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煮过一阵子素食,少了肉类海鲜提味,在限制下变出花样而不放弃味道,非常具挑战性,一听 Gee “煮”的是 raw food ,只觉得匪夷所思。“煮”甚至不是合适的动字, raw food 又名“生机饮食”或“食生”,全素之余,不能以高于42℃温度处理食材是其原则,那跟吃草有什么分别?但一看 Gee 做的菜式,餐汤、头盘、沙律、甜点,全部卖相精致,味道不逊于任何高级餐厅,只对 Gee 的厨房感到无限好奇。生机饮食是生活的艺术,由食材,处理,进食,都以对身体和食材最好为原则,且看 Gee 的厨房有什么秘密,令她迷上 raw food ,甚至不惜花数个月时间的前期功夫,只为成就出一道佳肴,就算是非素食者,也能从中获益。
Gee 有两个身份,一是发型师,二是 raw food 厨师,她茹素八年,当初是为健康着想,“有段时间因为发型师的工作时时应酬,吃尽最好的东西,如生蚝、西班牙风干火腿、红酒、芝士,持续了一段日子,我开始反思,人是否一定要吃肉?吃那么多种类的食物?尝遍珍馐百味是不是最快乐?最适合自己?”她渐渐对应酬和“豪食”厌倦,不只少了私人时间,吃竟然变成不快乐的事,加上甲状腺问题,她率性辞去工作,去了一个月背包旅行,期间开始茹海鲜素。
身处异地,途经国家的素食文化均非常蓬勃,让她大开眼界,对素食产生浓厚兴趣,回港后她决心连海鲜也戒掉,“茹素是要学习的技能,分量如何为之够?怎么吃才能维持营养?”她凭自己摸索,看书、上网搜索资料,变得有动力动手烹调膳食:“开头会很想吃甜,如中式糖水、豆类等,觉得好 filling ,后来弄 pasta 、面包、素豆腐,渐渐习惯从零开始作实验。”她不讳言:“香港的素食餐厅好闷,没有选择,必须自己动手。”
吃素的版图还未玩遍, Gee 偶尔间听到朋友提起“生机饮食”的好处,怀着半信半疑的心态去试,没料到一发不可收拾。“生机饮食”的原则有二,一是以42℃或以下温度处理食物,务求保持食材的最佳营养,会以一些特别方法和机器去烹调,如风干机、食物处理器、榨汁器等,也善用发酵或腌渍方法去改变食材的质感味道, Gee 详细解释:“这样食材才能提供人体所需的各种酵素,酵素可有助生产用于消化系统的消化酶,促进新陈代谢。吃肉往往令人易倦,因为身体往往有很多能量花在消化上,当你吃得不那么饱时,人会变得更精神。”第二个原则是不时不吃,不吃经农药、化学肥料、添加物及防腐剂处理过的食品,相对运用较多新鲜的有机食物。
A) Gee 家的厨房不算大,冰箱储备了她的最重要食材,大量蔬果放在特别选购的保鲜盒里维持最佳状态,番茄、青瓜、茄子、水果、沙律菜等应有尽用。“生机饮食”也有环保理念,如不食用经农药和化学物污染的菜蔬,也是希望维护环境,所以 Gee 用可循环再用无数次的 bee wax paper 代替保鲜纸。挑选好食材,她就在厨房里洗洗切切,压阵的 Vitamix 也置放在这里。由于不用炉灶,她特别拜托亲戚订制了一块不锈钢板盖着灶头,让她有更多空间操作。
B)由于 raw food 需用到大量干果和香料,她特别辟了储物室为干货食材室,椰子肉、杏仁、可可脂、可可粉都是极大包装,由美国订购回港以确保有机来源,也节省成本。 Gee 眼中非常重要的食盐也有不同种类,如粉红岩盐、 smoked sea salt 等,也有她以风干机烘干后打碎再混合的芹盐。所有香料、自制的材料都标上名字日期,一目了然。
C)客厅中的柜子里,有一樽红茶菌和面豉,也就是 Gee 最重要的秘密:“发酵会改变食物的风味,增加层次,容易让身体吸收和消化,增加体内酵素。它可以很个人,会因为手势,菌种,发酵时间而不同,很多东西可以玩。”她的自制面豉已放了一年,用以提味,下汤,发酵后飘散著酒香:“除了咸,还有它自己的鲜味,可与不同食材做 pairing 。”至于红茶菌,是在茶里加糖粉、菌种和水而成为有汽并带酸的活菌饮料,喝后再倒入茶糖水,便会反复繁衍,源源不绝。 Gee 也会也家发酵芝士,如这次介绍的食谱里,就有把腰果打滑后加克菲尔置放一夜制成的芝士。
D)客厅中的另一个木柜子,摆有 Gee 从世界各地搜集回来的餐具,她认为用心制作的菜肴,应以最美丽的面貌示人,每次有客人前来,她都会由熨餐布开始仔细陈设。这里亦有 raw food 的另一好帮手干果机,访问那天窥探了一下,看到由番茄、杏仁做成的脆片,用剩的菇椗也有待烘干储存,足见 Gee 珍惜食材的心机,也令人意会到烹调 raw food 所花的时间,比普通素菜更多。
“生机饮食”是一项投资,没有火的厨房,全靠其他机器去改变食材形态,如每个 raw foodie 都有的圣品 Vitamix , 据说是摩打性能极佳的搅拌机,可把食材打得最顺滑,它每早为 Gee 制作出一杯杯 smoothie 当成早餐;风干机则负责以低温烘烤干果、脆片,制作饼底、皮料,如饺子皮等,两者动辄数千元,不过 Gee 认为非常值得:“ Vitamix 我也考虑了半年才买,那支配备的棍子可做很多事情,打汤、果汁、制作芝士、做酱都会用到,基本上代替了一般厨房的灶头,有次坏了如断了半臂。”每天早晨是 Gee 的游戏时间,“以香蕉、牛油果或菜叶打成 smoothie ,按心情加进香料调味,如姜黄粉、玛加粉、肉桂、 chia seed (奇异子)……打碎了有助吸收,让胃部不用太劳累。”
她日常也吃许多沙律,“用橄榄油,加点青柠,再加点甜味做油醋,已可点缀菜蔬,由于雪柜里的食材质素够好,不用特别粉饰。沙律五彩缤纷,光是视觉已经令人开心。”她其中一个厨房秘密是香料:“如 fennel seed 或姜都是暖的,有中国人的智慧,黄姜帮助消炎和增强免疫力,再以集中五味,以甜、酸、苦、辣和鲜为原则,如加海带芽、姜蒜、黑胡椒,樱桃萝卜带少少辣,橙和柚子有鲜味,沙律可以千变万化。”听 Gee 娓娓道来,会知道食素不光是蒜蓉炒青菜,而可按照每人每时每刻的状态,加以调整以达至吃得健康,同时不放弃味道和卖相。
由于太热衷于 raw food , Gee 自学了一段时间后便在周兆祥的餐厅当半职 raw food 厨师,后来更远赴美国报读两个月短期课程:“每周一至五,九时至两时是上课时间,每天学做一个新菜式,一班有14个人,各人因文化背景有异,以不同方式呈现同一碟菜式,变相多了14个老师,有好大冲击!”上课时她更要背诵许多资讯,如各种食材的好处,“椰子是全球风行的一个 movement ,椰子肉、椰子油、椰青水,在 raw food 的世界都有不同用途。每一样食材都似是 data ,入了脑,要用时可取出配合。”她举例:“甘笋原来跟椰子很配,适合做咖喱,除了颜色亮丽,也能对冲味道,平衡各自的特性。”
四处搜购食材,做 raw food 后 Gee 与农夫的关系变得密切,“我们互相配合,有些蔬菜可能雪过后品质不一样,我会告诉农夫,他们也会种一些食用花让我摆盘。”透过精心烹调和精致卖相, Gee 希望为蔬食平反:“我想把每种蔬果的好处告诉更多人,破除大家对植物的误解,如今次选了冷门的红菜头,一般人觉得它有泥味,处理时双手又会变红,但这种冬天的根茎植物却是极有益的。”所以她把家中厨房当成 private cuisine ,希望为每个客人介绍“生机饮食”的好处,透过与客人的交流, Gee 也获益良多:“顾客的每一个反应和评价,让我有动力去进步。”
红菜头菠菜沙律佐自家制腰果芝士
Gee 这次的食谱完全是高阶示范,一般在家里难以制作,但了解每个步骤可得悉制作 raw food 的复杂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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