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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观:「即使康复了,我仍希望当时有安乐死」

一点美感也没有。你被绑在不定时炸弹上,不合理地承受著庞大重力,你知道自己被投掷向地狱,但不准瞬间死亡,你要流著汗、流著泪、流著赤红的血,忍耐三年、五年、十年、十五年,才得以解脱。

“现在脚越来越好,可是我却好怕,自己会忘记之前的事。”物理治疗师吴协兴一听完我的话,笑著调侃说:“吼!是谁之前坐在我诊疗室里面,大哭说,我真的好害怕自己永远都不会好起来?”

每个人走过痛苦的经历,都想要忘记,后来才发现,那已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好像不能、也不可以忘记。若强迫遗忘,就断裂了,很难再回头浏览当时的自己。这十年,曾有密麻的针孔戳刺在我的大腿上,而两次髋关节清创及置换手术,则留下两道一辈子跟著我的疤痕,无法视而不见,需要赋予意义才能释怀。

我想努力记得过去那些日子,曾经要接受另外一个身体,曾经失去生而为人的尊严,是什么感觉。

12年,9家大型医院,无数治疗师,无数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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