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纸牌屋”:94岁“老马”再开族群政治轮盘

马哈蒂尔构想的大联合政府如若实现,马来西亚将不再存在反对党,宛如在一个议会制国家实现总统制。
2020年2月27日,马来西亚临时总理马哈蒂尔在总理府记者会上。

自23日以来,一出“权力游戏”在马来西亚上演至今,已进入第6天。无论这是一出“背叛”、一场“政变”、还是一场已经脱离控制的纯粹权斗,在这个肺炎肆虐全球的时分,马来西亚还是抢下了一点新闻版面。

到今日为止,马来西亚下议院已分化成三大阵营。土著团结党、阿兹敏(Mohamed Azmin Ali )派系与东马地区执政党支持马哈蒂尔·穆罕默德(Tun Dr. Mahathir bin Mohamad)或土团党主席穆希丁(Muhyiddin Yassin)任总理;希望联盟(Pakatan Harapan)的三个党人民公正党、民主行动党和国家诚信党支持公正党主席安瓦尔·易卜拉欣(Dato’ Seri Anwar bin Ibrahim)任总理;之前多年执政的国民阵线(Barisan Nasional)和代表政治伊斯兰力量的伊斯兰党支持解散议会重新选举。

这出“权力游戏”爆发于23日。当日,原属于执政阵营希盟的土著团结党、人民公正党阿兹敏派系,与反对阵营国民阵线(含巫统、马华公会、国大党)、伊斯兰党的高层同时聚集在吉隆坡一家喜来登酒店。新闻报导中出现了朝野人士欢聚一堂的画面,巫统、阿兹敏派系、伊斯兰党等马来族群政党高层齐聚餐桌的照片更是让全马大吃一惊。

这让马来西亚人意识到流传已久的“国民联盟”(Perikatan Nasional)的传闻或许是真的。传闻猜测,马哈蒂尔会组建一个联合朝野马来族群政治力量的新政党联盟将取代希望联盟,组成“马来人大团结”的新政府,也将不再需要遵守两年内“交棒”给安瓦尔的希盟竞选诺言。

24日,马哈蒂尔宣布辞去总理,其创立的土团党脱离希望联盟,支持马哈蒂尔的公正党阿兹敏派系脱离公正党,希盟因此失去了执政地位。当晚,马哈蒂尔辞呈被国家元首接受,并被委任为过渡总理,内阁部长则在马哈蒂尔的建议下“集体下课”。

至此,马来西亚政府内阁中仅剩下马哈蒂尔一人。25日,他还在脸书主页上传了自己在总理办公署正常工作的照片,写下“又是另一个在总理办公署工作的日子”。

二十年夺嫡政治剧

这起政治戏剧,因马哈蒂尔与安瓦尔的交棒问题而起。

马哈蒂尔曾于1981年至2003年担任马来西亚总理,安瓦尔则于1993年至1998年担任副总理,一度被认为是马哈蒂尔接班人。1998年,二人却因如何应对亚洲金融危机而分歧决裂,安瓦尔遭马哈蒂尔革除公职,以“鸡奸”的罪名被投入监狱。同年,安瓦尔创立公正党,发动“烈火莫熄”(Reformasi,意为“改革”)运动,推动马来西亚反对党政治向前一步。

2016年,曾经反目的两人重新结盟。以不满前总理纳吉“1MDB弊案”等腐败施政为由,马哈蒂尔脱离巫统创立土团党,加入反对阵营希望联盟。双方协定,马哈蒂尔会在任职总理2年后退位,让安瓦尔出任第8任总理。

主打改善民生、政治民主化、公平公正与包容进步等政纲的希盟,之所以愿意与马哈蒂尔并肩作战,表面上是为了共同“推翻纳吉盗贼统治”,实际上是因为坚持马来民族主义立场、任内实现马来西亚经济腾飞的马哈蒂尔能有效吸引马来族群的选票。

这被认为是“与虎谋皮”。马哈蒂尔在位期间,曾引用《内安法》大肆打压反对党,民主行动党领导人林吉祥、林冠英父子便在1987年马国警方发动的“茅草行动”中被捕。政党轮替以后,马哈蒂尔多次强调会交棒安瓦尔,却一直不肯定下日程。希盟由此出现了敦促马哈蒂尔按时交棒甚至提早下任的声音,安瓦尔所属的公正党内部的派系斗争也因此被放大。

目前已脱离公正党的阿兹敏(Mohamed Azmin Ali)曾为上世纪80年代的学生领袖,被马哈蒂尔所赏识,后担任时任教育部长安瓦尔的助理。1998年马哈蒂尔与安瓦尔决裂时,阿兹敏选择追随安瓦尔,并在安瓦尔入狱的年代里负责党的实务工作。“劳苦功高”的阿兹敏和长期在狱中的安瓦尔分歧从此种下。

2018年政党轮替后,安瓦尔遭特赦出狱而重返政坛,双方的派系斗争也随之公开化。2019年6月,一段阿兹敏被指控参与的同性性爱视频在网上疯传。尽管安瓦尔抨击这是攻击政治人物的“肮脏手段”,却在言辞间透露出阿兹敏需要为自己行为负责,引发阿兹敏及其派系公开表达不满。马哈蒂尔在希盟政府成立时便点名要阿兹敏入阁,在性爱视频事件后更力挺阿兹敏,双方越走越近。

2020年2月26日,马来西亚人民公正党主席、前副总理安瓦尔被记者追访。
2020年2月26日,马来西亚人民公正党主席、前副总理安瓦尔被记者追访。

失败的雾月政变

阿兹敏可能脱党、马哈蒂尔不会交棒给安瓦尔,乃至希盟三党将被马哈蒂尔抛弃等传闻,已不胫而走多时,不过直到2月24日,这一图景才清晰地呈现在人们眼前。

各政治力量不断更新的表态令人眼花缭乱,直到26日才打破沉默的马哈蒂尔似乎是最淡定的角色。

24日下午,几乎所有政党都在表态支持马哈蒂尔。至少在当日,没有一个政治势力认为自己可以脱离马哈蒂尔执政。希望联盟支持马哈蒂尔任相,不仅是在履行2018年大选中由他交棒给安瓦尔的承诺,更是在保证希盟政府拥有足够的马来族群合法性;对于巫统和伊斯兰党而言,马哈蒂尔从未背离马来民族主义立场,其创立的土团党与巫统一样是纯马来政党,手腕强力的马哈蒂尔能镇压住持多元民族主义立场、由华人为主要支持者的行动党;而对于阿兹敏派系而言,“脱党”意味着一条不归路,他们只有坚持支持马哈蒂尔的立场。

游走于不同势力之间,马哈蒂尔一度成了各方“巴结”的对象。马哈蒂尔也顺势推动“团结政府”的构想,向各政治势力(含行动党等“华基”政党,与公正党等多元族群政党)提出可以组建一个由他担任总理并挑选阁员的内阁,以摆脱“党派政治”。

有媒体形容,马哈蒂尔构想的大联合政府如若实现,马来西亚将不再存在反对党,宛如在一个议会制国家实现总统制。

但25日,剧情突变。当日下午,国民阵线和伊斯兰党一改立场,不再支持马哈蒂尔任相,要求提前选举。26日,希盟同样改口不再支持马哈蒂尔任相,转而支持安瓦尔。

毕竟,三方势力对马哈蒂尔的“支持”是不同的:国阵、伊党追求的是撇开行动党的马来大政府,希盟中的诚信党与行动党则分别与伊党、国阵是死对头,阿兹敏与土团党已经身在马哈蒂尔船头而不能不支持他。

26日,马哈蒂尔在电视直播中首度开腔,强调自己无法接受“输家”巫统作为政党参与执政。至此,明确支持马哈蒂尔任相的政治力量只剩下土团党的26席、阿兹敏派的11席,加上立场摇摆的东马地区执政党沙巴民族复兴党的9席与砂拉越政党联盟的18席,最多有64席。支持安瓦尔的希盟则拥有92席,要求解散议会的国阵、伊斯兰党联盟有61席。马来西亚议会陷入三大阵营分立的局面,没有一个阵营拥有过半数(112席)的席位,无法单独实现多数派政府。“马来人大团结”与“朝野大团结”的两个联合政府构想皆胎死腹中。

27日,马哈蒂尔宣布,由于没有任何一个阵营能够获得简单多数票,下议院将在下周一(3月2日)提前开会,选出新任总理。马哈蒂尔说,若没有人获得多数支持,就必须解散下院,举行闪电大选。

##马哈蒂尔的权与术

马哈蒂尔在26日电视直播演讲中解释自己辞职缘由时说,他了解国民对他“贪慕权力”的批评,但不认为权力和职位“就是一切”,对他而言,权力和地位是达到目标的手段或工具——他将这一目标称为国家利益。

某种意义上,马哈蒂尔的从政史就是马来西亚的政治史、马来民族主义政党的当代史。他擅长权术,他的权术也服务于他的政治目的。在“国父”东姑·阿都拉曼(Tunku Abdul Rahman)仍执政时,马哈蒂尔便写信公开挑战他的权威,指责他在对待英国殖民者和国内华人时过于软弱。虽被开除出当时的执政党,马哈蒂尔很快携着一本被指挑战种族和谐的著作《马来人的困境》回到了政治舞台。

有学者认为,东姑1970年下台,正是因为遭受马哈蒂尔在议会内外的猛烈攻击。导致东姑下台的1969年“5·13”族群冲突事件成了马哈蒂尔《马来人的困境》的论述起点,接受英语教育、主张与华、印精英和谐共治的东姑,在他笔下成了脱离群众的贵族。马哈蒂尔描绘出一幅图景,称马来人因马来半岛资源丰厚而缺乏进取心,在中国大陆数千年历史里经历了“残酷厮杀”的华人却阴险狡诈。马哈蒂尔认为,如果政府不扶持马来人,马来人终将在经济利益上永远被华人支配。这本书在马来政治圈内广为流传,并得到接任东姑的总理拉扎克(Abdul Razak Hussein)赏识,演变成拉扎克推行的“新经济政策”。该政策在经济、福利、教育等各方面给予马来人特权,施行至今。

1998年马哈蒂尔逼走安瓦尔,部分原因在于二者对应对金融危机的思路不同:马哈蒂尔拒绝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的过多干涉,安瓦尔则主张进一步的市场自由化。马来西亚在亚洲金融危机中损失不算惨重,马哈蒂尔以此为自己辩护,称是自己挽救了国家经济。近年的演讲场合里,即使已经加入希盟,马哈蒂尔还在嘲弄1998年安瓦尔知名的“黑眼圈”事件,形容安瓦尔受伤的样子夺走了自己许多马来支持者,是感恩于他挽救经济的华人选民让他未丢失政权。

看来,马哈蒂尔和安瓦尔之间的政治博弈,绝非个人恩怨这么简单。

马哈蒂尔曾说在任职首相2年后退位,让安华出任第8任首相。
马哈蒂尔曾说在任职首相2年后退位,让安华出任第8任首相。

60年“后门”政府

阿兹敏派系脱离公正党后,被希盟支持者激烈地指责为“叛徒”。阿兹敏派系、巫统、伊斯兰党与土团党可能另组的执政联盟,被批评为背弃民意的“后门”(backdoor)政府。然而在马来西亚政治史上,政党间的合纵连横、政党间成员的“跳槽”并不罕见。土团党在2018年希盟政府成立时仅有13名议员,后来就开始吸收沦为在野党的巫统党员。行动党、公正党在此前的选举中,也曾多次出现胜选后党员“跳槽”的现象,这类议员被马来西亚人称为“青蛙”(katak)。

就连以反腐败、争民主、促平等为口号的公正党,也曾试图实现某种“后门”政府。2008年7月,安瓦尔妻子、时任公正党主席旺·阿兹莎(Wan Azizah binti Wan Ismail)辞去下院议席,以制造补选让刚解除担任公职限制的安瓦尔重返议会。大胜的安瓦尔而后策划“916变天计划”,试图招揽国阵30名议员跳槽以推翻国阵政府,最终失败,引起舆论不满。

实际上,各政党、各族群间台前幕后的交易与平衡始终贯穿马来西亚政治。1957
年马来亚联邦成立以来,马国政治便呈现出三大民族共同执政、巫统一党/一族独大的特点。建国以来长期执政的“联盟”(“国民阵线”前身)拥有三大成员党:巫统(马来民族同一机构)、马华公会与印度国大党分别代表三大族群。1963年马来西亚成立(新加坡1965年退出),本不属于马来半岛各州统治者管辖范围的婆罗洲、砂拉越加入马来西亚,族群政党间的交易也在半岛本土和东马间建立起来。

1945年日本战败,英国人重返马来亚,压抑已久的独立情绪接近爆发。华人为主的马共积极组织暴动和罢工,马共及其渗透的人民团体——人民力量中心与全马联合行动理事会(PUTERA-AMCJA)联盟——反对英国人与马来右翼的建国计划,要求建立马来亚联邦自治政府、完全开放选举以建立议会民主、主张一个属于所有公民的马来亚人(Malayan)的身份。

这一种以阶级与反殖为核心的动员催生了1947年的全马大罢工,但在当局1948年以反恐/反共为名发起的紧急状态中被渐渐瓦解。殖民当局除了宣布马共为非法组织,也取缔了PUTERA-AMCJA联盟。马来亚独立的议程自此掌握在宗主国和马来民族主义者手中,殖民地英语教育的华人精英一方面与伦敦方面和马来精英达成默契推动三族共治,另一方面动员华人参与本地政治、从马共手中抢夺支持。

紧急状态导致马共转入地下,其他族群的左翼力量被迫解散。自此,马来(西)亚进入以族群 政治。尝试跨族裔的政党纷纷被取缔,信奉马来民族主义的巫统,与负责反共集中营“新村计划”的华人社会福利的马华公会成为了英国人信任的独立议程的主导者。二者于1952年结盟,1954年印度国大党加入联盟,形成领导马来亚与英国的独立谈判的“联盟党”。奠定了马来亚1957年独立及马来西亚1963年成立的基本政治格局。

这一体制曾在1969年、1998年、2008年的选举中一定程度地松动,各色反对党获得了更大的活动空间,但政党轮替一直无法实现。究其原因,是因为执政的国民阵线(及其前身“联盟”)内不同族群的政党领袖会不断向所属族群选民强调自己在政治代表上的无可替代。巫统会向马来人强调,只有选择它才能抵御马共、行动党等华人假想敌,避免国家的马来特权与马来文化被破坏;马华公会则向华人强调,只有选择它才能避免作为少数族群的华人在政府中缺乏代表,同时避免政府陷入伊斯兰化的极端右翼方向。

1969年的“5·13事件”起因于联盟因马来族群的政治倾向分化(许多票流向了反对党伊斯兰党)而选情惨淡,营造出了非马来人势力高涨的错觉,导致族群冲突在全马爆发。这一事件成为国阵政权所不断援引、利用的历史记忆:如果马来西亚人选择了反对党,各大族群就会陷入自相残杀。趁乱宣布紧急状态的联盟政府,在巫统主导下改组为以巫统独大、吸纳众多反对党的国民阵线,恩威并施地在马来西亚长期执政。

历史上,大马在野党多次尝试打造一个类似国民阵线的反对联盟,以在这个高度多元和分化的国家实现政党(联盟)轮替的两线制。然而因马来西亚族群、宗教高度分化,导致政党因族群、宗教和地区因素高度碎片化,各政党在执政时仍能以利益分配维持团结,但在野时就很容易因路线争端而陷入关系破裂,或是无法同时满足各大族群的不同诉求。

2016年底,前巫统党员、前马来西亚总理、时年已经90岁的马哈蒂尔宣布创立土著团结党,同时加入反对阵营的希望联盟。马哈蒂尔的加入与纳吉政府的贪腐丑闻为已经获得几乎整个华人社会以及马来自由派支持的希盟带来了更多的马来选票,使希望联盟于2018年选举中胜出,实现马来西亚历史上首次政党轮替。

相比主张多元主义的行动党、主张社会公平的公正党、主张进步伊斯兰的诚信党,马哈蒂尔领导的土团党仍然是一个马来民族主义的单一族群政党,有着浓厚的“前朝”特点。这让它可以吸纳巫统的跳槽议员,也意味着新的执政联盟难以摆脱旧有的族群政治色彩。希盟执政以来,马来西亚的经济发展数据并未有大的起色,华文、淡米尔文小学爪夷文(马来传统书法)教育争议、马来人尊严大会等事件持续挑动着族群对立情绪。希盟在议会补选中接连败阵,除去希盟执政成绩不如预期外,族群因素也依然发挥着作用:“希盟遭华人控制”的声音煽动着马来民族主义,华人则对无法有效牵制执政联盟内外仇华情绪的希盟感到失望。

马哈蒂尔辞职事件,将所谓两线制的脆弱性再度暴露了出来。如果马哈蒂尔及土团党与巫、伊两党联合执政,两线制将变成“两族制”,形成马来人在朝、华人在野的局面;如果希盟必须依靠马哈蒂尔的支持才能执政,其支持者的失望情绪可能会越发浓烈;如果立即举行大选,不仅“劳民伤财”,更有疫情爆发的风险,希盟也难以复刻“509大选”的盛况。公民社会与反对党所期望的稳定的两线制,恐怕仍然难以在马来西亚实现。

(夏兰扬,人类学学徒,热爱马来世界)

读者评论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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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大马华人,没啥可说了情况越来越差……

  2. 大马的政局真…复杂😵

  3. 同意俊偉的說法,走捷徑獲取政權是一個巨大的誘惑。但是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沒有足夠的實力便想要走捷徑後果必然是革命或改革成功被竊取,就像當年辛亥革命後袁世凱稱帝及後軍閥混戰的故事。

  4. 抱歉,更正一下,馬來亞(馬來半島)1957年獨立,馬來西亞(馬來西亞+新加坡+沙巴+沙撈越)1963年成立,過後新加坡再被當時的聯邦政府踢出馬來西亞。

  5. 1. 馬來西亞1957年獨立,不是1959。
    2. 這場這場政治鬥爭中老馬為了奪權而讓最高元首的插手,皇室權利的擴張,會對馬來西亞的憲政造成的負面影響。
    3. 老馬和希盟的決裂,從他們結盟的第一天起就已經注定。那時候華人圈子流傳最大的口號是騎馬(馬哈迪)殺雞(納吉),現實卻是整個希盟,甚至大部分的NGO和公民社會那麼多年為民主政治努力的成果被老馬騎劫。希盟高層放棄原則,為了走捷徑贏得政權,把老馬洗白成救世主(老馬貪污的金額比起納吉有過之而不及),許下一大堆他們不可能做到,但為了操縱民粹的承諾。如今他們正在為自己的言行還債。
    4. 老馬和希盟的結盟,用台灣舉個最簡單的例子,就是老蔣和民進黨結盟,然後民進黨告訴你當年228,白色恐怖,美麗島事件跟老蔣無關,或者說他改過自新了,然後這一切都是國民黨和韓國🐟搞出來的,然後大多數選民信了。就是如此荒謬的現實。

    1. 謝謝讀者指出!更正了時間為195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