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年動蕩後,我們失去了與祖靈對話的語言,但還有夢的指引。
我找到了他的墓碑,也找到了關於他的,我的,還有我們的真相。
父與子首先隔著中港、代際、政治,然後是疾病、生死與鈍痛。
在習慣笑的菲律賓,他們學會了哭。
不需醫生,AI批核;無味無痛,一命嗚呼。
愛存在唯一的意義,就是即使它可能遠遠沒那麼強大,我們仍然可以去選擇它,僅此而已,別無其他。
「作為一個創作者,我應該選擇用什麼立場,解讀自殺的創作者所留下的作品?」
我驚訝於死亡和愛的力量——它讓所有人的隔閡、多年的誤會﹑甚至恨,在一瞬間變得完全不再重要。
總是有人枉死,總是有些死亡被隱瞞,總是有些空間,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因為有外公,我覺得自己和歴史的另一種可能如此接近。但如果他根本不是我想像的樣子……
那晚父親哭了很久。我想他是不是也想要一個答案,或是一種遲來但總算來的補償,甚至,愛?
一張「死亡通知」,牽連起了我對自己離散身份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接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