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7日,中国第二大电讯设备制造商中兴通讯(ZTE)发表公告,宣布已就违反美国出口管制法规、向伊朗出售违禁产品一事与美国司法部达成和解。该案长达5年的调查与僵持终于告一段落。
根据和解协议,中兴同意支付8.92亿美元的罚款,而美国商务部将撤销对中兴的制裁;另有3亿美元的罚金暂缓支付,最终是否支付取决于未来7年中兴遵守和解协议并接受独立合规审计及监管的情况。中兴还同意在未来3年内,设置独立监察官及配合美国执法机关的刑事调查,并解雇4名涉案员工,但作为交换,美国司法部亦同意不会对他们提起刑事诉讼。
根据美国司法部此前的调查,2010年到2016年间,为了取得伊朗的订单,中兴在没有执照的情况下,累计将价值3200万美元的美国原产元件运输到伊朗建设通讯网络。而早在1992年,美国政府就已通过针对伊朗的高科技产品出口禁令,其中包括电脑软硬件和消费类电子产品。2003年,美国还曾通过禁令,制裁与伊朗进行贸易往来的外国公司。
事实上,中兴高层早已得知相关法规和风险。根据美国商务部披露的2011年中兴内部记录,一名中兴高层曾经警告伊朗订单可能使中兴面临被美国列入黑名单的风险,而中兴在美国供应链可能因此受影响。
为了向审计公司隐瞒相关数据,中兴还特别组建了13人的团队“美化数据库”,将涉及伊朗的生意数据删除,并每日自动删除相关雇员的邮件记录。
而在调查期间,中兴曾坚称已停止将美国产品运到伊朗,但这一做法实际持续到2016年。美国司法部国家安全部门主管 Mary McCord 指出,中兴的最高管理层批准了相关计划,而中兴在调查过程中“重复撒谎和误导联邦调查员”。美国司法部长塞申斯(Jeff Sessions)在声明中抨击中兴不仅违反了美国敏感科技产品的出口禁令,更对其违法行为撒谎。
我们正警告世界:游戏已经结束。那些公然藐视我们的经济制裁和出口限制法律的机构不会逃脱惩罚──他们会承受最严厉的后果。
中兴通讯董事长和首席执行官赵先明则在声明中表示,中兴承认违反美国出口管制相关法律,愿意承担相应责任;并指中兴已制定了新的合规流程并进行了重大人事调整。赵先明还表示,中兴通讯与众多美国供应商合作良好,更为美国本土提供了近13万个高科技就业岗位。
2016年3月中兴因“涉嫌向伊朗出口违反美国对伊出口管制产品”被美国商务部制裁后,中兴高层曾在2016年4月大换血,原执行副总裁、首席技术官赵先明被选为公司新任总裁和董事长,接替原总裁史立荣和原董事长、公司创始人侯为贵。
根据去年3月美国商务部对中兴的制裁内容,向中兴出口设备或零部件时,只要出口产品包含有任何“美国制造”,都必须向有关部门申请许可证,而此类申请通常很难获得批准。这也意味着如果不与美国商务部和解,25%到30%的元件进口自美国的中兴,可能面临供应链断裂的风险。这也成了中兴主动和解的最大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