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者:劉筱沁,26歲,來自台灣,於2016年1月以打工度假簽證來到比利時,現居住於布魯塞爾Saint Gilles。
布魯塞爾機場爆炸時,我和姊姊正站在機場出境的瑞安航空9號櫃枱,準備登機前往羅馬度假。
忽然,一聲悶雷般的聲響,並不特別刺耳,同時,我看到有碎片及人從聲響處飛出,頓時煙幕彌漫……爆炸的十幾號櫃枱離我不到一百米,我和周圍的人瞬間抱頭蹲下,先是嚇到,接著嘗試搞清楚發生什麼事。
還沒回過神,我突然看見一些人倉皇跑向另外一側,接著另一側五六號櫃枱處再次爆炸!這次爆炸讓機場的天花板轟隆坍塌,覆蓋下來。
由於害怕會像巴黎恐襲一樣有人拿槍掃射,大家都非常緊張,不敢出聲。櫃枱人員在幾秒後跳出櫃台逃命。不遠處,有傷者抑或死者的身影及血跡,但並沒有聽到傷者大聲呼救。
很意外,我和姊姊並沒有不知所措地放聲尖叫。第一個跑進我腦中的念頭是:會不會整個機場一起爆炸?哪裏才是可以躲起來最安全的地方?我四處張望,回頭發現不遠處有一個給瑞士航空工作人員進出的門,於是和姊姊詢問可否讓我們也進去避難,並跟著工作人員進入辦公室。此時裏面已經有約二三十位乘客和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員躲避,大家看上去並沒有太驚恐,大部分人都在用手機向家人報平安。
約半小時後,我們被通知要疏散到外面的登機門。疏散的路上,我看到有一個非裔的女生因為驚嚇哭泣起來,一名老者由於腳受傷只能慢慢行走。
集合處聚集著和我一樣從出境處逃出的人,及剛下飛機搞不清楚狀況的旅客。由於往布魯塞爾市區內的交通已通通封鎖癱瘓,我們被巴士送往距離布魯塞爾約半個小時車程的魯汶,並被接到一個看似離市中心更遠的安置區。
下午抵達時,安置區裏已經聚集了非常多人,每個人要出示身份證件才能進入。安置區是臨時搭建的,只擺放了躺椅,發放毛毯和餐盒。隨後,中國外交部的人來探望了我們,詢問了我們的情況和心情。
在處理完退票和手機充電等事後,真正可以坐下休息時已是晚上近九點。回想起當時在機場,甚至還因為找不到瑞安航空的櫃枱而繞過當時爆炸事發的區域,就這樣與危險擦身而過仍毫髮無傷覺得不可思議,現在的心情仍是有點有如混沌白濁色般難以形容。
直到晚上十一點,安置中心送來了簡易行軍床,我們終於有地方可以躺下來睡一會兒。
口述者:Fredrika,二十三歲,瑞典女生,在歐洲自行車聯盟 (European Cycling Federation) 和國際體育與文化協會 (International Sport and Culture Association) 工作,約三週前剛搬到布魯塞爾。
我就住在Maelbeek地鐵站旁,出門上班前已經從手機新聞得知布魯塞爾機場發生爆炸,由於工作的地方離我家走路只要十分鐘,我想了想,仍然決定出門。
剛剛下樓走過街轉角,我就看到許多驚嚇尖叫的人從Maelbeek地鐵站出口跑了出來。難道是從機場方向回來的乘客?正想著,我發現地鐵站出口布滿碎片和擋住刷票入口的路障,一些人受傷倒在地上,另一些人則相互攙扶著。
我意識到,地鐵站也出事了。我當即決定撥電話給家人報平安並折返回家。
回到家後,站在窗邊,我清楚地看到很快有救護車、警車、消防車到現場,專門搜尋炸彈的警犬在區域內搜索是否有其他炸彈跡象。附近區域已經被封鎖,我們被告知待在屋內不要出門。
中午過後,整個街區擴大管制並被清空,一切看起來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般平靜,街上並未瀰漫太多喧囂或不安。我接到不用上班的通知。
我決定出門在附近走走,附近的店家有部分已早早關店,大型超市在出入口設置了保安人員,每個需要進出的顧客都必須被搜身,並打開揹包或袋子檢查,有的路人因為被要求做檢查,覺得自己被當成恐怖份子氣憤不已,和保安人員發生了口角。
因巴黎恐襲,布魯塞爾警戒級別一直都很高,我想這對當地人來說或許不太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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