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杯日本参战史：充满政治角力与赞助算计的“大和”足球

（陈家铭，足球爱好者，2013年以来几乎包办所有日本代表队、J联盟球赛在台转播的球评角色）

11月刚开始，日本代表队成为第一个公布参赛卡塔尔世界杯（台译：卡达世界杯）足球赛大名单的国家，不意外地依循惯例，又再度造成极大回响。

在名单公布记者会上，监督（总教练）森保一唱名出他圈选的名字，依序是长友佑都、吉田麻也、酒井宏树到第四位谷口彰悟，现场媒体感到奇怪，足球世界在公布名单时罕有这类公布顺序（绝大多数以公布守门员、后卫、中场，接著唱名前锋等顺序为主），等到公布第五名球员是柴崎岳，接著是远藤航、然后是伊东纯也，现场媒体终于搞懂森保一监督公布名单的顺序是按照“年纪”——也因为按出生年纪唱名，刹时确认了名单没有大迫勇也，也没有原口元気。

大迫勇也是世界杯资格赛阶段日本队的进球王，踢过两届世界杯，这几年森保监督单前锋战术的不动先发，旅外德国多年获得好评，再被乐天集团以第一高薪的身份请回日本联赛，他效力的神户队在公布名单同时间召开记者会，准备庆祝当家球星的入选，现场各家媒体更来了超过50人，确定落选时，会场鸦雀无声、满满的尴尬。

很意外吗？第一次听闻肯定会，每次日本代表队“蓝武士”进军世界杯足球赛，都会引起不少话题，监督圈选了谁去参赛世界杯，都成为足坛热议焦点。如果自1998年法国世界杯日本队首次晋级追溯起，每一届都有“大事”发生，更于赛会前如期上演，背后有著道不尽的暗潮汹涌。

杜哈悲剧后，日本陷入“过度谨慎”困局

“杜哈悲剧”发生后，日本足球更陷入这样万劫不复的氛围——不能没有PLAN B的坐以待毙，谨慎过了头，就会变成矫枉过正。

然而，就在日本队公布大名单后两天，两位大将即负伤退场，中山雄太无缘卡塔尔，富安健洋腿伤成疑，再加上还有两员入选好手仍在重伤中复原，日本足协11月一到就公布最后名单，便遭质疑是否操之过急。

这届卡塔尔世界杯一反常态在北半球的冬季举办，在主流足球赛季中间进行赛事，联赛暂停一个月时间让各国前往中东参赛，这让32个参赛国上下都提心吊胆；而在多数国家的联赛期间举办世界杯，使得赛程比起以往更为密集。

实际上，现代顶尖球员每年征战俱乐部联赛、杯赛，再加上国家队赛事，平均一年踢上50场球已是稀松平常，身体劳累可以想见。然而打从9月开始，周周都发生有名气的球员受伤，导致无缘世界杯，不仅各国足球协会、连国际足联（FIFA）都如坐针毡，修正过往的许多规则。

例如，以往大赛前21天要决定大名单，这次不仅让各国多注册三个球员参赛，直到各国开踢前24小时都能修改名单。国际足联打破惯例放宽几项规定，明确地说是收拾前朝遗毒，他们也不想在这时间地点举办世界杯。

与其说日本足协罔顾后果、急著公布大名单，倒不如说他们急著公布能交差了事的名单，好免除台面下的压力与责任。翻开日本参赛世界杯的历史，都免不了讨论选兵用人发生的种种争端，在过往是“弃用谁”引发媒体质疑，近年则是“选进（不该有的）谁”；不论用谁或不用谁，总是能在日本球界引爆一波波争议。

特别是从“杜哈悲剧”（ドーハの悲剧）发生后，日本足球更陷入这样万劫不复的氛围——不能没有PLAN B的坐以待毙，谨慎过了头，就会变成矫枉过正。这样的“过度谨慎”时常在日本足球界发生，效果有好有坏。

1994年世界杯亚洲区资格赛在杜哈举办，日本一路跌跌撞撞，突然间的连胜，让首次晋级之路来到大好局面，最后一战赢下伊拉克就能挤下韩国、首次进军世界杯，虽然这场关键球赛不好打，但也能顺遂保持领先。然而，就在终了前30秒之际，却突遭伊拉克顶进让全日本心碎的进球，晋级美梦至此破碎一地。

天堂跌入地狱，让韩国幸运的捡到晋级资格。然而，这次的“杜哈悲剧”却使日本足球发展有了很大转变。

1998年首次晋级法国世界杯，却是该届最后好消息

三浦知良无缘世界杯的新闻，在日后的每届赛事都被拿来讨论与回忆，弃用他导致更惨的失败，让日本足协备受指责。

1996年亚特兰大奥运，日本先以一群不到23岁的好手取得好成绩，之后加入了中田英寿、川口能活、前原真圣等新锐，日本队在法国世界杯亚洲区资格赛备受看好。1996奥运世代诞生好几位本土新星，这些新人历经世界U17、奥运会击败巴西的洗礼，1998法国世界杯参赛名额扩增、亚洲区席次增加，按照日本实力要出线并不太难。但事与愿违，日本队开局并不顺利，该赢没赢、光是闯出第一阶段就出问题，终于在1997年10月底，主场战平阿拉伯联合大公国后，球迷再也按耐不住怒火，赛后几百人包围球场，震惊全日本上下。

日本球迷罕有的过激行为强力冲击日本足协，深怕再次无缘晋级，没过多久就撤换加茂干、新教练冈田武史上任，换教练的日本队逐渐踢回预期水平，更在马来西亚新山市艰苦击败伊朗，获得首次晋级世界杯；不过这也是有关1998世界杯的“最后一个”好消息。

各国纷纷前往法国备战世界杯之际，在瑞士尼永（Nyon）集训的日本队公布最后名单，监督冈田武史剔除了明星好手三浦知良、北泽豪，引起的媒体骚动不但在全日本、更扩及亚洲足球界。

监督给的理由是，日本队在小组赛遇上强敌阿根廷、克罗埃西亚，必须有不同的进攻体系来支撑占多数时间的防守任务，日本队的几位前锋——有中山雅史、也有归化加盟的吕比须（Wagner Lopez）——他觉得人手已足够，因此必须割舍几位好手。

三浦知良的生涯呼应日本足球的兴起，他是日本队最好的前锋、也是第一招牌球星，资格赛阶段他也踢进多球，却像流浪汉般被赶出国家队基地，世人除了震惊还带有愤怒。后来日本队在世界杯舞台上惨遭震撼教育，三连败、三场只踢进一球，监督证明自己的眼高手低，大胆用人变成无脑又疯狂的自杀行为。

三浦知良无缘世界杯的新闻，在日后的每届赛事都被拿来讨论与回忆，弃用他导致更惨的失败，让日本足协备受指责，“阴谋论”说法自然不胫而走更流传多年，即便当事人闭口不谈，这件事始终是日本体坛史最大骚动事件的热门。即便如此，日本足协依旧未汲取教训，反而像上瘾般地在每届都要震撼全日本上下一次。

2002年独裁者执教，亚洲一代左脚巨星无缘日本队

中村俊辅高中毕业后便进入职业赛场，2000年之际他已经是日本第一左脚好手、联盟最好的组织中场，但是他却未能入选2002日韩世界杯。

日本一代球星、从高中活跃到40岁的前亚洲球王远藤保仁说过，刚退休的中村俊辅（44岁）拥有“世界第一”的左脚，溢美之词稍嫌浮夸，但也不会相去太远。中村俊辅拥有魔术般的左脚传射，多次在欧陆球赛中展现神乎其技，即便生涯有十年离开日本，自由球破门次数依旧轻松霸榜日本联盟历史第一。

中村俊辅高中毕业后便进入职业赛场，不见高中毕业生的生涩，几乎是无缝接轨地随即在场上大放异彩，2000年之际他已经是日本第一左脚好手、联盟最好的组织中场，但是他却未能入选日本与韩国共同主办的2002世界杯；大赛开踢前被法国籍教练特鲁西耶（Phillippe Troussier）弃用，公开说法是心态不正确，其实就是战术体系的“不合拍”。

因为弃用过三浦知良，2002日韩世界杯前夕弃用中村俊辅，照样引起日本社会轩然大波，特鲁西耶弃用中村俊辅，因为在他眼中，日本队有中田英寿主导进攻，剩下由高跑动能力的中场在场内支援呼应，中村俊辅达不到监督在这两者间的需求。超过百位记者拍到中村俊辅孤伶伶拉著行李箱离开集训基地的一幕，让人印象深刻。中村俊辅当时只有24岁，这次刺激让他终于愿意留洋，日后成功证明自己左脚的能力是世界等级。

特鲁西耶执教时被亚洲媒体过度追捧，其实他的执教生涯，也就只有在日本队时期有过成功经验，其脾气暴躁，坚持铁血防守足球，跟球员、媒体、甚至协会关系欠佳因而有“独裁者”之称，在日本能成功，主要还是因为日本球员非常服从。

事实上，1999年日本受邀参加美洲杯失利后，日本足协差点就要跟他解约，因有高层相挺，特鲁西耶身兼奥运队（23岁以下）监督，开始任用年轻世代而且成绩不差，才有2002那届进入16强的成绩。

2006年巴西历史名将出任监督，却与球员不睦

2006年德国世界杯赛前大名单开出来后，球迷再次群情激愤，受到球迷喜爱的久保竜彦因“伤势来不及复原”被排出名单之外，令球迷认为又是一个技术性操作。

1970年代世界名将、巴西足球前国脚济科（Zico）于2002年出任日本监督，则是一场由足协上下精心策划的桥段。

球员时代的济科是超级巨星，足球赛场最棒的进攻好手，40岁年纪在日本J联盟开幕的第一年依旧驰骋赛场，日本2002年与韩国共同主办世界杯、2004在风光夺下亚洲杯冠军后，日本足球圈上下充斥著“脱亚入欧”的氛围。在那几年，日本已经成为亚洲第一足球国度，指标球星都能到欧洲踢球，特别是2005年联合会杯上日本展现韧性，展现与列强有一拚能力，拥有这样的自我期许不让人意外。

然而，就在2006年德国世界杯赛前大名单开出来后，球迷再次群情激愤，受到球迷喜爱的久保竜彦因“伤势来不及复原”被排出名单之外，令球迷认为又是一个技术性操作。

当届日本拥有大量具创造力的中场好手，前锋位置则面临“换血”，国内好手多是抢点但调性软的类型，高度身材都不输给西方球员的久保竜彦，因为球风特别，备受期待能扛下日本队前锋阵。

然而，即便久保竜彦有著上述条件，济科却不要他，大赛前已经饱受批评，等到2006年世界杯开踢，日本队进攻能力施展不开，前锋群一直出错，澳大利亚、克罗埃西亚都打不赢，草草三场回家。尽管在亚洲威风八面，日本队再度证明了亚洲足球离世界还有一段距离，日本上下推崇为“足球之神”的济科只得黯然走下神坛，下台负责。

2010年意外或巧合？少有的成功布局

球迷到媒体赛前一致看衰，冈田武史回国被捧上天，战术修正只是在国际赛求存活的方式；1998年他成为罪人，12年后老天选择帮他一把。

尔后，2007年冈田武史再次回锅执掌日本队时，媒体并不看好，来自舆论的压力非常大。实际上，原预计带领日本冲刺2010年南非世界杯的人选一开始并非冈田武史，而是在国内J联盟取得成功的南斯拉夫籍教头欧信（Ivan Ivica Osim）。

欧信在世界杯带过兵、评价不错，相较于其他外籍监督，他是先了解日本人才成为日本队监督，不仅个性直率、也常直言不讳地点出问题，但是球员愿意追随他，跟协会关系不错，众人都期待他能把贫穷球队带到顶尖的能力完全复制到国家队来，只可惜仅任职一年欧信就中风送医、差点丢掉性命，日本足协紧急找冈田武史救援。

一样强调场上“奔跑能力”，冈田武史却没有欧信统御领导的魅力，再加上1998年法国世界杯的失败，许多球迷对他印象仍旧很差。而在世界杯前热身赛日本队竟全部败战收场，还没远渡南半球，国内舆论压力已经炸锅，球员跟监督、协会关系也降到冰点，足协跟冈田武史对外提出保证“只是打工，赛会后一定离任”，日本队便在一片不看好之中前往南非参赛。

也许是舆论不期不待、没有伤害的关系，这一届日本队在大赛前选兵并没有太多争议，大幅度的改变发生在球场上。

打从1998年开始，日本足球就靠两个明星守门员把守球门， 一位是旅欧资历丰富的川口能活，另一位是国内联盟最可靠的楢﨑正刚，两人无论年纪、能力都不相上下，十多年的“一时瑜亮”，由于两人守门风格大不同，大赛期间由谁担当先发，只由监督的个人喜好而定。冈田武史终究是冈田武史，他还是做了大胆的决定，这一次他把两个天王守门员都放板凳上，用了第三顺位守门员川岛永嗣担当先发。

“以退为进”的防守反击思维，冈田武史拥有坚固的防线，日本队中场位置好手如云，能在世界舞台立足的前锋没几个，最终以本田圭佑担当突前进攻手，打出变相的“4-6-0无锋战术”，日本队全场坚守防守，再单靠个人技巧反击、或者定位球攻击中得手，足球踢的很不日本但是效率特好，两胜一败成功晋级复赛。球迷到媒体赛前一致看衰，冈田武史回国被捧上天，战术修正只是在国际赛求存活的方式，但是重用川岛永嗣，冈田武史的关键一赌取得成功；1998年他成为罪人，12年后老天选择帮他一把。

2014年资格赛快意奔驰，决赛圈什么都没成功

有一股势力要大名单多几名来自本土J联盟好手，综观扎凯罗尼执教期间，圈选最多本土联盟选手的一次，就是2014世界杯赛会。

日本足协聘请义大利籍教头扎凯罗尼(Alberto Zaccheroni) 执教，虽然他在义大利不算什么A咖，却是个能把中下游球队带出风格的教练，人才济济日本足球终于踢出行云流水的进攻足球，尽管诸事不顺，日本队还是赢下2011亚洲冠军，国际友谊赛击败阿根廷、法国，随著国内多达几十人在海外效力职业联赛，日本队时常选出全在海外踢球的阵容，让其他亚洲国家羡慕至极。2014巴西世界杯前公布名单，果然是豪华阵容，可惜在世界杯舞台没发挥效果，预赛一胜未得草草淘汰回国。

扎凯罗尼想要主打进攻足球，日本队人才够多，在他引咎辞职后他也对媒体暗示，选人时刻遭遇“很大的”压力，虽然这不是第一次发生，却是许多球迷第一次从媒体上得知协会高层插手大名单人事的讯息：有一股势力要大名单多几名来自本土J联盟好手，综观扎凯罗尼执教期间，圈选最多本土联盟选手的一次，就是2014世界杯赛会。

2018变动巨大的四年，真正的暗潮汹涌

由于爱迪达是日本足协官方赞助商，香川真司身上好几个赞助商也同时赞助日本队，不征召香川等于做了“杀头”生意。

尽管扎凯罗尼是好相处的人，但还没前往巴西比赛世界杯，日本足协就在盘算下一任监督人选，台面下角力隐然浮现，最后由执教西甲多年的墨西哥籍阿吉雷（Javier Aguirre）出任。阿吉雷个性直率就像特鲁西耶，但他不打防守足球，是脚法华丽、节奏更明确被控制的攻击足球，看似很合日本足球现况，帐面成绩却没能反映出来。

随著阿吉雷执教西班牙时期的假球案爆发，日本足协内反动派再次出手，宣告2015年亚洲杯至少得拿到前三名，否则会以道德瑕疵为由解雇他。最终2015年亚洲杯日本队意外出局，虽与假球案没什么关联的阿吉雷却遭火速撤换，而替换他的是个无论脾气、球风都更硬朗、更顽固的哈利霍季奇（Vahid Halilhodžić）。

“老哈利”哈利霍季奇忠实喜爱铁血足球，摆在现代观点来看无疑保守，加上他的脾气比特鲁西耶更火爆，为人不喜交友、说什么做什么都得透过翻译，最终让他成为跟日本国手零互动的场面。资格赛开局不顺，台面下已弥漫换帅风声，协会高层不欣赏他的人一多，摩擦更显增加，几位指标球星都进不了国家队，从球迷、协会到赞助商都颇有微词，终于在世界杯开踢前70天，哈利霍季奇不在日本境内时，足协官方发动“奇袭”，直接对媒体公告他们撤换了监督。

这并非哈利霍季奇第一次大赛前被撤换。四年后的2022年，哈利霍季奇在摩洛哥代表队又发生一次，导致他人生带过四个国家晋级，却有三次（2010年象牙海岸，2018年日本，2022年摩洛哥）被临阵解雇！由于解雇方式跟理由粗暴又粗糙，同情“老哈利”的人并不少，日本足协临时找到西野朗担当监督出征俄罗斯，等到大名单开出来，众人就更同情“老哈利”：因为名单内出现了爱迪达赞助的日本球星香川真司。

香川真司很年轻就在日本出名，随著在德国联赛的成功，他成为亚洲球员在欧洲最有名气的一位，甚至风光转会英超曼联队，但就是这次转会导致他的生涯急转直下，上场少表现差，一连好几年都未能复制前几年的风光。

哈利霍季奇被解雇后，权威足球媒体《法国足球》指出，主因是他多次不顾协会高层劝说，拒绝征召香川真司回日本队，由于爱迪达是日本足协官方赞助商，香川真司身上好几个赞助商也同时赞助日本队，不征召香川等于做了“杀头”生意，最后日本足协决定痛下毒手。

因此，后续西野朗上任后公布大名单，2018年春季几乎没上场踢球的香川照样能够入选，并且在世界杯上场，在那个遗憾未能挺进八强的赛事中，香川真司演出平淡无奇，其实还有另一巨星状态普通但同样入选，那是哈利霍季奇也拒绝任用的本田圭佑。然而替补为主的本田在世界杯上演出一进球一助攻，他异于队友的强心脏反而在大赛成为关键因素，间接让西野朗监督在本届留下美名。

2022年这届会如何？

长年来足协内部的海外派、国内派势力就时常角力，甚至国手在集训营地时也会拉帮结派，对抗历任的监督。

经过2014、2018两届，当森保监督开出最后大名单，出现了遗珠、也出现几个备受质疑的选人，球迷已经见怪不怪，足协跟赞助商关系足以插手人事布局，在日本已经是惯例，不过真正足以“动摇国本”的，还是协会内部各派系路线不同的争执。

自从日本足球被世界认可，大量选手出国取得成功，没在J联盟踢出成绩的球员都有机会立足海外，长年来足协内部的海外派、国内派势力就时常角力，甚至国手在集训营地时也会拉帮结派，对抗历任的监督。

心存芥蒂、互看不爽的各势力总在案发当下没好好处理，日本人向来不把问题带上台面，导致解决问题的时机都给耽误，每每都是失利过后归咎责任谁属，才有人道出先前的暗潮汹涌，最终生态都无法改变，只是四年重复著的老症头。真正问题的根源不全是日本足球协会（JFA），或许日本大和民族遗世而独立的文化也是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