratisation in social movements: A case study of the Umbrella Movement in Hong Kong. China Perspectives, 2017/3, 7-16.

Yuen, S., & Cheng, E. W. (2017). Neither repression nor concession? A regime’s attrition against mass protests. Political Studies, 65(3), 611–630.

区家麟 (2019, November 16). 中大保卫战之后,几点观察与思考. 潮池.

(2019, November 13). 反修例运动,不要让不正当的愤恨主导. 端.

读者评论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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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如果坚持无条件不割席是否太理想化?如果没有审议机制,如何确保成员不越过道德底线;如果建立审议机制,又如何保证群体间的永续信任。注定是一场漫长战争,延续革命火种或许是最重要的。切莫因为无序、暴力的批评声音而丧失香港民众、国际社会的支持。

  2. 这样看起来,这次活动真的很像一种彻底的无政府主义思想实验

  3. 不割席的危險在於,整個群體並沒有自我修正的系統,在這個群體裡所有的bug﹐你都要默默承受。

  4. 不割席的第三个价值:软弱与纵容,不论从哪方面解释都是不人道的做法却没有得到谴责,不认同者不谴责是软弱,施暴者不被谴责则被纵容。对错很重要!

  5. 不割席不是什么原则,是彻底的无原则。

  6. 与暴力不割席的和理非天生就是个精神分裂的概念,是oxymoron。这些所谓的和理非不仅背叛了和平和非暴力的理念,更在关键时刻没有任何理性可言。所谓不割席,就是站队重于是非,蓝黄大于黑白。是放弃理性的偏执和迷狂。如今暴力发展到无底线,不割席,即帮凶。如果有人开始暗杀,绑架,是否还要坚持不割席?这些完全背弃了和理非所有原则和底线的人根本没资格自称和理非,他们的助长的执迷和仇恨葬送了无数青年的未来,也让香港错失了又一个机会。他们跟建制派一样是香港的罪人和耻辱。

  7. 常说和理非没用,和理非坚持了一个月,就转为勇武。那现在勇武持续了四个月了,也不见有什么成效,为什么还要继续?

  8. 我們每個人都在變成自己討厭的那個人

  9. 暴力从来不是问题,但是看起来有些香港人根本不清楚自己的敌人是谁,砸再多店、攻击再多普通大陆人,对达到原本的目标有何帮助?如果和理非不跟那种恐怖主义逻辑割席,那他们不过是走在成为新的共产党的路上。

  10. 原来如此。

  11. 只对“自己人”才能讲的民主,叫做“民主专政”,北边的革命家早就发明且实践过了。结果呢?
    没人讲得清谁是“自己人”,于是变成谁手握枪杆(或燃烧弹?)谁说了算。
    异见即为反动,中立形同资敌,于是斗争中偶有“误伤”,也要讲内外有别,一切服从斗争需要。毕竟,都往你车窗上喷过sorry了,还要怎么样?
    就这样一步步变成自己曾拼死反对的人。

  12. 同意“集體性理性思考淪喪”的說法。
    還在糾纏“暴力是港府的錯”這一點的人,根本就沒有認識到現在形勢的嚴峻程度。
    9月和11月是不一樣的。9月的暴力行為可以用“因為政府不回應”解釋,且9月的暴力行為還未到如今的不可控程度。但現在已經過了兩個月,港府及中央的態度和以前對比已經是非常鮮明的,即無論如何都不會妥協,但抗議很大一部分卻仍在試圖用“暴力”表達立場,且還有一部分人糾纏在暴力的正當性,坦克已經快開到家門口,暴力是否正當意義何在?現在抗議者已經根本沒有議價能力了,如何保存自身,最大程度保留力量才是現在迫在眉睫要考慮的東西。
    香港還是低估了中共的冷血程度。

  13. 問題的根源一直都是港府沒有回應民意的動機,所以你做什麼他都不痛不癢,會回應你是他佛心來著,不回應你是理所當然。當然到頭來任何抗爭如果不想無功而返,持續升級的暴力行為根本是可以預見的。

  14. 所谓的不割席,几乎可以说是和平年代的有一次纳粹式的屠杀。如果现在有毒气室,这帮人就是把人送去毒气室而默许的幕后推手。不割席在我看来是一种集体性理性思考的沦丧。

  15. 没有勇武,只有和理非,我想港府和中央回应民意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16. 不割席只是对于激进势力的妥协,对暴力的默许,是破坏香港法治基础的核武器,从此以后,每一场香港政治反对运动都会默许武力的扩大,并最终演化为对社会秩序的破坏。
    暴力的欢愉终会迎来暴力的终局。

  17. 立国安法,交换其他诉求,但不知会不会接受。 至于特赦,感觉很难,也许可以一律照法律判,然后以一些缘由,特赦特定期限,例如特赦2年,如判3年赦2年,那就剩1年等等。

  18. 有一篇小说里写过一种叫“三日必死丸”的药,吃下之后不管受了多种的伤,都能保证三天内不死,然而三天后神仙都救不了
    所谓“不割席”之于运动,大抵就是这种续命的毒药

  19. 立国安法 交换双普选和特赦加独立调查. 这样的条件 香港人愿意接受吗. 我是认为 没有大台的运动既然没办法协商 那就自发公投出可以交换的条件来解除僵局. 只要提出合理方案,如果政府不接受 那么运动就可以占据道德高地.

  20. @Poeshim 可是这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任何人都可以立马戴上面罩来抢劫我和我的同伴.我也去无分别的支持这个人?

  21. @sjl 如果開放全民公投,大部分香港人一定贊成,這個就是真普選的前置啊,可惜政府是不會允許的。如果說非政府的類似公投的形式,telegram各個群組一直有在做,連登亦可用正負評的方式來篩選意見,哪個意見得到最多人支持一目了然。

  22. 楼上,戴面罩是为了在如今人脸识别系统遍布的情况下防止运动后被清算,再者,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去"玩"?

  23. 为什么不能尝试直接民主,虽然很难分辨真假示威者,但是难道运动只是参考示威者意见吗. 如果有足够的组织力度进行大范围直接民主,对运动的正当性会带来极大的好处. 甚至如果能在一部分职能上取代港府,这才是运动最需要走的方向,而不是肆无忌惮的宣泄暴力.

  24. “不割席原则的基础是信任”。
    让我如何去信任一个被人摘下口罩面具就惊慌失措的人?到底勇武的基础是坚持自己追求自由的原则,得到了被代表的市民的信任,还是勇武的基础来自于面具后不需要对此事负责的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