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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下次應該把狗扔得更高:打獵模擬器

既然我們哪也去不了,也許在遊戲裏打打獵也無妨。

也許下次應該把狗扔得更高:打獵模擬器

2001年,我來香港開會。會上有很多有趣的人,我記得和一個中國女學者茶歇時閒談,她問我業餘時間有什麼愛好,我說美國的博士項目都很緊張,業餘時間不多,但我都會在寒假抽時間去森林裏打獵。我順口問她中國人是不是也喜歡打獵,這問題不知為什麼讓她覺得受到了侮辱:「中國人和美國人一樣,需要食物都會去商店裏買,我們不需要狩獵為生!」我趕忙解釋並無惡意,但於事無補。我好奇難道她以為我是因為飢餓才去打獵嗎?後來,隨着我對中國了解的深入,我發現在這個國家,生活中你的職業離動物距離越近,人們就越會認為你很窮。還記得我的學生在電影課作業描述《斷背山》的兩個主角時,稱他們是家徒四壁的窮人,其實在電影裏,這兩個角色都有房產和貨車。但因為他們的生活離動物太近了,大家就聯想到他們很窮。學生還寫這兩個人物缺乏「野心」、「沒有職業規劃」,所以「只能放羊」,並怒其不爭地指出兩人「學生時代應該更加努力才是。」

離開美國的二十年裏,我逐漸意識到打獵在地球這個角落是件稀罕事兒。每次我在香港看到白色的野豬,視線就會本能得繞到它的肩膀之後——如果要開搶殺它,那是落點所在。當然我沒有槍,有了也不能在香港射殺動物,所以我這些年都是在電子遊戲裏過癮。

似乎大家對愛好打獵的美國人有這樣的想像:紅脖,醉鬼,拎着AR-15見到什麼就射什麼,座駕一定是皮卡。那我顯然不符合這樣的想像,我沒有皮卡,不喝酒三十年了,還不小心讀了個博士。但事實上,我認識的獵人中也沒有一個人符合上述想像——不是說獵人不喝酒,但真正的獵人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麼,不會把酒精和武器混在一起。我第一次打獵是在新英格蘭獵鹿。新英格蘭的鹿比起美國其他地方並不算多,郊野空間也不算大。很多當地人與其說是打獵,不如說是找個藉口在郊野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那次我只看到兩頭鹿,還一個都沒打到。要說獵物豐盛的地區,是後來我在華盛頓讀書那陣,總去馬里蘭打獵,那邊雪少,蚊子多,但是鹿也真是多,常常滿載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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