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大选:一场难以预测的胜利

再也花园中的人们在泪眼中,激动地唱着大马国歌《我的国家》,站在人群第一排的安娣说:“这一刻我已等了很久,60年了,我们终于换政府!”
起初,草地只来了百来人,没有人会想到大马首次的政党轮替即将发生。随着各地的成绩慢慢出炉,大家的心态才开始出现变化。多个国阵部长级侯选人、“长胜元老”相继落马,政党轮替看来已近在咫尺。
东南亚 选举

5月9月晚上7时,马来西亚各地点票中心人员正忙碌地计算选票。“希望联盟”(希盟)总部召集支持者到雪兰莪的再也花园大草场集合,一起收看选举即时最新结果。起初,草地只来了百来人,没有人会想到大马首次的政党轮替即将发生。随着各地的成绩慢慢出炉,焦点选区班底谷、麻坡、巴西古当、浮罗交怡等陆续传来希盟胜出的消息,大家的心态才开始出现变化。多个国阵部长级侯选人、“长胜元老”相继落马,政党轮替看来已近在咫尺。

直到当晚11时,现场转播希盟领袖马哈迪(Mahathir Mohamad)的宣言:“希盟已夺得过半议席。”选委会亦自凌晨时分陆续公布选举成绩——国会合共222个议席里,原执政联盟“国民阵线”(国阵)赢得79席,希盟赢得121席,回教党18席。

尘埃落定,再也花园有群众从地上跳起、互相拥抱、叫喊口号,有青年挥舞着“人民公正党”(公正党)的“蓝眼睛”党旗,有穿着党服的大叔哭得双眼通红。人们在泪眼中,激动地唱着大马国歌《我的国家》(Negaraku),站在人群第一排的安娣说:“这一刻我已等了很久,60年了,我们终于换政府!”

5月9月,马来西亚在独立建国61年后,出现了首次政党轮替。

在此之前,外界一般认为国阵将会继续执政,其中选举制度不公被认为是对反对党派最不利的因素。非政府组织“干净与公平选举联盟”(Bersih,净选盟)自2007年成立至今,一直推动改革选举制度,并成为大马最有号召力的社运团体。在选举前,他们多次发表声明谴责选制不公,包括政府把投票日定在周三工作日、竞选期只有11天、海外选民未能及时收到邮寄选票、大量选民被迁离原来选区等。

2013年上届大选,在英国生活多年的容振强带着在伦敦收集到的海外选票回到大马,但最后选委会不接受这些选票。这遥远的一万公里,算是白走一趟。今届大选前,他早已决定无论如何也要亲自回来投票与助选。

基层的怨气,与传统铁票的流失

经历过2013年变天无望的挫败,振强今次回国抱着出一分力的心态、而不敢抱有太大期望:“没有想太多,我怕换不了政府会很失望。”在提名日当天,他回到槟城,在接下来的10天竞选期里,他到大马北部吉打和坡璃市宣传拉票时,看到了基层社区里的不满和愤怒。

振强穿着公正党的衣服沿户拜访,遇到一个戴着塔基亚小白帽、裹着沙龙的马来大叔,只见大叔脸上带着怒气,振强当时心想“这次会被打了”。没想到大叔一手拉着公正党候选人,连番痛骂原任首相纳吉(Najib Razak)。大叔原是“马来民族统一机构”(巫统,为国阵的始创党派及最大成员党)基层元老,但认为纳吉没有做好首相的工作,让他们这些巫统忠实干部蒙羞:“马哈迪的时代我们是很自豪的,我不能再支持纳吉了,这次将会是我第一次把选票投给反对党。”离开前,他主动要求和公正党候选人合照,这时才见他露出笑容。

后来的拜访拉票行程中,振强遇到暗示会投票给反对党的公务员。这对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夫妻说:“这次我们知道怎样投了,投票是秘密的。”巫统党员、公务员、军人等国阵的传统铁票,在这次选举里也有流向希盟的趋势。在投票日前三天,希盟首次在大马行政首都布城(Putrajaya)举办造势大会;布城选民以公务员为主,原是国阵稳赢的堡垒。由于布城是国家行政中心,平时少有外来人潮,晚上更是安静。但那晚希盟造势大会有数千人出席,下雨后泥泞满布的草地站满人群,构成在布城前所未见的情景。首都以外,在竞选期间的十天里,马哈迪与其他希盟领袖在全国多个国阵堡垒区演讲,几乎都能引起数千人潮,反风在竞选后期尤为明显。

纳吉成为国阵的“票房毒药”。选战后段,更一度有遥言传出指纳吉将宣布不再出任首相,以换回选民对巫统的支持,以壮士断臂的策略来保住政权。
纳吉成为国阵的“票房毒药”。选战后段,更一度有遥言传出指纳吉将宣布不再出任首相,以换回选民对巫统的支持,以壮士断臂的策略来保住政权。

国阵高层倒戈、竞选机器安静

地面一股反风,执政国阵内部高层也出现异样,5月初,前财长敦达因(Tun Daim Zainuddin)和前国际贸工部部长拉菲达(Rafidah Aziz)转为希盟站台,两人其后被巫统开除党籍。内部分裂加速了对巫统不满的党员在关键一刻抛弃巫统。

在竞选过程中,国阵的竞选机器不寻常地安静,其中巫统在地方上已放弃以群众演讲来拉票,国阵候选人的竞选文宣没有纳吉的照片,有的甚至把党名低调放在一角,试图凸出候选人的个人特质,以服务牌来抵消选民对纳吉和巫统的不满。

至于其他党内重要领袖,包括副首相、各个主要部长大多留守自己的选区,而少有高调和纳吉一起拉票。更甚者,纳吉在选前之夜发表全国演讲,一场投票前的最后一场公开演说、一次争取支持的最后机会,但他没有慷慨激昂陈辞,也没有提出国家未来方向,而只公布几项惠民政策,包括为26岁以下人士减税。种种迹象,似乎显示国阵形势不妙。

纳吉成为国阵的“票房毒药”。选战后段,更一度有遥言传出指纳吉将宣布不再出任首相,以换回选民对巫统的支持,以壮士断臂的策略来保住政权。希盟成员党“土著团结党”(土团党)成员伊沙尔(Izhar Shah)一向活跃于地方基层,竞选期间就到了乡村向选民拉票。他说遇到犹豫不决者,最有效的方法就是问他:“你现在面前只有两个选择,一是纳吉,二是希望联盟,你会选哪个?”他说只要谈下去,中间选民或是对希盟仍有犹豫的选民,也会认同在现阶段先要让纳吉领导的巫统倒下,马来西亚才能有新的出路。

这场选举被视为马哈迪与纳吉的世纪对决。外界多把焦点放在马哈迪如何凭个人影响力促成政党轮替,但真正团结马来西亚人的并非马哈迪,而是纳吉。纳吉成为了“人民公敌”,把不同派系和政治取向的选民联合成一股“反纳吉”政治力量。即使对巫统有情感的多年支持者,也因为无法接受纳吉的领导,而选择不出来投票或转投其他政党;这使国阵最终只赢得79个国会议席,创下该联盟的历史新低。

消减族群猜忌的马哈迪效应

马来西亚离不开族群政治。早在独立前,英殖政府对各种族人民采取分而治之的管理方式;独立后,马来穆斯林获赋予“土著”地位——土著的马来原文为 Bumiputera,直接翻译即“土地之子”。他们在社会福利、升学、房屋、土地、经商都享有配额保障和专属优惠,土著权益是制度的一部分。长久以来,马来西亚华人、印度人等非土著族群,普遍深刻地觉得自己是国家里的“二等公民”。

上届选举,华人选票一面倒投向支持反对派,而城市马来人也转向支持反对党,但这仍不足以换政府。在大马目前人口结构上,马来土著与原住民占69%、华人占23%、印度裔则占7%。大部分马来社群支持国阵,背后原因包括了土著身份和连带的权益保障,他们对于政党轮替会有更大的保留;相反对非土著来说,他们长年面对制度上的歧视,政党轮替的成本相对低,加上对执政党的不满,他们在今届大选多倾向于支持希盟。因此,如何争取马来土著的选票,成为希望选前重点策略之一,也是最终得以胜选的关键。

针对马来土著,马哈迪在2016年成立土团党,至今年3月加入成为希盟的成员党。马哈迪从在任22年的强势首相,到成为反对阵营的头号人物,发展峰回路转,那是以选举主导的政治现实结果。

在巫统家族长大的伊沙尔认为马哈迪加盟希盟,可以让这些马来村民减低对反对派的戒心:“他们相信,马哈迪能代替现在的巫统,同时也能保护马来人的权益。”
在巫统家族长大的伊沙尔认为马哈迪加盟希盟,可以让这些马来村民减低对反对派的戒心:“他们相信,马哈迪能代替现在的巫统,同时也能保护马来人的权益。”

和公正党跨族群路线不同,土团党是以土著为主的政党,针对的是仍然支持国阵的马来人。在巫统家族长大的伊沙尔,深明马来人的限制,要他们去公开支持反对党是很困难的。“很多基层很不满纳吉领导的巫统,但他们没法公开反抗,他们的不满是沉默的。”

当伊沙尔在乡村进行组织工作时,他会发现,这些马来村民不想支持巫统,但对希盟还是很犹豫。“以前巫统一直煽动他们的情绪,告诉他们反对党,特别是以华裔为主的民主行动党(行动党)是要消灭穆斯林。”希盟的成员党中,行动党的成员以华裔为多,最常被巫统污蔑为反马来人、反伊斯兰的政党。伊沙尔续道:“在巫统的区部开会前,会先播放一些妖魔化反对党的短片,他们会说这些领袖有多差,他们就以这些方法来向巫统党员和马来村民‘洗脑’。”

伊沙尔认为马哈迪加盟希盟,可以让这些马来村民减低对反对派的戒心:“他们相信,马哈迪能代替现在的巫统,同时也能保护马来人的权益。”

马哈迪、安华、聂奥玛——马来政治力量的结合

马来西亚国民大学研究员丘伟荣表示:“过去,安华(Anwar Ibrahim)代表的是城市、中产的穆斯林。在马来社群里,马哈迪能吸纳到在乡区的马来人、体制内的公务员、垦殖民,也能分裂原本支持国阵的人。”

希盟的成功,是把拥有不同身份认同的马来人结合在一起。在希盟内部,有代表马来民族主义的马哈迪、从传统伊斯兰政党出走的温和伊斯兰派宗教师聂奥玛(Nik Omar),以及政治改革者安华。

在希盟的集会上,能同时听到“真主至大”、“烈火莫熄”、“敦马万岁”的口号在场内回响,这些回异的口号分别代表了三个最主要的马来群体的政治论述,同时结合在一个政治联盟中。丘伟荣长期关注伊斯兰政治,他认为“这样的组合能让马来人更放心的把票投给希盟”。

不过,丘伟荣认为身份政治的重要性在这次选举中并不明显,经济和民生议题才是把民怨燃点、促成政党轮替的的主因。“我认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大家对纳吉的不满,生活的压力和消费税的问题。”

这与伊沙尔的前线观察一致:“土团党能成功取得部分巫统的选票,是因为很多巫统党员都非常反对消费税,他们不满生活指数高涨,同时工资却没有增长。”纳吉政府在2014年4月1日落实征收6%消费税,物价随之上升,成为近年来最不受欢迎的政策。在许多的竞选演讲里,消费税是反对党最大力批评的重点。对于大马本地民众来说,相对于一马公司(1MDB)弊案,消费税的影响力更为切身。希盟就以废除消费税、把消费税率归零作为主要政纲之一。

中资因素,是助攻,还是倒票?

国阵成员党“马来西亚华人公会”(马华)在竞选期间大打“中国牌”,马华候选人的宣传板上更以“投国阵等于投中国”、“推动一带一路”作为竞选口号。马华认为,中国已是马来西亚的重要经济支柱,而他们竞选的地区以华人为主,相信打“中国牌”能吸引华裔回流支持马华,增加马华在国阵内部的政治筹码。

但结果是,本地华人对此反应冷淡。原因之一是这些中国投资项目并不能实质惠及本地华人,二则是马华在国阵内的姿态有如巫统的附庸,对于一马公司和消费税等更切身的课题,马华未能反映华人社会的不满。在这次的选举里,马华只惊险赢得一个国会议席,马华会长廖中莱更宣布退位,不再续任会长一职。

至于希盟,尽管马哈迪扬言上台后重新检视与中国的贸易合作,但预计对中国在马投资的影响不会太大。毕竟,目前在各州属已有大量的中资项目,而即使过去由希盟执政的州属,包括雪兰莪和槟城,当地州政府也相当欢迎中国投资。

伊斯兰党壮大,宗教力量走向区隔还是合作?

马华公会被重创,但反观在上一届原为反对联盟一员的“马来西亚伊斯兰党”(伊斯兰党),却意外地获得不错的成绩。2015年,伊斯兰党主席哈迪阿旺(Abdul Hadi Awang)提倡执行伊斯兰固定刑事法,把原本在1965年订下的伊斯兰法庭刑罚提高,但以非穆斯林为主的行动党不同意,因此两党闹翻。伊斯兰党退出反对派阵营,自成另一股力量。不过,伊斯兰党内部亦有开明派出走并成立“国家诚信党”(诚信党),在今届大选前加入希盟。

外界原先估计,在国阵、希盟及伊斯兰党三角战的情况下,伊斯兰党将在选举中遭遇重挫;意料之外的是,伊斯兰党结果拿下18个国会议席,并赢得吉兰丹与登嘉楼两州政权。

到过不同地方观察伊斯兰党的群众大会后,发现从他们的演说可见,伊斯兰党也接受马来西亚是多元社会、要与其他族群合作的事实。图为一面伊斯兰党旗在正参与集会的支持者上飘扬。
到过不同地方观察伊斯兰党的群众大会后,发现从他们的演说可见,伊斯兰党也接受马来西亚是多元社会、要与其他族群合作的事实。图为一面伊斯兰党旗在正参与集会的支持者上飘扬。

“这反映了伊斯兰党仍然有一定的忠实支持者。我们不能简单地说伊斯兰党是极端的、是保守的。”丘伟荣到过不同地方观察伊斯兰党的群众大会,发现从他们的演说可见,伊斯兰党也接受马来西亚是多元社会、要与其他族群合作的事实。

大选过后,由希盟执政的西海岸与由伊斯兰党主导的东海岸会否形成宗教地域区隔?马来西亚的版图会否分成宗教开明的西海岸和传统保守的东海岸?丘伟荣表示:“东海岸也不是完全保守的,这要看接下来的领导人是谁。马来西亚的政治区格有地域性,伊斯兰党在东海岸有较强的支持,而西海岸也有虔诚的穆斯林,至于柔佛的马来人便不太会以伊斯兰作为他们最重要的政治考量。”

丘伟荣强调,这中间仍然有一定的流动性,在实践伊斯兰议程时,不同的政党会有不同版本的伊斯兰化:“伊斯兰党会比较重视形式,像伊斯兰刑事法是他们关心的议题。至于诚信党和公正党会比较注重实质的内容,他们未必那么注重伊斯兰刑事法,而是着眼于解决实际问题,像缩减贫富差距,因为这样能减少人们去偷去抢,这也是伊斯兰的教义,但那是更高的宗旨,而不是形式。”

接下来的焦点:马哈迪践诺交棒安华?

5月10日晚上9时30分,马哈迪身处国家皇宫,在最高元首的见证下宣誓就职,正式成为马来西亚第七任首相,政权顺利和平地移交。11日,马哈迪又宣布最高元首已同意立即特赦安华,安华将获得释放,并立即重获政治权利。根据希盟的计划,马哈迪只是过渡首相,待安华恢复自由后,将透过补选进入国会。当安华正式成为国会议员后,马哈迪便将首相一职交予他。

自卸任第四任首相至今已时隔15年,马哈迪以92岁高龄再度拜相。不少人仍然对他抱着谨慎观望态度,马哈迪早年担任首相期间,有逮捕异议者、罢免法官独裁等管治纪录,也曾涉及贪腐弊案,如今强人回归,再度重掌大权,有人怀疑制度改革和转型正义能否在他手上实现。如今安华提早获释,假如首相一职能顺利交棒予安华,将会化解外界对马哈迪的疑虑。接下来,组成新内阁和安排安华重返政党,将是马来西亚政治新形势的焦点。同时,大家也正密切观察希盟新政府在执政的首一百天,是否能如承诺般启动各项制度改革程序。

独立建国后经历了61年,马来西亚的首次政党轮替终于实现。这也许如集会中的安娣所言:“我们真的等了太久。”不过,这也代表着马来西亚的改革路是以和平、温和、缓慢的步伐前行。自从安华于20年前创立公正党,提出多元种族政治,发动全国改革运动,非政府组织也在各议题上积极介入,公民愈来愈不畏惧于发声和参与行动,这都是促成今天局面的关键元素。如果过去说国阵多年来的统治是马来西亚人无可改变的宿命,那今天的政党轮替就是通过人民点点滴滴的力量聚集而促成。马来西亚的改革路仍然漫长,但经历了政党轮替,也许今天的马来西亚已不再一样。

读者评论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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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5月9月,馬來西亞在獨立建國61年後,出現了首次政黨輪替——馬來西亞成立於1963年,獨立於1957年的是馬來亞聯邦。2018-1963=55年,何來61年?這又是一篇馬來亞本位的思維。這不是新的馬來西亞,還停留在舊思維,是偽裝成馬來西亞的馬來亞。

  2. 独立后,马来穆斯林获赋予“土著”地位——土著的马来原文为 Bumiputera,直接翻译即“土地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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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個人認為這段敘述過於簡單,獨立建國之初憲法根本沒有把馬來穆斯林列為“土著”,這乃是513悲劇後的產物。
    作者或許認為過於冗長,但必須以註腳的形式呈現,以免造成讀者認為其他二大種族在獨立時便認同與順從這種特權。

  3. “安娣”是英语 aunty , 意即 “阿姨”...😁

  4. 所有學術研究都是事後諸葛,但恰恰真正有意義的,就是認真的事後一連串的採訪和研究。選舉出了結果就不再理會,只會讓我們無法知道勝在什麼,輸在什麼。

  5. 這種事後諸葛,就不要提了!安娣是誰也不重要。不如談談選後最新進展。納吉一敗,就被警察「圍」,大馬警方真是高效率,立即向新主人示好。政客應該是最能見證人情冷暖的吧!不過,政客應該早就知道,他沒有朋友,也沒有敵人,因為利益當前,大家都是不認人的。

  6. 安娣只是一名集會者的名稱

  7. Not every Chinese reader know what 安娣 means.

  8. 起码他们还见过选票

  9. 雖然已是事後諸葛。但解釋合理:平民的日常不滿,納吉作為歸責對象的有效投射,還有反對黨的成功集結。
    不過一些地方值得商榷:例如,在訴說制度對少數族群的歧視如何造成族群分裂時,似乎忽略華人長期的經濟優勢如何對本地人(indigenous people)造成威脅,才會有歧視制度出現。不竟一隻手拍不響。
    另外,我也很懷疑國陣內部到底是有多分裂,馬哈迪出走當然是標誌,但另外被說到的也只是兩位前任官員的倒戈。在選前看到的主流評論,反而是傾向認為納吉在1碼事件後成功用利益重新團結黨內呢!現在說內部分裂的影響力,是否有點後見之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