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光化门广场旁的世宗文化艺术会馆内,一群年轻人围坐在临时搭建的小型舞台周围,时不时随著现场响起的电子音乐起舞。这是三月五号“我们的未来”政党创立大会。“我们的未来”号称韩国历史上最年轻的政党,党员大部分是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与印象中严肃、无趣的政党活动相反,这场大会更像是一群志趣相投的年轻人为自己举行的一场派对,年轻的党员们不时欢呼支持台上嘉宾,现场气氛轻松愉快,却又井然有序。
创党大会的选址也别具心意:光化门广场曾是朴槿惠事件爆发以来,韩国民众每周六晚举行“烛光集会”的地方。在从去年开始的二十多次“烛光集会”中,韩国年轻人的力量不可忽视,也开始让更多年轻人意识到参与到政治中的重要性。
从某种程度上讲,朴槿惠事件对“我们的未来”创党过程起了一定的积极作用。每周六晚的烛光集会,为他们提供了平台去接触一些有相同想法的人。“我们每周六晚都会去光化门的烛光集会,参加集会的民众对我们表示肯定,他们中有许多人是年轻人,一些中老年人也表示,现在韩国年轻人政治参与度太低,对我们的行动表示肯定和支持。”“我们的未来”党代表禹仁哲对端传媒说。
艰难的创党过程
创党大会约两周前,端传媒记者参加了他们的一场政治研讨会。当天,首尔下了一整天的雨,晚上七点半,在首尔瑞草洞的一家共同工作室里,陆陆续续地聚集了三十多名年轻人。这些人有的西装革履,有的背著书包,看起来都不过二三十岁的模样。研讨会的主题是关于韩国选举制度的漏洞与改进办法,请来了绿色党前党代表河成洙(音译)主讲,由于提问的人太多,原本计划在两小时内结束的研讨会,直到十点半才结束。
当天在场的这些年轻人便是青年政党“我们的未来”运营组核心成员,在今年一月的发起人大会上,他们曾对外表示党员平均年龄为27岁,两个月后,“我们的未来”吸纳了超过7000多名党员,平均年龄也上升到了35岁。
“招收党员时是不可以有年龄限制的,只要是有选举权的韩国公民就都可以申请入党”,今年31岁的禹仁哲说道。“我们的未来”在20-30岁,30-40岁各选出了两名党代表,禹仁哲便是其中之一。在政治研讨会当天见到他时,他略显疲惫。
在韩国,想要建立一个新政党,必须要有200人以上的发起人发起,再在五个不同的市,各收集到最少1000人的入党申请。1月15日政党发起人大会后,禹仁哲就与其他核心成员奔波各地,努力收集到5000人的入党申请,当天上午才完成了这五千人的“指标”。
对于新政党来讲,这并不容易,入党申请书中必须注明真实的家庭住址、电话号码、身分证号码,并附上自己的签名,如果不能直接递交,则需要对方自己缴付邮寄费用,寄到政党这一方,如果帮忙垫付就是违反选举法。在越来越注重个人信息保护的时代,通过手写几乎所有关键的个人信息才能入党的这一要求,对于新创立的政党来说是一个很大的障碍。
发起人大会开始后,包括禹仁哲在内的核心成员几乎每一天都在忙这件事情,动员周围的朋友,也到街头向市民宣传。因为申请书中要填的东西太多,有些赞同他们理念的人最后也都放弃加入。
当他们为了自己的新政党四处奔波时,共同民主党等现存政党为了提高民众的政治参与度,提出了可以通过线上方式加入政党的议案并通过审议,正式施行。禹仁哲等人原以为这个议案可以缓解自身困境,却发现线上入党的方式只适用于现存政党,新创立的政党依旧不能通过线上方式来加入,只能用上述传统的方法。
在他看来,这又是另一个只为现存政党服务的议案,不是真正鼓励民众参与政治。
“老人政治”VS“青年创党”
“我们的未来”创党还要从2011年的“青春演唱会”说起。当时顶尖大学韩国科学技术大学(KAIST)四个月内发生四起学生自杀事件,再一次引起了社会对青年问题的关注。2011年6月到9月,“青春演唱会”在全国25个城市举行,大学教授、演员、佛教大师等人作为嘉宾,与当地年轻人分享人生经验。
三个月的活动结束之后,这些曾经作为观众的年轻人,在现场遇到了许多志趣相投的人生伙伴,之后便定期举行聚会,后来索性提议创立自己的政党,于是在2012年青年党正式创立。当时的青年党相当于“我们的未来”前身,那时的禹仁哲还是一名大四的学生,现在已经是一个上班族了。
但很快,青年党被强制解散,原因是法律规定,如果一个政党无法在国会选举中获得2%以上的选票就必须解散,刚刚起步的青年党也就此被扼杀在摇篮里。后来,像青年党一样被强制解散的小型政党联合向宪法裁判所提出诉讼,表示“在国会选举中未获得2%以上的选票就必须解散”的规定违反宪法,并最终胜诉。
韩国国会议员目前的平均年龄为55.5岁,“老人政治”是韩国政界长期以来无法突破的局面,年轻候选人很难进入政界的核心。这也导致了许多年轻人对政治冷感,而放弃投票.
“当手中的选票成为无意义的选票时,人们自然而然就不会去投票”,禹仁哲说道。在“我们的未来”党员中,有不少人曾是现存政党的党员。在他们看来,现存政党只会将他们看作是吸引青年支持率的手段,根本无法发出自己的声音。
两年前开始,韩国年轻人开始称自己的国家为“지옥조선(地狱朝鲜)”。高昂的大学学费,毕业即失业的窘境,含著金勺子跟土勺子出生的人有著天壤之别的生活轨迹。“生存都成为问题的时候,政治当然成为了大家都不会去碰的东西”,禹仁哲说,“我们想让他们知道,参与到政治中可以让社会,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
“我们的未来”以“青年独立”作为首要政党政策,在他们看来,青年问题并不仅仅关于青年群体,解决了青年人的就业、婚姻、房屋问题,其实也是为父母世代解决问题。有人将目前的韩国社会形容为政治上的撕裂与世代对立,但在禹仁哲看来,父母与子女是不可分割的两个主体,目前平均来讲,韩国每个家庭收入的30%是用来还债的,其中包括房屋贷款,而大学学费的贷款也是重要的部份。这本该是青年自己解决的问题,却成为了父母身上的重担。因此,虽然“我们的未来”标榜是青年政治,但决不仅仅局限于关注年轻人的问题。
一个月后,大选就将来到,“我们的未来”也正在考虑选出总统参选人。但韩国法律规定竞选总统的候选人必需年满40岁,“其实这也是一种给年轻人设下的障碍”,禹仁哲说道。目前,韩国国会议员的年龄下限在25岁,这也导致“我们的未来”两名年轻的党代表无法参加下一年举行的地方选举。
除了改善这种年龄带来的政治断裂,禹仁哲还认为70、80年代的政治理念冲突一直延续到现在,导致了很多不可避免的问题。这种冲突应该成为历史,但现在的韩国政党依旧标榜自己是“进步”或是“保守”,让他觉得无法理解。
“年轻人的思想可能比较开放,可能在有些现有政党眼中,我们是趋于‘进步’这一派的,但我们不会给自己下这样的定义,我们都是普通民众指向型的政治文化,也希望为民众做事。”
禹仁哲还提到了香港的社运,像罗冠聪、黄之锋这些青年人也给了他们不少启发。“以前总觉得年轻人参与政治是在欧美才会出现的现象,但近年来台湾跟香港也出现了不少学生参加社运的情况,这也让我们重新检视了一下韩国年轻人到底怎么了,我们确实到了应该改变的时候。”
中国大陆也只有看看的份了
前平均來講,南韓每個家庭收入的30%是用來還債的…
人均GDP那麼高,卻連債都還不完
死命工作卻得上供銀行
地獄這個詞,怎麼直到這兩年才出來?
十八層地獄,該有對應的十八層朝鮮
北朝鮮保證佔一席之地
首爾看守所”因為權力的傲慢,導致從天堂掉落的地獄”,應該也是一席
說不定林林總總湊一湊會超過十八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