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在中國的年初,一位非正式僱傭的快遞員為了討要薪水而自焚;而2020年底,韓國也有十數名快遞員過勞死。處於非正式經濟中的勞工保護狀態,在全世界都面臨相似的困境。在這個時候重提韓國八十年代的勞工運動人物全泰壹,不是為了機械地講述歷史或複製歷史人物的策略,而是想要通過重讀,來理解不同時代、不同勞動形態的勞動者,都在遭遇與結構進行對抗時的無奈、與其他社會團體合作與分化的可能。而作為東亞民主化中重要力量之一的勞工運動,在現代韓國又面臨怎樣的勞資關係、是怎樣的面貌,是我們理解韓國、以及延及自身的可考的比較基礎。
1995年,一部由超過7600名韓國市民籌款拍攝的影片《美麗青年全泰壹》正式上映。這部由樸光洙、李滄東共同編劇的作品在當年激發了觀影熱潮,並在韓國青龍電影節上最終獲得最佳影片、最佳導演以及最佳攝影獎。
事實上,這樣一部反映本國工人激烈反抗的批判現實主義電影,能面向公眾大規模放映並公開獲獎,在當時的五年前還是一件難以想像的事情。畢竟在1990年,同屬勞工題材的傳奇電影《罷工前夜》,就由於其製作方式及寫實內容而被全斗煥軍事政權禁播。為了防止年輕人看到這樣一部反映1980年代韓國工學聯動組建工會抗爭的作品,軍警甚至開着直升機到各處大學校園進行膠片沒收。而大學生們組成膠片保衞隊,擺出誓死維持影片放映的陣勢。
如果沒有韓國的進步運動,那麼也不會有韓國電影日後的解禁。
但韓國電影的第一波新浪潮運動就是在這樣的拉鋸戰中產生了。樸光洙作為新浪潮導演的先鋒,果斷地將攝影機對準了朴正熙與全斗煥等軍權執政時期的禁忌歷史,努力促成電影對過往社會運動現實的回顧與思考,這也成為新浪潮的一個主要特點。隨着1987年執政黨在各方壓力下發表民主化宣言,妨礙韓國電影得以真正進行思考的鐐銬被敲出了縫隙。這一結果是來之不易的。可以說,如果沒有韓國的進步運動,那麼也不會有韓國電影日後的解禁。
當由民眾組建的「全泰壹電影製片委員會」籌集2.5億韓元作為電影製作的經費時,我們可以看到全泰壹在運動者心中的崇高地位。儘管距離他手持勞動法自焚一事已經過去20年,但越來越多的人銘記他並繼承他的遺志。歷史證明,這位年輕人不僅作為韓國工人運動在1960年代的一個先驅,用自己的身軀照亮了前進的路,開啟了寶貴的鬥爭空間,而且在日後成為工人與學生運動的交匯點,顯現了工人成為社會變革主力的潛力。因而,樸光洙將鏡頭對準這樣一位早逝的工人,也就毫不意外。
手持勞動法自焚
1970年11月13日,全泰壹手持勞動法,在朋友的幫助下點燃自己,並疾呼着來到和平市場門前:「遵守勞動基準法!」,「我們不是機器!週末我們需要休息!」
影片由兩組不同劇情交織而成。一組是全泰壹本人在1960年代的工作和抗爭經歷,一組是被通緝的知識分子活動家金榮秀在躲避警察的追捕,同時撰寫全泰壹傳記。其中前一組劇情展現了金對全泰壹的回憶和敘述,被處理為黑白鏡頭,而後一組劇情則穿插着1975年學生參與到工人運動中但受到嚴酷鎮壓的背景,由於被視為一個更接近當下的敘述支點而顯示為彩色鏡頭。
與朴正熙執政時期努力打造的經濟高速增長、人民生活富裕的社會印象不同,導演展示出增長神話背後的謊言——全泰壹工作所在的首爾和平服裝市場所具有的恐怖勞動場景:十幾、二十歲的縫紉女工在逼仄狹小、空氣不流通的閣樓工廠裏日以繼夜地埋頭工作,微薄的薪水甚至不夠填飽自己的肚子。為了防止女工因通宵工作而打瞌睡,每隔三四天管理人員會給她們注射有害的興奮劑。由於缺乏休息和環境糟糕,一些女工患上了職業性肺炎但沒錢治病,只能默默咯血。一旦被發現,她們就可能丟掉工作,休想得到一點賠償。一位身體不適的女工想要嘔吐,只能跑向閣樓外的樓梯,那裏甚至沒有洗水池。
這就是導演想要回答的問題:我們(韓國人)到底是誰?如果迴避了韓國的20世紀六、七十年代,是無論如何是無法得到準確答案的。
全泰壹則由一位年輕演員扮演。1960年代初,22歲的全泰壹進入到服裝市場工作。由於從父親那裏學習了裁縫技巧,並且由於他是男性,他很快被升格為裁縫助理,對女工進行監督和管理。但當他看到女工的處境,他開始用自己同樣微薄的薪水為她們購買食物,並在深夜提前放她們下班,自己完成她們沒有完成的工作。然而,裁縫並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因而他很快被警告,多次發現後即被解僱了。他的家人指責他很怪異,不為家裏帶來收入。但他沒有放棄自己的道路。
正如現實中存在的那本《全泰壹評傳》所記載的那樣,全泰壹的覺醒是一個漫長而自發的過程。隨後他在書店的書架上發現了《勞動基準法》。這是一個對工人的工時工資、工作環境、身體保護、福利保障都有詳細規定的法律文本。儘管由於主要由漢字寫成而具有很高的閲讀難度,但對於一個過去對其毫不知情的工人來說,這的確就像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因而,全泰壹不光自己努力學習勞動法,也推薦給身邊的工人。為此,他在和平市場裏組建了第一個工人小團體——「愚人社」。此時的泰壹認為,和平市場的工人們都是「傻子」,因為他們並不知道保護其權利的國家法律,他們受到了有組織的剝削,但不懂得反抗。
但是,當全泰壹及其他「愚人社」成員向首爾市勞動部門反映和平市場的勞動慘象時,他們得到的卻是冷淡的回應。即便經過媒體的報導,檢舉事件在工人中間引起了一些波瀾,服裝市場的管理人員仍然沒有採取真正的行動來改變惡劣的用工條件。
以全泰壹為首的工人終於成立更為正式的「三棟聯誼會」(意思是鄰近三個服裝市場的工人都聯合起來的組織),並開展了和平市場的勞動狀況問卷調查。在多次向勞動部門反映無效後,他們開始靜坐罷工和示威遊行,但遭到了警察的鎮壓。1970年11月13日,全泰壹手持勞動法,在朋友的幫助下點燃自己,並疾呼着來到和平市場門前:「遵守勞動基準法!」,「我們不是機器!週末我們需要休息!」「不許剝削工人」。當他被送到醫院時,主要是由於無法支付醫療費,他被拒絕給予治療。按照規定,政府的勞動監察員可以給他作證以協助治療,但勞動監察員沒有這樣做。因而,在當晚他就去世了。
全泰壹的確是曾將拯救工人的任務寄希望於政府的,他甚至嘗試直接向朴正熙遞交請願書,要求改善工作條件,並稱「您是國家的財富,因而也是我們的父親」。但在生命的最後時光,他對這一政權產生了徹底的失望。燒掉勞動法,是因為他意識到揭露這個謊言的重要性。他自焚的消息傳開後,政治反對派、大學生和宗教人士都開始關心起工人的遭遇。
朴正熙政權的反勞工政策
快速工業化正是建立在對工人權益的犧牲之上的。
事實上,如果不把全泰壹的行動放置在1960年代朴正熙的勞工和社會政策、乃至更早期的韓國勞工歷史背景下進行思考,我們是難以理解他的無奈的。儘管韓國的左翼工人運動在1940年代李承晚集團及美國軍事政府控制時期,就遭受滅絕式的打擊,但在李承晚政權垮台以後,勞工活動曾經歷短暫復甦。1960年韓國勞總一度被進步的基層工會所掌握。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20世紀60年代,韓國工人具有組織起來的相對自由的空隙,擁有集體談判和集體行動的權利。然而1961年朴正熙軍事政變以後,這一切還是逐漸改變了。
整個60年代,朴正熙政權在經濟上用出口導向型戰略取代了過去的進口替代型戰略,大量吸引外資以實現工業化,韓國的輕工業飛速發展起來。而在農業政策的影響下,農村生產和生活成本的急劇升高,糧食收購價降低,導致大量農民貧困化,不得不進入城市成為工人。這一時期,城市工人的人數從1960年的130萬增加到1966年的210萬,到1970年更是增至340萬。
而快速工業化正是建立在對工人權益的犧牲之上的。首先,朴正熙解散了剛有起色的韓國勞總,建立起新的全國總工會和各產業工會,並規定官方工會的壟斷性,以起到控制和監視工人的作用。其次,制定了新的《勞動基準法》。儘管新法和舊法一樣確保了三項基本勞工權利:自由結社權、集體談判權和集體行動權,但增加了對工會活動進行限制的條款——工會不得從會員那裏募集政治基金,或者將工會會費用於政治目的。而最後,政府對運動者的打壓和逮捕仍然是時有發生的,這其中自然也包括過去的勞工活動家——影片中的金榮秀因受到便衣警察的追捕而四處躲藏,只能在站台對面藉助列車停靠前的間隙看一看自己懷孕的妻子。
60年代末起,為了配合吸引外資政策,保證外資企業的用工穩定,朴正熙更是採取了一系列壓制勞工的措施。1969年,朴正熙頒布《工會活動臨時特別法案》以及《外商投資企業勞資爭議處理辦法》,對勞工組織的活動施加嚴格的限制,禁止工人在外商投資企業罷工。1971-1972年,以國家安全為由,朴正熙接連頒布法案,限制了勞工的集體談判權和集體行動權,並禁止了公共部門的工會活動,以此逐漸建立起所謂「維新體制」。
這些歷史進程意味着,儘管全泰壹在60年代末進行了艱絕的鬥爭,並在精神上對韓國社會運動產生了深遠影響,但以一人之力,他無法改變其身後十年總體倒退的勞工環境。
韓國歷史上的工學結合
自焚發生後,全泰壹事件在整個韓國社會立刻掀起巨大波瀾。
在韓國現代勞工運動的早期,個人英雄主義可以喚起工人的權利意識,但依靠英雄主義卻並不能讓工人真正形成足以與資本和政府抗衡的長期力量。
在全泰壹思索的時候,以純粹的政治民主化為訴求的學生運動也陷入到困境當中。即便在影片中的1975年,當大學生在街頭上喊出「撤銷維新,打倒獨裁」的口號,他們也很快遭到周邊便衣警察的察覺和抓捕。在校園悼念運動犧牲者的儀式最終被前來的大批軍警所驅散。但不再相同的是,當學生高呼犧牲掉的同伴的名字時,全泰壹也被並列為主要紀念的名字之一。被高歌的韓國運動歌曲《朝露》不只是紀念那些早夭的學生,也在紀念全泰壹了。
因而影片呈現了一種新的抗爭方式,而這主要也是全泰壹的死所激發的——大學生出身的知識分子金榮秀,開始與申貞順這樣的工廠工人結合以一齊抗爭——這恰是繼承全泰壹遺志的體現。
然而,影片省略了1970年泰壹去世後社會各界接觸和接受其精神的具體過程。事實上,自焚發生後,全泰壹事件在整個韓國社會立刻掀起巨大波瀾。
他的自焚首先激起的便是韓國大學生的反應。首爾國立大學法學院的學生率先前往醫院悼念全泰壹,在被阻攔後,學生回到學校進行了集體絕食抗爭。隨後是梨花女子大學、延世大學和高麗大學學生的加入。這些學生當中,有一些在日後受到全泰壹的感召而進入工廠工作,作為工人的一員開展鬥爭行動。影片中的傳記作者金榮秀正是以現實中的勞工活動家趙英來為原型。其在準備律師資格考試期間參與了包括悼念全泰壹在內的學生反對活動,並因此而受到監禁。此後他由於民主學生組織的工作而再次受到通緝並流亡。在此期間,他寫作了全泰壹的傳記,直到1983年這本書匿名出版。
全泰壹的死也激發了各行業工人的抗爭。1970年11月27日,在全泰壹的母親李小仙的參與下,清溪服裝工人聯合會在全泰壹生前的工作地成立。此後,服裝市場的工人發起了長達十餘年的工會抗爭。而在同一個月,連續發生了數起向資方維權威脅或實施自焚的工人抗爭事件。到1971年,工人團結鬥爭達到1600次,是前一年165次的十倍。而新聞界與以金大中為首的政治反對派新民主黨也開始紛紛譴責樸政權的勞工政策。自此勞工議題成為全社會的主要議題。
儘管這些激烈的反應在樸的強力鎮壓下慢慢平息下去,但知識分子參與勞工運動、將工人視為社會運動主力的思路卻打開了。一些學生得以走出校園,突破了過去民主運動的局限。到了1980年代,工學聯合的實踐走向成熟。全泰壹生前所在地的清溪服裝工會就是這一運動的典型例子。1980年,通過新政變上台的軍政府逮捕和監禁了工會領導人之一李小仙(全泰壹其母),並勒令工會解散。但工會會員為恢復工會開展了堅決的鬥爭。
1984年,由清溪工會領袖、學生和其他勞工活躍分子組成的聯盟在首爾市中心組織了兩次大規模的街頭示威。大約有200名學生參加了這些街頭抗議。這些鬥爭預示着以工人與學生聯盟為基礎的勞工鬥爭新模式。到80年代中期,據說大約存在3000名以上的學生出身的工人,他們主要聚集在首爾及周邊城市的輕型製造行業,對這一時期的勞工運動產生了巨大作用。
1987年,蔓延到各行各業的大罷工出現,約有120萬工人捲入。儘管大罷工首先是在學生並未介入的南方重工業地區出現的,但學生的長期工作仍然不容忽視。工人鬥爭催生出大量工會組織和領導人,一年內組建了4000個工會,共70萬工人加入。全斗煥被迫舉行第一次全民直選總統,並放鬆政治管制。
現代全泰壹們?
大規模的非正規工人的產生。而根據Han-ur勞工議題研究調查中心的數據,這一比例甚至高達80%。即便是2019年韓國勞工部自己公布的這一數據也達到了36.4%。
儘管一般認為,1987年韓國開啟了民主化轉型的道路。但一切還在變化中。針對空前團結的工人勢力,當時的韓國資本家,在從草根運動中走出的左翼自由主義民選政治家的幫助下,實施了改革。中產知識分子與過去的工人分化了,連工人內部也出現了分化。
對於一些在過去參與到民主化運動中來的知識分子來說,擁有組建自由主義政黨的自由,和不受軍警打擊的自由就是他們的最後目標。因而他們很快脱離了勞工運動,投入到其它也具有進步性質、但更為温和的市民運動當中去。還有一些386世代背棄過去的承諾,在上台後繼續推行損害草根利益的政策。
事實上,如果回顧韓國總統金大中(1998-2003)和盧武鉉(1998-2007)的勞工政策,應該承認,他們在初期執行了一些對被壓迫者有利的政策,比如釋放過去歷史上的政治犯,恢復為爭取勞工權益而被解僱的人的僱員身份。但也是在他們的任期內,推行了公共部門大規模私有化、裁員以及鼓勵彈性用工等新自由主義經濟政策。金大中總統則按照社會合作主義的模式,推動由勞工-資方-政府組成三方委員會,從而將原本具有更活躍動員能力的工會納入到合作和調和的框架內,成為安撫勞工的工具。
正是在這些政策的影響下,大規模的非正規工人的產生。而根據Han-ur勞工議題研究調查中心的數據,這一比例甚至高達80%。即便是2019年韓國勞工部自己公布的這一數據也達到了36.4%。儘管這種人為製造的裂隙使得正式僱員與非正規工人的聯合抗爭變得十分困難(可參考另一部傑出的韓國當代影片《購物車》),但非正規工人在1997年以來仍然湧現了許多運動。
2004年,非正規工人和合同工組成了自己的全國性臨時工工會網絡——大韓民國工會聯合會(KCTU):全國臨時工工會聯盟。2010年11- 12月,現代非正規工人發起了工廠佔領運動,並終於在2018年獲得正式工人的僱傭地位。而在2016年11月,非正規工人連同正式僱員一起發起了全國大罷工,以抗議朴槿惠政府對工會的打壓以及損害工人權益的勞動法修訂。這些運動證明,儘管屢屢遭受打擊,韓國工人運動並沒有失去過去的活力。
當然,韓國的勞工運動還有這樣或那樣的缺陷,譬如受着民族主義和父權意識形態的負面影響,沒能開展國際主義行動以及不夠重視女性權利的保障(儘管女性屢屢成為勞工運動中的支柱),但它鮮活的歷史仍然在延續着,因而保持着希望。
而今天的韓國年輕大學(畢業)生會如何看待全泰壹呢?相比五十年前的首爾學生,他們的生活也許更為安定,但他們同樣可能受着靈活用工和勞權受損之苦。2020年,在持續的經濟危機和全球大疫情的環境下,勞動者的生活更為艱難。這一年,韓國陸續有14名快遞員過勞死,其中包括二三十歲的年輕人。
全泰壹曾寫給摯友一封信表白自己的心志。這封信也是寫給所有人的,請允許本文以此作結:
我親愛的朋友們,請讀讀這封信吧。
我的朋友們,所有那些懂得我的朋友們,以及那些不懂得我的朋友們。
我有一個請求,
朋友們,不要忘記我。
因為這一刻,我與你同在。
請在你珍貴的記憶中,珍藏這一刻吧。
即使是電閃雷鳴捶打着這一虛弱的身體;
即使是天崩地裂壓在我的身上;
珍藏在你們寶貴記憶中的我,將不會害怕。
但是,一旦我害怕了,我將永遠地捨棄自己;
你知道,我是你神聖的一部分,與你形影不離。
對不起,請原諒我吧,將我的椅子放在桌子的中間。
我喜歡坐在三浦(Won-sup)和傑竹(Jae-chul)的中間。
如果椅子安放好了的話,請聽我說。
你知道的,我是你們這一整體的一部分。
我曾經用盡全力,推動着那塊巨石,
現在,我將剩下的任務交給了你們。
我要離去,休息一會兒。
我要到另一個世界裏去。
我希望,在那裏沒有人會受到有錢人的權勢的威脅,
或者,沒有人會受到強權力量的蹂躪。
請將那塊巨石推到終點吧,因為我並沒有在這個世界上完成這一任務。
只要可能,我將不斷推動這塊巨石,直到終點。
哪怕是這意味着自己被放逐到另一個世界。
很好的文章。感谢作者。希望端能多发一些关注工人阶级的文章
有几处机翻
快速的工业化使当权者忽视了劳工权益,工人出身的政客被选民们推上领导人的位置后,在面对利益的诱惑下还是选择同流合污,不同于韩国的学生运动,中国共产党在对基层以及校园的渗透力让人感觉到头皮发麻,哪怕是最基层的行政村也有共产党的基层组织,这让某个地方的民主活动无法扩大到全国范围
韩国人再一次衬托出所谓中国人的懦弱与自欺
两幅来自Patrick Robert/Sygma的资料照片的拍摄日期均应为1987年6月。(应该是比较基本的历史常识吧,Getty Images上也都有归档的日期。话说第一幅图在去年纪念518的那篇稿子里也用过,当时写的还是对的呢)
謝謝你的提醒,已經重新查證並更正日期~
多謝這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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