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女人没有国家?深度

她邦:祛除国家叙事的女性共同体

我始终坚信关心身边一位失业女工的生活窘境,比关心一场“夺回领土的战争”更迫在燃眉。

2022年4月21日,德国柏林,一名纹有乌克兰国徽纹身的示威者躺在地上,抗议俄罗斯侵略乌克兰战争中针对女性的暴力行为。摄:Carsten Koall/picture-alliance/dpa/AP/达志影像

2022年4月21日,德国柏林,一名纹有乌克兰国徽纹身的示威者躺在地上,抗议俄罗斯侵略乌克兰战争中针对女性的暴力行为。摄:Carsten Koall/picture-alliance/dpa/AP/达志影像

王梆

刊登于 2024-04-09

#女人没有国家?#评论

(王梆,作家,曾在中港英生活,著有《贫穷的质感》、《假装在西贡》等;女性主义者)

一,绑架

这是一个将国家视为母亲化身,却全然只将母亲当作生育工具粗暴对待的经典例子。

Hidegard Trutz十八岁,拥有种族主义者视为标配的雅利安女性外型:金发碧眼、身体健壮、象征丰沃多产的肥臀。当1935年,纳粹德国暗中筹划名为“生命之泉(Lebensborn)”的实验项目时, Trutz首当其冲,成为该项目的最佳人选。“生命之泉”的目标是大量繁殖血统纯正、智全体健的雅利安人,并将他们培育成极具战斗力和竞争力的人肉战丸,最终实现雅利安人对地球的统治——听起来颇像摩洛哥种植学中的“矩阵栽培术”,在一块矩阵中植入某类强悍植物,让它逐渐“吃掉”其他植物,最终成为矩阵主导。但人非草木,不可能占地播种施肥就能成速生成人(而且纳粹也不可能在当时的技术下完成对雅利安人的克隆),所以批量繁殖人类还是得按部就班,子宫受孕。

传统基督教社会一夫一妻的婚姻机制,由相亲、恋爱到订婚,再到神父念念有词宣布夫妻关系成立,十分耗时,绩效也难以保证,万一遇到精子不争,就等于浪费了一具子宫。因而“生命之泉”要想成功,就必须抛开基督教社会的婚姻伦理,将子宫置入实验室环境,并让身体健壮的未婚女性率先争做小白鼠。规划完毕,纳粹旋即便在德国、挪威、波兰和北欧占领区组建了实验室。

今天,人们在大屠杀博物馆里看到的明信片般优美的建筑或室内照片,其中有不少就拍摄于这类实验室,它们又被称为“生命之家(The Lebensborn homes)”。纳粹总共建立了33个“生命之家”。和日本随军慰安妇简陋、肮脏,单纯为泄欲而附设的工作环境截然不同,这些实验室是为血统高贵的未来雅利安斗士准备的,所以它们看起来洁净、舒适,还有草地、花园和蜜蜂,完全可以和高级疗养院,或维多利亚时代专事收容上流社会女性的精神病院媲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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