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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在香港:此城前世今生,人不记得的,问问树

“在泥土上铺石屎,铺砖,只剩下一小孔,生存四百年的榕树就这样被整死了。”

树在香港:此城前世今生,人不记得的,问问树
香港佐治五世纪念公园。
人与树的共生关系年年月月辩证与考验,树因而成为香港部分历史的陈述者。今日香港树木政策尽见死症,树原和香港人一样住㓥房⋯

树与人类的时间性不同,有时我们错觉它不朽、永恒,但没有不死的树,树也得面对枯竭老死或频生的天灾人祸。记得第一次参观沙头角客家村落的百年樟树,要六人手拉手才能完全环抱,世世代代下来,村民没法准确判断其年岁,或许是与村落的年岁相约,即有祖先落户于此,人记忆中一棵树的历史就开始了。这率先令我们思考人与树还有时间的关系。比起年年月月蚀陷下去的废墟,树才是有生命的见证者。它沉默,是巨大的沉默及记忆,或者它从不记忆什么,就只是见证,百年也好,千年也好,静默地注视一条村落、几代人,一些帝国、宗教,甚至一整个香港的沧海桑田。

“树是天空和大地的过渡者,它也参与了死亡与再生的过程。”6000年前尚未被人类染指的香港(那时未有“香港”此名字),是曾经挖出长毛象骸骨那物种丰饶的亚热带森林——揭示树与它所目睹的生灭究竟是什么一回事——那片丰饶的亚热带森林后来因为原居民毫无制约开山斩林,只剩下秃与荒芜,开埠后港英政府植林计划令它重生。城市持续发展,石屎(水泥)取替生机,或石屎之中的生机多数奄奄一息,今日香港的树木政策尽见死症。昔日以运送“沉香”的港口而命名的香港,野生沉香树一再被中国内地的偷窃者砍伐,今时今日面临灭绝,饶有隐喻。人与树的共生关系年年月月反复辩证、反复考验,树因而成为香港部分历史的陈述者。

A barren rock:十九世纪的香港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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