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内地网络上因一篇深圳五岁女童患白血病而其中年父亲因医疗费深感无力的文章陷入热议。这篇在短短三、四天内阅读量超过200万的文章,令深受感动的网友慷慨解囊,通过微信的打赏、发红包及转账功能向女童父亲捐助逾250万人民币,但随后有人称事件当事人罗尔拥有三套房产和一辆车,引发不少网友质疑事件为恶意营销或诈捐。
在内地网络上持续近两天的“声讨”和深圳市民政局介入调查后,当事人罗尔和刘侠风于12月1日下午1时左右,透过“P2P 观察”微信公众号发布联合声明,称这次最终募集到267万余元,在征得捐赠人同意的情况下,相关款项将会用于成立白血病患儿救助专项基金。同时,声明还对事件产生的社会影响“深表歉意”。
但在1日傍晚时,微信官方突然发布公告,称经深圳市民政局、罗尔、刘侠风以及腾讯四方沟通协调后,网友对事件所涉文章的打赏金额将会原路退还,相关款项共计262万余元。
但微信的相关公告和当事人都未有交代,在将打赏金额全额退还后,是否还会成立白血病患儿救助专项基金。
事件回顾
11月27日,微信公众号“P2P 观察”发表名为《耶稣,请别让我做你的敌人》文章。作者、该公众号观察主编刘侠风指今年九月初,自己的前上司罗尔的女儿罗一笑检查出患白血病,并在近日病情加重,于11月21日住进重症监护室。在急需治疗费的情况下,“P2P 观察”在公众号上发布罗尔曾经写过的有关家人及女儿的文章,并呼吁读者转发。而截止11月30日零时,公众号所属的小铜人公司会依据每转发一次,捐款一元的原则,资助罗尔及其家庭。文章会同时开通打赏功能,读者打赏的钱也会直接转给罗尔。
他是一个老父卧床的儿子,也是一个女儿刚刚住进重症室的父亲,同时肩负着一个正在上大学的儿子。人到中年,四面碰壁,罗尔对家里每一个人都抱着沉痛的亏欠心情。
这篇文章以及罗尔的一篇《罗一笑,你给我站住》(“P2P 观察”亦转载),迅速在微信朋友圈热传。依据“P2P观察”统计:截止11月30日,P2P 观察公众号获得打赏10万1110.79元,小铜人公司根据转发量捐款30万6342元,刘侠风接受个人捐款2万5398元;罗尔公众号获得打赏207万元,总计逾250万元。
在这场日益高涨的爱心接力赛中,质疑声也渐起并开始引发讨论,主要争议点如下:
一、罗尔是否虚报医疗费用:
依据刘侠风的文章,自罗一笑生病以来,罗尔一家在住院、家人奔忙、护理等各方面共花费约20万左右,11月以来因女儿病情恶化,月底每天费用过万是常事。但根据深圳社保局30号发布的资料,罗尔女儿今年三次住院,共花费20万4244.31元,医保记账16万8050.98元,个人现金支付3万6193.33元。
对此,罗尔在同日接受记者访问时表示, 9月和10月份,女儿医疗费报销70%以上,报销后个人支付2万元。但11月女儿入住重症监护室后,“感觉自己挺不住了”,很多器具和治疗不在报销范围内,花费目前难以统计。
二、为什么有三套房、一辆车及广告公司的罗尔,选择在微信发文筹款而不是卖房救女?
罗尔曾于今年七月时在个人微信号以第一人称的方式写“自己有三套房、两辆车,还有一家前途无限的广告公司”。捐款事件发酵后,有网友称罗尔有房有车,且是杂志主编,并非穷人。
罗尔在接受访问时承认确实有三套房,但一套需要自住,另外两套还没有房产证,无法进行买卖,又称自己曾经在深圳女报(旗下的《女报故事》杂志)担任主编,但杂志在去年底停刊,而且太太为全职主妇,并没有收入。而在微信号上写的文章为虚构的故事,自己并没有公司。
三、P2P 公众号及小铜人的参与是否算营销事件?
有评论质疑为什么罗尔不寻求正规的募捐机构或者筹款平台,却通过商业平台来募捐,有借助女儿病情恶意炒作之嫌,为“带血的营销”。罗尔在自己的微信号撰文回应称,在女儿病情加重之前,总觉得自己还撑得住,“不想抢占有限的公益资源”。他又在采访中表示,自己与“P2P观察”主编刘侠风是好朋友,但碍于面子不愿意直接接受对方的捐助,认为这种转发筹款的方式既能帮刘侠风的公司做推广,又能筹款,自己“也很有面子”,就同意了。
四、微信募款是否合法?
中国今年出台了首部《慈善法》,规定不具有公开募捐资格的组织或者个人开展公开募捐的,将由民政部门予以警告、责令停止募捐活动。不过法律专家普遍认为,罗尔现在的行为属于个人向社会寻求帮助,并不属于慈善募捐,而是法律允许的“个人求助”。
这同时意味着微信打赏可以被理解成个人与个人之间的民事行为,不受《慈善法》监管,也无须依法公布包括募得款物用途、募捐成本、剩余财产处理等募捐方案。
在争议声中,P2P 公众号30号发布刘侠风撰写的《好事做到底,不怕风凉话!》一文,表示募款超过预期,已经呼吁大家停止捐款,并已联络政府部门,会稍后公示具体募捐金额。多余的资金希望能联合相关部门,发起以罗尔女儿罗一笑为名的白血病专项救治基金。目前深圳民政局已经就事件成立调查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