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十论：如何抚平皱痕？

【编者按】“读者评论精选”栏目每周择选报导及圆桌话题中十条精彩读者留言刊出。部分留言可能会因应长度及语意清晰作节录或编辑。

1. 蒙奇，回应《得票98%的一人特首选举：澳门人为何要关心，为何漠不关心？》

文章描述澳门的现况的确如此，每年的施政报告只关注有没有派钱。天鸽期间出现过短暂的社区互助，让人以为看见公民社会的错觉，正如文章所述，与社会时政的关注是完全无关的⋯

试想想，一个所谓议会，民主派议员仅有三四人。而建制议员诸如梁某议员公开贿选买票的惯例、陈某前议员黑势力背景的事街知巷闻。廉政公署也从来没有执法，就连欧文龙也是香港ICAC查出来的，实在不禁令人意兴阑珊。

当政治上各社团同乡会力量割据议席，而政府每年数以千万计地补助社团，政治上也无可奈何地“非常稳定”了。
但这是我们想要的社会吗？这是应该的社会状况吗？

2. sputnik2，回应《得票98%的一人特首选举：澳门人为何要关心，为何漠不关心？》

民主与民生虽非为对立关系，但民生是蕴涵于民主之中的。

只谈民生不谈民主的澳门，民生问题每每被当权者置之不理，不满的皱痕都被钱所抚平，一切只按当权者的意志去生活。路还是继续掘，高官还是继续贪污，选举还是继续一人独角戏，政府还是继续视民意如粪土；澳门人口中所谓“民主之外”的民生议题也只会继续的一拖再拖，既改变不了社会政策，也失去独立追求个人权利的体制保障，最后也只能无力的徜徉在金钱汪洋之中。

民主不能当饭吃，也不一定会带来安稳的生活。但我们追求民主，最终是为了改善民生；没有民主，哪有民生？

3. KMnese，回应《独家专访：那位下跪挡在警察枪口前的传道人》

影片资料这么丰富，还争论著传道人是否可疑、自导自演...那是浪费讨论版面。至于评论警察与示威者的行为评价，我认为Anthony大叔给了我们很好的示范：对双方均报以同情。双方脱下制服和防毒面罩，可能半年前才在同一间餐馆吃饭。为什么今日落得生死拼搏的境地？

关于示威者：与＠Fai意见稍有不同，我认为示威者即便手段激烈至此，仍是可以理解的，尤其经历818勇武表现出毫无疑问的“自制”，但不满只会不断累积。勇武当中有多少是朋友被捕的、邻居受伤的、真的受到黑道恐吓过的...因此他们演变成私刑般找麻将馆寻仇的手段乃至袭警威吓，纵有被煽动的疑虑但已经太难避免（只求现场这种“唔好打（警察）呀！”的劝说力量能持续下去）

另一方面，对警察：

我认为警察仍是失当的，我指的不是当下状况这个小队的所有反应，而是警方为何让自己的警员处于这种状态？在台湾我们必须服兵役，知道枪枝的各种使用问题，先不论装备与训练是否一直保养得宜(毕竟香港不常用枪)，在直播中，我有看到警察掉枪，显然有不熟练之虞，此外，在街上上膛对空鸣枪也不太正常，有走火、误射、情绪已经过激等种种疑虑(香港有多少“空”可以鸣枪呢？)，倘若流弹射到其他屋里的任何一般人又该怎么办？对警方的事后的发言，我其实同意“克制”的评价，我想在港台对于警方用枪的规定本来就是以超乎常人的克制为目标。不过任凭事态达到用枪的激烈程度，警方指挥者完全没有担当！

这个事件其实双方都英勇，但也都不若Anthony英勇。

不过当前最重要的不是夸耀谁英勇，而是谁懦弱无能将自己的同袍、人民置于这种境地。

4. YesJV，回应《在加拿大开跑车“炸街”的大陆留学生，为什么反对撑港游行？》

留学生以及一部分身处海外的中国人是一个比较特殊的群体，他们身处异乡为异客，常有去国怀乡之情，但在很大层面又与国内社会联系是完全切断的，在这种环境中，其自身的“被认可、被尊重”的心态就会变得异常敏感。 而在以往多年之中，其在国内受到的是被扭曲后的民族崛起坎坷之路脉络的历史教育，“中国人”的身份标签很自然就成为一个被彪炳的政治身份符号，并且十分享受对于此种身份认同的认可，期待著其他群体的膜拜与夸耀。 基于这样的思维预设，倘若现实中出现了某些对于“中国”元素的不认可或批判，他们就会理所应当的认为是对自身的一种冒犯，而且在这个环节上他们非常容易犯 “党、国、个体混淆一体”的毛病，无论中共或中国政府受到何种批评，他们都会联系到个人自身。

中国大陆当下大众文化中人与人之间的认同，是一种基于物质化、表象化的外在认同，有钱的人可以博得某些不切实际的“尊重”，反之则只剩冷落与凄凉。 留学生以及常年栖居海外的中国人群体在家庭财富积累这个层面，自然不必多言赘述，而相应的其在国内的社会地位也并不会太低，但若将如此固化的认知逻辑原封不 动的带到国外，必然就会产生很大的失落感，毕竟在大部分西方国家，在世俗的评判体系中，财富的权重并未那么突出。 也正因如此，留学生们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失落感。 为了很快的恢复内心平衡，他们就必须通过其他元素找回已经散失的虚荣心，找来找去发现外国人既然不认同财富，那我们祖国的强大和崛起他们总得认可了吧，以此也就形成了一种“我们祖国强大，你们就得因此尊重我”的逻辑，也正是在这种逻辑的支配下，才会有那么多高举国旗、齐喊“中国爸爸”的等等举动， 这种时刻之下，民族主义是一种群体表现的结果，而其本质则是一种压抑许久之后突然有机会爆发的身份认同饥饿感之体现。

这种将国家民族与独立个体身份紧密挂钩的行为，是一种严重的人格不独立之体现。 个人之人格成为依附于国体之国格上的附庸，混淆了个人荣耀是建立于个人成就之上，而并非建立于某国国籍或者某族群血缘之上，属于典型的国族主义行为。

与此同时，他们凭借人数众多的优势，围攻撑港学生群体，与文革时期的围攻批斗有著非常相似的性质，他们希望用围而吓之、逼对方认错的架势，使对方放弃立场，从而达成 服从自己的主张与目的，这是中国大陆比较常见的利用威权优势迫使少部分个体服从另一个群体的惯性操作模式，屡试不爽。

他们背“井”离乡，但又渴望被认同，他们认知偏颇，但又拒绝修正，他们是存有缺陷与拒绝改变的矛盾体，是建立在无知盲目的自大与不敢直面的自卑 之上的矛盾体，扭曲人格的励志荣辱教育与追求名利的丛林生存社会，为其提供了顺应存在的空间，相信随著当下中国经济对外影响力的下滑，以及西方世界越来越多防范中国文化扩张现象的增多，只会激发反弹更多的依附于中国民族主义之上的战狼表演，而“中国人”、“chinese”的身份符号也会因为更多露骨且不入流的政治骑劫 ，而遭受到更多的污名化。

5. 自由风，回应《一个勇武年轻人的自白：你解决了问题，这帮人就不会出现》

“阿勇”最后提到雨伞运动，说大家接受不了失败，就继续站在这里。我倒不认为这是一个悲哀的故事。“公民意识”需要透过实践来逐渐提升，不论如何获得民主，最终都要以实践的方式实现参与式民主。革命的法国如是，不流血的英国也如是。雨伞运动表面上没有争取到我们应有的真普选，就“初衷”来说是失败的。但是，五年前的失败，我们学到了要对抗警暴，学到了Be Water，学到了兄弟爬山的道理。简单而言，香港人进步了，学懂了以自己的方式参与社会运动。这跟法国人因为雅宾各派学懂宪政、英国人因为护国公学懂议会主权一样。我认为这不悲哀，这很励志。

“阿勇”提到黄背心个个都勇武，所以不会担心。其实黄背心不用担心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他们的政府对人民问责。总统直截了当宣布“撤回”燃油税，全国举办一万场辩论，总统总理亲身了解市民心声，发表超过一百小时的演说。今天马克龙的民望回升到运动前的水平，是他在体制之外付出史无前例的努力赢得的回报。香港的五大诉求，哪一项是体制之外史无前例的？撤回法案与暴动定性，是政府官员个人能力范围内之事；另外三项，都是基本法或本地法律有明确程序执行的。我们香港人要的，只是一个对市民负责的理智制度。何等卑微！事实是现行的制度就是做不到。

每个运动的参与者都会有所牺牲，总有些人虽然支持运动，但因为无法牺牲一些事物而未能参与。也因此，能动员大量市民的运动，就是让很多人觉得自己值得牺牲更多来换取运动的胜利。这次，香港人少至牺牲时间、捐出金钱；多至丢掉工作、身陷囹圄。我自问只是“和理非”，付出的时间虽然不少，但付出更大代价的比比皆是。对我来说，“用自己的方式去抗争”，就是对这些无私无畏的战友表达敬意的最好方式。政权可以伤害、监禁、恐吓一个人，但他们无法封住所有人的嘴。直到夺回属于人民的主权之前，抗争都会以持续下去。

6. 于林、MrCSC、Cheukkinchi，回应《一个勇武年轻人的自白：你解决了问题，这帮人就不会出现》

于林：这些年的政治内斗港人比我更清楚，港府又过分的奉行自由放任政策不做干预。一个有著4250亿美元外汇的港府是世界上最庞大的外汇储备，足以保证公务员退休金。但是医疗资源不足，公共教育水平低下，年轻人连最不达标的公寓都租不起，贫富差距扩大带来的经济问题变成政治问题。港府真不会也不想改吗？

这些年的政治内斗下你们得了什么好，建制利用你们跟中央要更多资源惠及大资本，泛民利用你们获得更多的资源，来用于反北京和外国合作，寻求更高程度的自治，本土走向激进拉拢更底层的年轻人掀起反抗，香港自决的实质就是大陆放弃任何的自主了，给你们独立王国自己管自己。天真无邪的政治思维往往证明你们自我主义，视野狭小。

正是英美本土中央三方的博弈下，让中央不可能给予什么高度自治，因为他们本身都保证不了在一定程度上不违背与现在政体代表的中国利益。示威者以及诉求解决不了最根本核心的问题，这种高度自治就是意味著中央政府的管治失控下，一个中国城市政府变成了反中央的港府可能。而且政改最根本的不理解，也不会懂向港府施压推动更大程度的民主是徒劳的，北京才是决定这些的中心。基本法并无固定2047年50年不变继续维持，如果他们无法证明著作为一个重要的通道，让北京认可不会挑战中央权力，违背一国两制的一国，那么这种自治不会持续下去。而香港要成为最大的金融和贸易中心现在开始的规划必不可少，可换来的就是现在媒体充斥著香港故事里街头狂欢的镜头，空洞的口号和毫无意义的言辞，只是加速北京利用香港的过程，运动的持续下去而且动力不断，往往会让北京相信而且证实港人不认同，不存在为中国利益起到作用的可能。而内地也就是大陆人存在的对港优惠换来这么多年的仇恨和反感，北京有任何的原则退让都是不可接受。他们提不出也想不出方案，这座城市已经走入了真正的死胡同，真正的可悲的。

一句话就是，港要两制才是一国，或者一国都没必要。而中央要一国认可的基础上才是两制，港府与中央不可能存在平级地位，口号和旗帜解决不了最根本核心的陆港矛盾。除了过去的底子，年轻人在这种囚徒困境里找不到出路，谁都当他们是政治牺牲品。无论多伟光正的口号，现在无非是一场自由民主名义的文革重演，只是还没演变成更差的地步。

你们的存在的问题是，只会提出问题得不出解题的方法，中共尽管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它有着解题方法，能够处理复杂的国内矛盾与国际矛盾。你们只会说民主自由，实践这民主自由是个什么过程，如何能让普通人以及民众切实看到好，没有解题法子。你们甚至选不出麦理浩，出不了李光耀式的人物。囚徒困境，就在于此。

MrCSC：@于林 当你在香港生活过就明白了，你再有理想再有目光也是找不到出口，这里口中所说的法治精神民主自由早就开始淡化了，既然是走“一国两制的路”有些东西就不是随便说立个法完事，背后要做什么推广和咨询都是基本工作，说难听一点中央港府都没有经验处理这个一国两制，又不喜欢听人意见又不知道参考别人，民主派建制派之间的竞争其实不完全是个坏事，最坏的是当家作主的人傻蠢零智慧，整个政府机构产生了一个断层（年轻人和老年人的矛盾）包括中央也是如此，在面对这个日新月异高速发展的大世界大环境不可能一辈子一本通书读到老，中国人有个坏习惯“家丑不可外扬，从来不会认错”这种思想过时了，我自己也是一个跨中港新加坡三地的公司小领导，面对三地不同文化背景教育差异之下的同事和下属必需更加“小心翼翼并大刀阔斧”怎么样去取得互信互惠和平衡才是出路，包括中港关系一样。很多有能力有智慧的人都选择投身私人企业商业市场上赚钱（以前殖民地时代更多）极大多数港府官员领导班子都是过去的历史遗物，他们会什么？除了安稳等收成期，还会关心中港关系吗？

Cheukkinchi：@于林 我不是想否定你所说的，这是价值观和利益之争，中东、西方社会、俄罗斯、中国，我估计你懂我的意思吧？

然后我想补充一下我对历史的看法，三民主义没有在中国真正的实践过，只是由党国变为爱国爱党，所以我不认同普世价值或民主在我国是失败，因为近乎没发生过。但我认同现在的中国实行民主，必然亡国，因民智未开，贫富极度悬殊，而且中产阶级的素质有待提升，但问题是我暂时看不到中国会有民主的可能，我看到的只是跟国际社会亦愈走愈远，除非习帝驾崩或称霸，或许有改变的可能。

但我始终认为，政治制度都是中性的，没经过民主化的社会主义，注定失败，即使奉行资本主义，国家发展好与不好，其实跟国民质素有关，而质素就跟教育有关，用监控的手段去控制行为，控制信息舆论、不会有助提升民智、素质和道德观。

若果普世价值就对人性的自我制约和虚伪，相对而言独裁是人性的最高体现同时对人性的否定，所以我的结论是，我没法把一国放在眼内。光复香港，时代革命！

于林：否定了中共下一个强权未必会比中共好，中国已经实验了够多的政体了，没有再试一次改变政体让中国变好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是不变的真理，二十多年前只记得的是中共干什么都不成内地很穷，港澳台就是天堂的感觉。海湾战争告诉中国人战争变这样了，台海危机恐惧着会输，南斯拉夫大使馆被炸除了抗议无能为力。

外国的一切好像都是那么美好，后来温饱不再是重要，民生才是问题，求着吃饱穿暖贫困村解决了温饱又有留守儿童的问题。经济的前进与发展，伴随而来的是新的问题出现。国人还有中国想要更多产业要14亿人都够的上发达国家标准可不是说笑话就能实现的。这其中贫富地区的转移支付，留守儿童的上学，教育资源的不足，惠农政策和实现全国性的医疗保障和基本保险，民主怎么做实现这方面，老谈民主无非就是你们更多说的就是套个两党制皮然后这其中的水土不服，人情社会，教育和国家发展就停了。

是你们走的路线和方面就错了，至于你想说中共根本不好为什么要维护，别忘了内地人是怎么看着自己国家从穷困到如何起来，而且国内南方系报纸长期的负面化国内宣传，加上上到下以德国技术，日本孩子教育，种种内外对比着中国不足，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中国人可以通过互联网接触更多的现代消息，能够了解到外国也是那么现实，也有贫富差距不再是幻想的天堂。

人是有逆反心理的，这些年走过来成长到现在的90和00加上一部分80，只是选了更现实一点的道路，不想空中楼阁的指望着变革所谓政体，现在中国的中产根本没形成足够的力量，沿海那些做不了中国的革新动力，至于香港人要的民主我就说过了，既然保证不了港府不会走向对抗中央的立场，这种高度自治伴随的就是持续的宪制冲突，经济冲突，何必我说一遍？中共的底线就是一国原则下什么都可以谈，对外跟他保证站在一起，对内在国内的发展起到主动作用。正是港人的政治派别做不到，长期的在政治内斗下损害了香港未来。反正内地给帮助是不好，不给也是不好，无论内地怎么做都是有错。香港自决，高度自治实质上是什么？从机场示威可以看到对大陆的仇视，内地人同胞的仇恨，旗帜和口号上制造的对立是什么？一方站示威者一面过度的美化一方又过度的仇视化宣传内地。董建华开始香港就没有长远方案，顾的就是短期路线。给普选又要保证什么都要自主，中央和地方的从属关系说笑的？

真正知道痛了你们才会理智思考。罢课，机场堵截别人，侮辱人警察，公开信息鼓动欺凌子女，因为政治立场不同仅仅认为代表港共，就能针对人家的子女，老婆这样，不服从你们立场的就言语辱骂，公开个人信息的事还不少吗？普世价值，你们真遵从普世就搞不出这种，内地一看就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文革重演。两制的互信不是说就能行的，你们只是要中央让步无限的自治权力又保证不了这份无限的自治权下不违背现在政体代表的中国利益。对外上不能保证团结，不内上无论内地怎么给资源就是错，内地就是抢走了你们的生存空间和工作机会。政治派别利用这种预设的立场加深陆港矛盾，无助以解决实质的核心问题。香港给了很大的自主，是你们始终走不出一个折中长远的方案，即出不了麦理浩也出不了李光耀。

7. 嘿嘿哟呦，回应《一个勇武年轻人的自白：你解决了问题，这帮人就不会出现》

如果中央能“操纵”民主制度能像美国过去时那么熟练，那么开放国内普选其实也未尝不可.....哈哈目前中央如要开放“真普选”还是需要一系列创造性制度上的保障和否决权，同时也照顾到各方的面子， 香港经济和部份政治上高度依赖大陆的现实在可预见的未来都不会也几乎不可能改变，未来无论哪个在层层利益博弈后出来的特首都会尊重，中央对这一点在做充分准备后应有足够的信心。国内的相当部分的高级官员长期在墙内的人为温室里面待的久了，面对激烈的政治挑战时的手腕和魄力非常欠缺，这也有这几年过于保守的体制的问题。看看大陆的这些宣传机器在国际舞台上的竞争力和公信力那么薄弱，人家RT都做的比他们好^_^

从中港的微观上来看，最近这几届的特首没有一个可以完全善终，当然了其中一部份也是因为香港本身的政治和媒体风气所影响，不过这也确实说明特首的选出机制或整体政制确实有改善的空间。这本来可以是一个中央主动提出政改的好理由，经过了无数港人的政改提案后，8.31一句“选委会应完全按照以前的机制组成”让很多有好心的中间层寒心了。南早的系列深度报导也说明在经过几年系统性排挤泛民本土力量后，港府和中共决策层其实很难听到不同的声音，从而根本上误判了国际和本港的意向以及年轻人本土化，激进化的程度。殊不知有些反对和中立人士其实是和国际资本国以及本地各种非建制力量连结很好的桥梁。在国际大环境下，反送中草案提出后香港一国两制体制的三大支柱（中央，本港，国际资本国集团）互疑都在加深，所以目前的局面几乎不可避免。

不过香港的这场在国际大环境下的完美风暴与失控还有相当距离。让香港一国两制失败对各方都是灾难性，中共港府和反送中运动也都留有相当多的后手还没用，这就说明其实谁也不想在这条对抗的路上一直走到黑。大家的包袱都很重。只要中美之间的博弈在近期内不会无底限恶化，香港各方各退一步阶段性“停火”还是有相当的可能性。不过就像一战时一样，如果到现在各方对对方实力还没有一个起码的尊重和全面了解的话，一场各方都不想打的“内战”也是有可能继续升级打下去的。

8. Scylla，回应《陈纯：举报、粉红狂潮，与体制外的极权主义》

这群人就像是新红卫兵，除了政治正确以外精神世界一片虚无的年轻人，无处宣泄的愤怒最后化成对他人的暴力。只是不知道习近平有没有再搞一次文革的胆量，而在搞完后，这群失控的道具又会不会被上山下乡，再一次沦为政治的牺牲品。

我认为构成红卫兵的另一个主要元素，还需党国机器的加持：由政府幕后操刀的意识形态大串连，被刻意纵容的，没有后果和追究的群众暴力，才能造就出当年那上打校长，下砍班长的气势。如今香港的勇武派示威者，上有政府谴责，下有黑警虐打，前有蓝丝辱骂，后有和理非指责，这种进退两难、在压迫下绝望的反扑我感觉差别很大：我明白你所说“民主的红卫兵”，民粹下的多数人暴政，我也担忧本土派的法西斯路线日益明显，但在反送中议题上，黑衣人和小粉红的性质，绝不能被相提并论。

9. 明羽，回应《陈纯：举报、粉红狂潮，与体制外的极权主义》

我有一些不同看法。

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精日”，这个词自从被王毅背书之后就成为了一个“罪名”，最开始被献祭的，影响力最大的一次应该是洁洁良事件，应该是去年的事。今年七月份又在同一天公开了好几起逮捕“精日”分子的通告，可以说这种文革式的扣帽子就是官方主导的。而去年还是前年，港中大的民主墙事件也导致一个在微博上写来龙去脉澄清文章的港中大内地生被网民人肉，随后不少官媒也纷纷发布了他的个人信息，宣传口就是在鼓励这种人肉网暴的行为。就算是这次，央视新闻以幸灾乐祸的口吻发布爆眼女子的假新闻，其跌破道德底线，毫无媒体素质的行为还历历在目。

我觉得官方从来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它的恶是举报群众狂欢的来源。

而那位称就算是港独也有人权的警察，我个人倒是觉得他可能只是个扮红脸的，起到放松本文作者心理防线的作用，以促使作者吐露更多的心里话。从作者接到警察通知的时候，对作者整个人的评估审查已经开始了。

10. 咸鱼姬，回应《沈度：830大抓捕之后，香港进入全面揽炒的撕裂新局》

如果建制派垄断议会席位还不够，那就让泛民也变成建制派，从此他们虽然有不同的名字，但他们都爱老大哥。老大哥当然知道现在没有什么领头羊也没有什么大台，但他可以将每一个人都送进101室让每一个人都爱上老大哥，以法治之名。

随著时间推移，港府一系列做法越发让人感到熟悉，墙内不是已经有一整套说明书吗？议会会被清洗，媒体、教育界、法律界也会被清洗，通识课歌功颂德，年轻人不再发声，30年后对今天又是一通贬斥。这场运动似乎从一开始就看不见胜利的曙光，甚至连“讲和”的机会都不会有，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历史上的奇迹。如果是一个揽炒派，那著眼的可能会是让香港彻底失去在世界上的特殊经济地位，让一切经济活动、人才、资源全部撤离，让香港变成真正的死城。这样的揽炒还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其实是香港变成僵尸，表面上繁荣稳定，实际上人人都是老大哥的奴隶同时又人人都爱老大哥。置之死地还能后生，而僵尸则可以“长存”。林郑到底算是哪一种揽炒呢？

也许，从现在开始，抗争者需要思考他们可以留下什么给未来的人们。是形象被歪曲、被模糊、被局限的他们，还是全面详尽的历史？正如一些网民说的，不要被动地被记载，而是主动保存下运动的所有过程、所有面貌；不要只寄望于网络和虚拟载体，还要通过实体载体记录，因为服务器、区块链和电子设备都是可以一夜间烟消云散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