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流行是子彈。新自由主義是弗朗茨·斐迪南大公。要麼系統變革,要麼我們都會死。首先就是歐洲。」法布里佐·馬龍塔(Fabrizio Maronta)在意大利(義大利)地緣政治雜誌《酸橙(Limes)》上發表的評論,把我們帶回了1914年6月28日,奧匈帝國皇儲斐迪南於薩拉熱窩(賽拉耶佛)遇刺,引爆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時刻。當前,意大利乃至整個西方世界就是這樣戲劇性地看待COVID19的大流行的,因為社會的衞生和經濟系統完全沒有準備好應對當前的衝擊。
整個一月份,對武漢形勢的擔憂廣為傳播,然而沒有多少人相信歐洲的城市和鄉村這麼快就會變得一樣。意大利和歐洲起初以輕蔑和恐慌混雜的態度對待這一流行病:超市被搶購一空,意粉和衞生紙很快脱銷,同時,與冠狀病毒有關的各種笑話在互聯網上流傳開來。在意大利的倫巴第大區和威尼託大區——也就是我住的地方,發現了該病毒的第一批病例後,政府就開始在緩解恐慌與應對即將發生的緊急事件之間搖擺。
意大利在1月31日已宣布進入緊急狀態。幾周後,被封鎖的貝加莫,布雷西亞,米蘭等市的公民就習慣了在家中只聽到兩種聲音:救護車的呼嘯和教堂的鐘聲。人們過世得如此之快,數目如此之高,以至於訃告在地方報紙上佔據着越來越多的版面,喪葬機構終日被呼叫,無暇休息,火葬場不堪重負。衞生系統在過去數十年間因緊縮政策而遭受「屠殺」,如今迅速耗盡了病房、呼吸機和設備,以應對數以千計的承受嚴重呼吸系統疾病的患者。病毒對意大利人口具有致命的殺傷力:意大利四分之一的人超過65歲,是世界第二和歐洲第一年老的國家。
為了應對大流行的蔓延,3月9日,政府宣布了全國封鎖,除生活必需、工作和健康原因外的一切人口流動皆被限制。儘管政府在城市部署了士兵來執行這些措施,並且對所有違反規定的人處以鉅額罰款,但許多來自中部和南部的,在北部重疫區工作和生活的人仍設法返回了故鄉,同時也勢不可擋地帶去了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