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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我不是药神》的背后:全球“高价药”行业的盈利模式与行政刺激

疗效好但价格极高的药品,到底是药企逐利,还是研发刚需?为何印度能有低价仿制药?政府用“专利”所允许的药企垄断,既可以是市场和投资的动力,也会结成患者难以逾越的高价网络。在药品定价这个复杂且常常不透明的公式里,患者是否也能占据一席?

最近,电影《我不是药神》在中国大陆引发了一场有关药价与知识产权的讨论。图为《我不是药神》剧照。

最近,电影《我不是药神》在中国大陆引发了一场有关药价与知识产权的讨论。图为《我不是药神》剧照。图:Imagine China

特约撰稿人 张雅馨 发自布鲁塞尔

刊登于 2018-07-26

最近,电影《我不是药神》在中国大陆引发了一场有关药价与知识产权的讨论。电影里,徐峥饰演的印度神油店老板程勇,为中国白血病患者从印度非法“代购”治疗慢性粒细胞性白血病的特效药。程勇走私药物的行为无疑违法,但是他带回的低价仿制药,却拯救了许多无力支付高价专利药的患者和家属。电影改编自真实的“陆勇案”:因特效药格列卫太过昂贵,慢性粒细胞性白血病患者陆勇开始服用印度仿制药,随后介绍给了其他患者,并多次前往印度购买。由于这些仿制药没有进入中国的合法手续,2015年,陆勇因销售假药罪被逮捕,不久后,法院被撤销起诉,陆勇获释。

专利药为何如此昂贵?印度的仿制药为何无法进口?舆论场上的一方认为,高药价是基于药物研发的高风险和高成本,如果没有专利权,新药根本无从上市,甚至宣称药厂才是真正的“药神”。另一方则认为,药企利用专利权,谋取暴利,置患者生命于不顾,资本的逐利之手沾满鲜血。评论还延伸到了专利保护,药价背后的利益链条,直至医保制度和社会福利的政治哲学意义。

陆勇案中的“高价药”——瑞士药企诺华(Norvartis)研发生产的抗癌药物格列卫(Gleevec),即伊马替尼(Imatinib),曾因其跨时代的医学意义和疗效,登上美国《时代》杂志的封面,被誉为“神奇的抗癌子弹”。据中国大陆媒体《中国经济网》报导,格列卫在中国售价两万余元每盒,而印度仿制药仅需两百余元,差价高达百倍。高药价不仅出现在中国,在美国,根据2016年的数据,服用格列卫的患者每年要花14.5万美元。诺华公司在除了印度以外的世界各国均拥有该药品的专利权,自从2001年上市以来,格列卫的销售总额高达500亿美元。这样的巨额收益,到底是诺华研发投入的合理回报,还是过度专利保护对医保资金和患者生命权的侵占?

药品究竟应该如何定价,如何在可持续的前提下,尽可能权衡患者、医保、政府、医院、医生和药企的利益,必定是一个持久的讨论,也挑战各个国家的政策肌理。本文将逐一分析高药价争议中的一些常见问题,阐释药物研发和专利权的实际意义,尽可能客观地呈现这一横跨社会、经济、政治和科学的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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