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5月29日,朱伯銘在臉書貼文,寫下他自己對「性侵事件」的版本,不到一天時間,轉發量便破千。這場持續至今的風暴,就此進入公眾視野。其中對夏林清處理本案的描述,更是日後諸多爭議的源頭。
朱的貼文對於輔大心理系的學生來說無疑是一顆震撼彈,此前一些人知道此事,而更多的學生則不知道這一年來系上原來發生過這樣的事情,涉嫌性侵的王姓學生在這一年中照常來學校上學,令一部分知情的同學感到難以置信。
朱伯銘貼文時,夏林清人在山西,她從台灣收到了片片段段的資訊,因而不清楚確實發生了什麼事情。朱貼文後的第4天,夏林清請人在臉書貼出了她的兩份聲明,在第一份聲明的開頭她這樣寫到:「當『老師』是一件考驗我們如何貫徹始終的生命差事。」她在聲明中簡短介紹了工作小組的工作內容,以及安撫心理系學生的情緒,並表示希望推動和朱、受害人之間的對話,以此作為共同學習的契機。
時任系主任的何東洪此時感到系上陷入一種奇怪的「動力」,學生們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卻又不敢公開討論,這並不是輔大心理系平時的氣氛。他決定在6月7日的晚上,夏老師回到台灣之後,在851教室召開一次面向全體心理系師生的討論會,主題是「回應本系朱姓學生臉書網誌文章」。
老師位置與戰鬥位置
當夏林清回到台灣之後,她上網看了「529貼文」、網友的回應還有事發之後的新聞,她形容自己「已經被洪水沒過了頭頂,像是溺水一樣。」悲憤之餘,他決定在6月7日早上召開記者會。
6月7日凌晨,她貼出了第三篇聲明,這份聲明言詞激烈,態度強硬,和此前聲明裏那位溫柔、堅定,站在「老師」位置上的夏林清完全不同,甚至有人懷疑「她是不是被盜了帳號?」
在訪談中,她告訴我第三份聲明以及召開記者會的決定,都是她自己做出的。也是從這裏開始,她認定了「529貼文」是朱對自己的「構陷」,她稱自己「經驗到『老師』這一個我多年認同投入的身份,被已定了罪的『惡質權威』給排除否定了!」
在6月7日一早的記者會上,夏林清向外界介紹了工作小組的進程,駁斥了朱聲稱的延緩進入性平機制,也否認自己主導工作小組,更不可能意圖吃案。
在分析朱伯銘貼文動機時,夏稱朱來自中國大陸,繼承了社會的特定歷史經驗,和行事作為方式,並認為他繼承了在文革中鬥爭知識份子的手法。
在這場記者會上,夏林清的許多學生和社運夥伴都出現在現場,包括後來被視為護夏的「民陣系統」(人民民主陣線,台灣正式註冊政黨,以下簡稱民陣)。而遭網友起底的李燕、王芳萍、周佳君等人,也都與輔大心理系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有的是輔心的畢業生,有的則是現在在輔心擔任講師,而他們的介入也使得整起事件越來越複雜。在當天晚上長達8個半小時的討論會及起草聲明稿階段,他們幾乎主導超過了一半時間。夏林清說,這些人都是按照自己的自由意志,她不會干涉他們的行動。
2016年6月7日,輔大心理系召開全系師生討論會,這場一直開到隔天凌晨,歷時超過8小時。
這天晚上,我6點不到便來到心理系的851教室,門口已經放滿了鞋子,室內座無虛席,滿滿當當擠了近200名心理系師生以及幾個記者和外系同學,我在房間的最後面找到一個可以站着的角落。夏林清坐在教室前方的第一排椅子上,她的背影淹沒在人群當中。
晚間7點左右,朱伯銘和受害的女友來到現場,他們穿過擠在前面的人群,坐在了教室前方的地板上,自此,兩人成為整場討論會的焦點。
輔心內部的對話有一套自己的邏輯和特殊的用語,外人乍聽之下覺得新奇,也要花一點時間才能進入情境。例如:「他的情緒我沒有『接住』」、「我要找你『核對』你的文本」、「你將自己『放置』在什麼位置」、「我想『承接』剛才某某的話題」。這些特殊的詞語運用,構成了輔心內部的一套邏輯思維和語言體系。我在事後訪問輔心的學生時,談到這些特殊用語時,一個研究所的學生向我表示,這些詞語都是來自夏林清的課堂上,使用起來有一種精準、好用的感覺,於是就被學生們繼承和使用。
「朱要不要負起529貼文中不實指控的責任」,這也是此後4個月當中,夏及支持者們的核心需求。他們在乎的是「誰在輿論當中殺死了夏林清」,間接的毀掉了心理系。
這場馬拉松般的討論會可以分為三個階段:10點半以前,10點半到12點,12點到凌晨2點半,共計8個半小時。網路上後來流傳的由心理系大三學生傅陽牽頭整理的超過10萬字的逐字稿,主要是12點之前的討論會內容。
在10點半之前的討論中,整個討論會的交鋒主要針對「529貼文」內容的真實性和文中事件引發的效應做討論,也有當事人對於自己內心傷痛的自白。針對真實性的部分,爭議主要包括:
一、夏林清是否主導了工作小組。
二、去年的7月13日,朱、受害人和夏的對話中,到底內容為何?雙方的「713版本」到底有何不同?
針對第一點,工作小組的8位成員一致回答,夏並非主導了工作小組,整個小組的運作是採取共決。對此朱接受,並收回了此項指控。
第二點的釐清中,朱夏兩人的記憶存在落差,現場無法確認雙方「713版本」的內容,最後雙方同意另約時間,由幾個當事人單獨釐清,但是這個約定因為此後一系列的形勢丕變,最終沒有約成,夏當時是否講了「不要亂踩上一個受害者的位置!」以及在什麼樣的語境下講了「壓垮系上的最後一根稻草」,時至今日仍然如羅生門一般沒有釐清。
但不在議程內,卻讓心理系的系友們異常關切的,是朱伯銘的貼文對於夏老師和心理系所造成的名譽損傷如何負責,也就是「朱要不要負起529貼文中不實指控的責任」,這也是此後4個月當中,夏及支持者們的核心需求。他們在乎的是「誰在輿論當中殺死了夏林清」,間接的毀掉了心理系。
但這個核心需求卻和朱及受害人兩人的需求沒有交集,這兩人的需求是希望「被看見」;被看見這一年當中他們飽受的傷害,對於自己的懷疑,身邊人際關係的斷裂,以及一點一點失去曾經相信的一切的痛苦,就如同受害人在當天晚上聲嘶力竭回應自己的內心在這一年當中已經爛掉,自己早已被殺死。
心理系系友李燕在10點半時接過麥克風,她先指責了夏林清,認為不需要再釐清713的版本中,夏是否對於朱和受害人產生壓迫,她認為此時此刻,夏就在重演權力不對等之下產生的壓迫,並且夏應該為此道歉。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之後,李燕表示會議已經進行了4個多小時,應該開放中場休息。日常生活中的李燕腿腳不方便,依靠兩個拐杖行動,說話聲音不大,多數時候她都站在一旁觀看,旁人很難看出她的情緒。
然而在休息結束,回來之後,李燕的話語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開始將矛頭指向朱,「我懂夏或工作小組的疏失,但對於我個人,我覺得朱生你太自私,你要負起責任。我今天出去,他媽的別人要怎麼看待我們系所,當初我進來輔大,驕傲的畢業離開,一直驕傲到現在!現在你告訴我,我他媽的怎麼出去跟別人講,告訴別人,我學的方法沒有錯。因為你,因為你被殺,所以你要拖大家下水跟你一起死。今天晚上,我要為自己爭公道!」此後的1個半小時內,夏的支持者們就「討公道」的核心需求不斷的向朱施壓。
事後,何東洪再次想起那個晚上,他認為在10點半之前的討論,朱伯銘、受害人和夏彼此的位置是有鬆動的,對話是有推進的,但是當李燕介入和掌握了「團體動能」之後,使得整個討論會的形勢急轉直下。兩造又退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之前幾個小時努力推進的一點點被打回原形。對此何非常不滿,但也無法阻止,到最後,他選擇了退出。
12點後,會場剩下約20人,包括朱伯銘、受害人、夏林清、何東洪及李燕、王芳萍、周佳君等人,還有一些心理系的研究生,這個階段主要是起草了三則對外聲明。
在擬定這則聲明的時候,留在現場的人看上去已經精疲力盡,但是卻強打精神撐着。此時,夏林清對在坐的人喊話,稱現在心理系面對外界巨大的壓力,在這種壓力下,「我邀請在座的大家跟我一起往外鬥」。此時,這個邀請的對象也包括了朱和受害人,事關整個輔大心理系的名譽和生存。
朱伯銘此時斬釘截鐵的拒絕說道:「輔大心理系,這5個字,現在不是我的利益了,我是無政府主義者。」
「我懂夏或工作小組的疏失,但對於我個人,我覺得朱生你太自私,你要負起責任……」此後的1個半小時內,夏的支持者們就「討公道」的核心需求不斷的向朱施壓。
夏林清崩潰落淚,壓在她身上需要「鬥出去」的壓力有三個。一是來自外界的政治壓力,二是來自校內的行政壓力,而三則是自己學術路線的實踐能否繼續下去。
第一個壓力是幾位立法委員的批評和喊話。
相比第一個壓力,第二個壓力來自校內行政;它難以為外界所知,但更為直接。在教育商品化的時代背景之下,夏林清成為了輔大社科院院長,夏林清在這樣的壓力之下主推跨系、跨領域的學科改革。在學校以KPI指標量化評價之後,賺不到錢的社科院一直處於被動狀態。
在這三個壓力當中,她最在意的是第三個,「我不能倒下,我如果倒下,那些在中小學中苦苦支撐努力的輔導老師們要怎麼辦。」
夏林清背負着的自己的名譽、心理系的存亡和30年學術路線的命運。而後捲入的還有她40年的運動經歷、兩個老牌社運組織和她所從事過的性別運動。
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麼長時間的會議,結束時,除了疲倦,已經失去任何感知能力。空空蕩蕩的輔大校園裏,昏暗的燈光下,寂寥無聲。
10萬字逐字稿
在6月7日的討論會結束之後,網上開始有了各種對於607討論會的文本,在討論會的當天晚上10點,《蘋果日報》便發布了一則新聞,稱討論會各說各話,沒有交集;隔天「苦勞網」記者王顥中發布了一篇對於607討論會的觀察記要;輔大新聞系的蔡宗洋也在臉書上發布了一篇當天在現場的側記。這些文本在心理系大三的傅陽看來與在現場的感受非常不同。他認為這些文本將整個討論會描述成了民陣一言堂。「那天晚上,我聽到李燕我就很憤怒,我們不發言不代表我們認同民陣的畢業生發言。」傅陽表示,在當天的現場裏,大學生在裏面的權力關係就是受到壓迫的,從前不講話,此後也不講話,這是系上權力關係的延續。
另外,當天有很多老師和不能到現場的同學都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不能開直播,他認為在場的人有必要還原現場。
基於上述兩個原因,傅陽決定找同學一起將6月7日晚上這數小時討論會的內容打成逐字稿。
傅陽將逐字稿視為「後盾」,為了反擊外界認為討論會是一言堂說法。他找了系上近20位同學幫忙,小組核心成員有8位。整個團隊夜以繼日,連續工作了5天5夜,整理出了超過10萬字的逐字稿,團隊內部就要不要公開的問題討論了3次。工作結束之後,小組的大部分成員都希望可以將逐字稿立刻公開。
何東洪在看完逐字稿之後,支持了學生們的想法,並叫他們趕快發出去。逐字稿詳實記錄了當天晚上每一個人的發言。傅陽說,「發布之後,確實有一些效果,我們一開始公開出去,沒有給系上造成麻煩,逐字稿公開之後,評論趨於理性和直接引用逐字稿。特別是張娟芬很認真的讀完了兩百多頁,她在當初鄭性澤案時都那麼認真。」
在這次6月底的訪問中,傅陽在講打逐字稿的事情時,看上去像是在描述一場心理系的「救亡運動」,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但是此時的他並沒有想到,這份逐字稿在3個月之後,以另一個面貌進入更廣大的公眾視野,而這次媒體使用「200人公審」這樣的詞彙形容607的討論會,這份10萬字的逐字稿幾乎印證了這樣的說法。這與傅陽想要證明607的討論會不是民陣一言堂的初衷南轅北轍。
發布逐字稿不是心理系學生「力挽狂瀾」的唯一作為。在全系大會之後,6月20日再有輔大心理系學生發起「討論會」,目標是希望:
1、釐清案發前後事情發生的脈絡。
2、教育學生為自己的行動負責任。
「輔心」、「民陣」、「日日春」的三方共構關係檯面化,網友們開始羅列出在這個共構關係中維護夏林清的個人——李燕、張榮哲、鍾君竺、何燕堂等在共構關係中的人士,在網上與網民激烈辯論。
但就在這天的早上,教育部發函給輔仁大學,要求心理系不得再舉辦與性侵事件相關的任何討論活動。
活動的主辦人郭琬琤哭着向現場群眾報告活動遭禁時,透露着一種悲憤:「我雖然能同理到何主任的壓力,但是我非常的遺憾,因為使用公共空間,做學習和討論,一直是心理系非常珍貴的傳統,然而今天,心理系在輔大好不容易撐出的一點點空間,被擠壓掉了。」
這時,「人民民主陣線」這個主張左翼政策的政黨也介入了本案。6月26日,「人民民主陣線」的臉書專頁上,出現一則貼文,質疑教育部和輔大校方打壓心理系學生的言論自由,要求兩方道歉及「收回成命」。「民陣」在此事件中正式進入公眾視野。
10天之後,7月7日由民陣主要經營的性工作者權利運動組織「日日春關懷互助協會」也加入戰局,要求此前公開評論過輔大性侵事件的幾位評論人參與由「日日春」主辦的「性侵害如何面對與復元?」座談會,在遭到上述各方拒絕之後,「日日春」公開譴責他們不願對話。
自此,「輔心」、「民陣」、「日日春」的三方共構關係檯面化,網友們開始羅列出在這個共構關係中維護夏林清的個人——李燕、張榮哲、鍾君竺、何燕堂等在共構關係中的人士,在網上與網民激烈辯論,張榮哲甚至屢屢出言不遜,髒話頻出。
事隔1個多月之後,受害人在臉書上,公開向夏林清道歉了。夏林清在看到受害人的公開道歉之後,感到鬆了一口氣,她認為情況終於有了推進,這件事情終於有一個了結了。
然而就像夏林清之前所說的「道歉才開始,不能是結束」,但這個開始的方向並不如她所願,也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
「921道歉文」一出,公眾發現一位性侵受害者,最後居然要公開道歉……鄉民們灌爆了夏林清及民陣的臉書。甚至於駭客組織匿名者Anonymous Tw要求輔大必須向受害者道歉,否則將公布輔大系統以及教職同仁所有個人資料。
在「921道歉文」出現之前,就輔大性侵事件及後續事件,網上已經進行了將近4個月的論戰,持不同立場的人們之間的筆戰多達近130篇,不少知名評論人都參與其中。
那時篇數儘管多,但關注本案的人畢竟侷限在一定範圍裏。但是「921道歉文」一出,公眾發現一位性侵受害者,最後居然要公開道歉。而受害人道歉的初衷只是想讓這件事情停下來,回應夏林清及支持者們「討回清白」的核心需求,以求從事件中解脫。休學在家的朱伯銘對此感到十分崩潰,但是他無法阻止受害人公開道歉。
到了這一波的輿論風暴才是真正讓洪水決堤的時刻,鄉民們灌爆了夏林清及民陣的臉書。甚至於駭客組織匿名者Anonymous Tw要求輔大必須向受害者道歉,否則將公布輔大系統以及教職同仁所有個人資料。其後,輔大官方網站遭到攻擊,陷入癱瘓,造成剛剛開學的學生無法加退選課程。
輿論風暴從線上漫延到線下,人們的憤怒溢出網絡世界。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夏林清在607討論會上,壓着她往外「鬥」的三個壓力,如今一一應驗成現實:
外界的政治壓力——教育部介入調查,並認定心理系的工作小組違反《性平法》。
校內的行政壓力——系主任何東洪遭到免職,夏林清本人也被學校免除了社科院院長的職務。
學術路線的存亡——台灣諮商心理師學會公開聲明輔導性侵者應該具有心理師證照。
在這場持續4個月之久的洪水之中,事件像漩渦一樣讓越來越多的人捲入,站在堤壩不同位置上互相拉扯的人們,都希望堵住洪水,但是卻像在平行一樣,難有交集。最後,被捲入的每個人都在不停的扭曲中傷痕累累,變得迷惘,不知所措。曾經美好的一切被毀滅粉碎,而誰也說不清,究竟是何處斷裂導致洪水決堤,讓這一切變成了一場「無間地獄」。
單方面的報導,寫得又臭又長,卻一點中立性都沒有
嗯,我覺得還是不要直貼連結比較好,樓下諸位雖然問的都是重點
但是端傳媒她媽的沒有全文完全複製貼上
而這篇文章的原文,沒有辦法也沒有意圖迴避或解釋那些重點
甚至只以沒有意義的立場來看,這篇文上下都只是再次證實夏教的不堪
真中立,所以夏林清與民陣更加噁心不堪
這只是一篇紀實,不要要求紀實做批判的事
紀實沒有嚴詞批評的字眼,是為了突顯真實
這通篇有夏的委屈,也有其他人的委屈,也沒有評論誰委曲所以誰可以胡搞。
呃,我講的是原文而不是她媽的端傳媒截取這一辦的版本
本人因一時疏失,未留意此文上篇的評論還有more,誤以為兩則評論已被刪,特此向貴媒致歉!
剛才發現,本人前兩則評論,以及台灣新聞主編李志德先生之回覆內容,均已被刪,特此從曾柏文先生個人臉書複製本人留言如下:
第一則
夏林清女士涉及性霸凌兩名學生,業已接受輔大校方委外小組調查中,依法此文未將受害男學生匿名保護,實為編輯重大違法疏失!
第二則
敬覆李志德主編:
1.夏林清性霸凌之違法事件,Z同學是共同受害人,依法應受保護!
2,若經Z同學授權同意此文以真實姓名表述,則編者應註明授權使用範圍才是!
3.倘Z同學授權範圍並未涵蓋此文登載其真實姓名,編輯群這部份仍有違法之嫌!
敬請端傳媒高層發揮智慧停損,不負端粉殷望~
茲補充林文中提及的夏林清8人小組之工作疑慮:
輔大沒在3日內召開性平會,這是輔大校方違法。
而夏系小組自詡為教育輔導,此工作標的是符合性平法協助受害學生的輔導功能,所以小組的設立乃性平機制之架構,這部份跟一般學校啟動性平的輔導措施是一樣的作為。
因此,夏系小組的成立是依據性平法而設置,並非其自稱的屬於體制外的第三軌!
然則夏系8人小組的問題在於:
1.輔大當時為何不召開性平會,讓夏系小組順理成章合法進行立意良善的教育輔導呢?這點令人百思不解~
2.何系主任為何在607討論會上說,幸好輔心有夏系小組,難道輔大或輔心過去都不曾為受害學生進行任何輔導工作嗎?
3.輔大雖然違法沒在3日內召開性平會,但還是可以隨時追認夏系小組的輔導工作之法定位階,為何輔大卻選擇否定了夏系小組的合法性及其工作成果?
以上就教法界、教育界、輔導專業人士,銘感之!
(註:三度提醒端傳媒高層,保護受害學生人人有責,請發揮媒體自律之道德良知,盡快說明Z同學授權範圍~)
這篇文的邏輯漏洞也太多了吧。我根本無法看到另一方有理的立場,只更加堅信這整件事荒謬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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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定了「529貼文」是朱對自己的「構陷」
→他的認定與實際上的事實究竟有多少落差?夏究竟花了多少時間去理解他的學生的動機?他身為心理系的權威,在面對衝突的第一時間居然是想著「這是對我本人的攻擊」而不是「這是我學生無力處理的一種求救」而認為這案子的重點在「自己被構陷」?
所以說夏因為判斷成惡意攻擊,就認為自己的二次傷害是合理的嗎?所以他就能公開的上節目,說明自己無辜,讓整件「性侵案」的焦點變成「學生鬥爭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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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乎的是「誰在輿論當中殺死了夏林清」,間接的毀掉了心理系。
→光是認定夏的地位就是心理系的一切就非常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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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出去,他媽的別人要怎麼看待我們系所,當初我進來輔大,驕傲的畢業離開,一直驕傲到現在!現在你告訴我,我他媽的怎麼出去跟別人講,告訴別人,我學的方法沒有錯。」
→這責任轉嫁錯誤了吧?朱何等何能控制別人怎麼看待他認為的事實,以及朱何等何能控制一個人要用什麼態度看待?朱認為自己說的是事實,若不是,你們得以證明,只是需要時間。即使朱現在公開道歉說自己對心理系毀謗,這也只會讓這件事越演越烈。你被對方瞧不起,你有正當性,你要證明,這是你自己的事,承認自己辦不到、沒有能力吧,李。不要把自己的傷痛轉嫁要朱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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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三個壓力當中,她最在意的是第三個,「我不能倒下,我如果倒下,那些在中小學中苦苦支撐努力的輔導老師們要怎麼辦。」
→為什麼會有人認為自己倒下了有人就無法自立更生?你何時才要放他們自由,放他們成長,放手讓他們做出自己的一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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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請讓我對你的結尾下評語。
「在這場持續4個月之久的洪水之中,事件像漩渦一樣讓越來越多的人捲入,站在堤壩不同位置上互相拉扯的人們,都希望堵住洪水,但是卻像在平行一樣,難有交集。」
你下了這個結論,但是「每一個人」卻只包含了夏與朱的鬥爭。真正的當事人,真正這件事的起頭,還有人記得嗎?這件事,是「性侵案」,不是「學生鬥爭老師」。通篇文章我看不見王本人的立場,巫的立場也絲毫不存。而朱的立場?我中間還一度認為這一切都是朱在案件發生前就對夏本人的不滿,而自導自演的毀謗,一個學生究竟何德何能?以及這篇文章為何能讓事件中心整個偏離「性侵」的主題?
我一開頭還認為我真的能讀到什麼新的,夏本人對「性侵」的想法。沒有,這通篇都是夏的委屈。
但有沒有人記得,這整件事還是「性侵」,這整件事,夏根本不是主角,夏也不應該是主角。
王才應該是主角。
「而誰也說不清,究竟是何處斷裂導致洪水決堤,讓這一切變成了一場「無間地獄」。」
對夏林清一幫人而言,這才是無間地獄吧。
對於一般民眾而言,只是想要幫被害學生討公道。正義的開始怎麼會是無間地獄呢?
得到了正義,對當事人而言就像是步入天堂。
端網把這篇與"我不是你們想像中的受害者"併列首頁
粉絲團在該篇下方直接tag輔大案,被指正後才拿掉,你當其他人看不出你們的意圖嗎?
你們在操作什麼?隱射什麼?
"夏林清說不要站在一個受害者的位子上的培力理論是正確的,有個案符合",還是"一切都是情欲的流動,把性侵看成跟被拍肩,符合夏林清的激進性權觀念?"
三個字,夏林清
或是很多人提過的,把不堪檢驗的學術地位放在人的真實需要之上
沒有寫不清楚的事實,只有打混仗美白的意圖
標題敢下"調查"報導,當四個月一路跟著夏案,見證夏林清惡言惡語的眾人都死了?
給被刪文的仁兄:某主筆還鎖版面了呢,還說這篇就是他緘默等待非常"艱難的"有價值"的報導
相信很多人都想知道「為什麼這件事情會捲入這麼多人?」,讀完這篇文章後,這個困惑並未能釐清多少。
這篇文章確實有多做一些訪談,但是多增加的訊息並未補充或挑戰讀者對夏林清的負面評價。雖然作者訪談夏林清,讓我們瞭解夏林清的學思歷程、她的背景,以及由此衍生的核心關切,但對於夏林清行動的選擇情境,以及背後的考慮並沒有呈現出來,例如:夏當初是否將事件定調為情欲流動,在參與工作小組期間,影響工作小組的調查方向、決策結果?
事實與本文所述不符,朱生「529」貼文的兩個爭點,其實是不能二分的,因為直到最後,被害人及其男友仍認為夏林清可能發揮資深教師的影響力,主導工作小組的工作方向,證是在這樣的猜疑下,才需要核對「713版本」(註:本文重建「529」貼文的兩個爭點是:一、夏林清是否主導了工作小組。二、去年的7月13日,朱、受害人和夏的對話中,到底內容為何?雙方的「713版本」到底有何不同?)。
顯然訪談的問題,需要更銳利一點,不只是要問夏林清「面對外界這麼強大的輿論壓力,怎麼有辦法一直「戰鬥」到現在?」,也應當問「如果您及支持您的戰友,已經展現強大的溝通意志,為什麼您的故事版本始終無法獲得網友的肯認呢?」
從夏林清的視角出發,後面這個問題也是我感興趣的。
因為被刪文了,我就只好再寫一次。
另外我要指出,胡亂刪文以控制網路言論的手法極其粗糙且愚蠢,如果你們還當自己是網路媒體的話。
這篇文章最大的弱點在於報導者毫無批判性地接收夏林清建構的論述,安排的時序,所有訪問的對象,鋪陳的脈絡,完全以夏氏為主,報導者敘事的視角與被報導者混淆不清,成了被報導者手中的「人偶」,報導者很明顯地缺乏相關的訓練,因此不自覺地讓自己為夏林清背書了。(這邊是以最大的善意去解釋報導者的書寫目的還是希望真實還原某些脈絡,而非只是為夏說話)
當然,報導者可以選擇幫夏說話,也可以選擇只還原夏想要的脈絡,但在雙方的論述已經多如牛毛,社會大眾對夏跟工作小組的功過也接近蓋棺論定的時候,如果這篇報導的目的不是引導讀者從新的角度去分析事件本身,單純是想把某一方的說法進行重點回顧式的整理跟輿論修復,這篇報導的價值也就與某方之前不停用其他媒體釋出的「洗白」報導沒有不同,更甚者,利用端傳媒之前苦心經營的形象,它的「洗白」功力更驚人,直接變成「美白」文了。
老實說這是個很低級的錯誤。
端傳媒《輔大性侵調查案》上下篇演示了抒情報導的局限。
從成立之初,端傳媒的報導敘事模式便帶有強烈的抒情色彩,比起傳統新聞寫法有趣,而在某些情況下,也有助於照見大議題大敘事底下那一些真實個體的生命。但這種模式套在夏流清上,就顯得極之詭異——它的抒情筆調逼使我們(讀者)在不問理據之前就先站在一個同情同理的視角去理解夏流清及輔心的所作所為。
我想我,以及大部分的人,一路走來都已經反复印證了「夏流清及輔心為惡」的結論。這結論並非憑空而來,也非因網民煽動,而是建基於夏流清們的言行舉止、惡言惡相,即使不管性侵,就夏派本身的言談已經足以構成被筆伐。當然,在這個前提下,我們仍然可以問上篇意圖問的問題:「心理系為什麼是這樣處理?」夏派諸多違背常理、激動批鬥在一般看來都過於不可思議,一般也會認為,如果夏派做法不是如此的「過火」,事情斷不悔演變成一場超級風暴。因此這個問題其實是重要的。但這問題之重要是一回事,在這裡面偷渡我們預先同理夏流清是另一回事。用抒情筆調刻畫「感性的」夏流清,既違背道德直覺,也暗示著「無所謂對錯」。
在下篇,記者這樣結尾:
「在這場持續4個月之久的洪水之中,事件像漩渦一樣讓越來越多的人捲入,站在堤壩不同位置上互相拉扯的人們,都希望堵住洪水,但是卻像在平行一樣,難有交集。最後,被捲入的每個人都在不停的扭曲中傷痕累累,變得迷惘,不知所措。曾經美好的一切被毀滅粉碎,而誰也說不清,究竟是何處斷裂導致洪水決堤,讓這一切變成了一場「無間地獄」。」
「曾經美好的一切被毀滅粉碎」,「曾經的美好」是什麼意思?夏流清建立起的輔心嗎,還是像李燕說的那樣,「我今天在2006年進輔大,我全是因為他們這幾個老人!撐出了這個空間,有了這樣的一個另類的㔁法,我進來的唉,我他媽的我2010年離開!我是驕傲的離開的!我一直驕傲到現在!他媽的我到現在,我出去怎麼講!告訴人,我用的方法沒有錯!」這是所謂「曾經的美好」嗎?我怎麼讀出了它本質上的惡。
「誰也說不清,究竟是何處斷裂導致洪水決堤」,真的說不清嗎?事情源頭其實很清楚,三個字,夏流清。我不認為記者看不清楚,但好像不這麼寫,就無法以上下篇一脈下來的抒情敘事做結。而最終將風暴描述成「無間地獄」,暗示了這裡是沒有美和善的所在,衹有傷痛,衹有迷茫;但是——夏派,和批評夏派的網民,兩者真的相似嗎?其實沒有。
理解夏派和輔心的養成因素是重要的,但這不蘊涵我們就要站在同理的角度來理解「感性的」夏流清;評判他們行為的對錯,是另一回事。特別在這場憤怒四處流竄風暴中,就一家媒體來說,純粹理性地看待和分析夏派和輔心的養成因素才是更明智的選擇。
抒情也許有助照見小人物;但夏流清不是什麼被大議題遮蔽的無名氏。她是權威,她就站在陽光下,以極其惡劣的態度和手段批鬥反對她的學生和網民。她後期言行早已悖離她信奉的左派理念,這些,從單一視角來同理夏流清的端傳媒,又有所「梳理」嗎?
沒有。你們衹是丟一句大家都被洪水淹沒了,大家都受傷了,因此端傳媒站出來突破盲點同理夏派和輔心端傳媒好棒棒。
這麼偏狹的報導,請不要因為抽離事件本身就自覺超然。
這麼抒情地理解夏流清,也衹讓我感覺噁心。
就偏重就輕的角度看來,這篇文章是一個非常好的版本
『性侵為公訴罪』才是這件事的全貌。
不論工作小組做甚麼,都不該越界調查。擅自評定性侵案為猥褻,就是這個小組徹底失敗的地方。
工作小組只能輔導。無權調查。自己都不能謹守輔導的分寸。很失敗的輔導。
作者辛苦了,第一次知道了事件全貌
<在網上與網民激烈辯論,張榮哲甚至屢屢出言不遜,髒話頻出。>
基上補充:
張榮哲為日日春關懷協會幹部,在夏林清臉書及各種網路媒介上,不斷性騷擾國內外不同意見的網友們,蘋果日報日前已報導,台大性平會刻正調查中,英魂不死的公娼阿姨們勇於驅逐父權內鬼,特此致敬!
上下篇都看完了,難得的報導。
各方立場還原,客觀、公允、深入。
洪水,可代表的是「毀滅」
但同時也可以代表著「重生」的可能~~~
事件像漩渦一樣讓越來越多的人捲入,
正好反應出「公民社會」中多元文化與相對利害關係的「權力/知識」的論述實踐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