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抗争:他们最漫长的暑假

他们十五、六岁,走上街头,也将朋辈、父母、老师、校长带动起来。这个暑假,“一起成长吧,整个家庭”。
安琪与母亲。
逃犯条例 香港 中港关系

白灵16岁,她穿黑衣,整个夏天从手机和电视读著反修例运动的消息,但大部分时间她并没有在现场,即使在现场,她也是选择后退的一群。

她妈妈是位清洁工,有时白灵帮她在公屋拾垃圾,这成了她唯一能在运动里奉献的技能。她自觉自己是一个站得远远的温和群众,寻找著一种安全又合适的参与方式。“这种抗争是长期的,厌恶性工作没什么人想做,就我来做吧。”

这场盛夏运动,从六月、七月、八月至今,遍地开花,经历了不同阶段,不断刷新人们认知的除了运动本身的能量和型态以外,还有街头示威者的年龄———大学生固然不少,但还有许许多多一看就是中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他们有的冲在前线,但似乎更多的选择站在后头。在十五六岁的年龄,他们大胆又小心的尝试表达自己的诉求,也处理著和校园,和家庭的紧张关系。

要说有多少学生参与这次的反修例运动,目前并无准确统计,但可以从香港中文大学在每次示威现场的调查里,看见人数比例。根据《“反逃犯条例修订示威”现场调查报告》(注),整场运动的参与者年龄主要介乎20岁至30岁,19岁以下者参与游行较多,后来运动自从7月21日元朗事件后,转向各区流动示威后,19岁以下者的参与比例也明显下降。

至于示威者的政治光谱,总括来说运动参与者以温和民主派为中坚力量,其次是广义的“本土派”。调查结果显示一个明显的划分时期:7月27日在元朗举行的反暴力游行前,温和民主派与本土派所占比例一直大约是4:2,自从7月27日起,温和民主派和本土派的参与者已是各占约三成。

参与反修例运动的市民, 哪个年龄层较多?
参与反修例运动的市民, 哪个年龄层较多?

从一条条例,引发对一个政权或威权管治方式的抗拒,那抗拒不是突如其来。抗拒的脉络,从这群学生出生的2003年已经开始,他们童年的记忆里都是一宗宗“反”的事件,他们记得反双非、反国教、反水货客。各种“反”,发展到日常生活里,甚至成为伦理批判,有时成为“我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之道德指标,仿佛他们愈能从日常里与中国内地和内地管治拉开一段距离,便愈忠诚于香港的独特。

当学校直面政治

“有些人游行完了就去喝喜茶。”朗的同学说。

“我从来不喝喜茶。”朗立刻澄清。

朗今年15岁,他读的中学有校友在运动之初参与了联署,但这不代表学校对学生采取开放态度。回到5月中旬,整场运动校友实名联署,一把将集体的团结推到街头上。全港有449间中学,联署的有349间,不过联署是联署,学校表态是一回事,学生表态又是另一回事。

朗在学校的内联网里发了一封电邮给全校师生,全校师生都读著这邮件,主旨写“明天一起推倒恶法”,内文说“修改《逃犯条例》最恐布的,是可以引渡上大陆,并没有追溯期,极为影响香港东方之珠的美誉,以及国际地位。”翌日是6月9日,反修例的第一场百万游行,朗的同学有13个参加。

阿朗。
阿朗。

校长起初对这事情没有表示,他总是说“学校是政治中立的场所”。过了三天,11日,教协开记者会,宣布全港启动罢课,朗一些师兄师姐在内联网里,问学校罢不罢课,并且开始讨论如何参与反修例运动,突然间,整个内联网死掉,“网页无法显示”。六一二罢课过后,金钟爆发大规模警民冲突,催泪弹放了150枚,接著运动被命为“暴动”后,学校的内联网重开了,校长面对师生的交代依然是,“学校是政治中立的场所。”(端传媒向学校查询相关事宣,截稿前未获回复。)

尽管网页只是被禁了几天而己,朗的一些同学们在讨论,“学校是不是在封锁我们的言论自由?”无论如何,这事情一方面显现校方的不知所措,一方面折射了作为学生,他们表达的权利某程度正被学校支配著。

朗后来开始向社区著手。他在网络论坛连登里认识了几个同区的中学生,十四、五个人开帖召开一场学生集会,本来时间地点都安排好,连新闻稿也写好,谁知这帖惹来批评,说集会要求学生穿校服出席,是没有顾及学生们的安全。集会马上取消,朗在帖里道歉,自此他行事更小心了,特别是保障身份方面。

这十四、五个人后来成了区里的核心,运动流水般流落社区时,他们也在区里建起一道连侬墙,晚上在旁边守护,叫著口号。

“老师”这个角色

朗的执著,有一部分原因来自于他的班主任的启蒙。

据朗的形容,他的班主任是位“男神”,不因外表,而是因为班主任在课堂内外总是有意无意谈起时政,他不说特定立场,而是重在启发,比如他会突然问,“如果街头的示威者与警察的角色交换,你觉得情况会不一样吗?”

2019年6月12日,示威者冲击警察防线,引发警方清场,施放催泪弹。
2019年6月12日,示威者冲击警察防线,引发警方清场,施放催泪弹。

在此次反修例运动中,不同中学选择了和学生保持不同关系。有些学校尊重学生参与游行集会的权利,却又担心学生安全,于是安排了老师陪同学生去上街。朗和班主任没有这种安排,他们只是各自各上街,但游行过程里,两师生总在Facebook Inbox聊天,班主任用年轻的语言与朗交流著:“不要当冲冲仔呀﹗”得知西方记者来访问朗时,班主任取笑他说,“你扬威国际了﹗”这种陪伴,让朗感觉他在这场运动的参与权利还是自由的。

安琪今年16岁,她感觉自己在这场运动里是完全自由的,学校很开放,家庭也很开放。

612全港启动罢课时,正逢考试季节。罢课前一晚,安琪的学校在Whatsapp群组让所有家长,投票决定明天要罢课延考还是不罢课继续考试。安琪妈妈说,那些家长群组里的日常对话“通常政治洁廦”,免得立场不合,大家都识相在组里沉默。投票结果是考试顺延一天,投完了也没有人异议,家长们有默契地再次沉默。

学校安排了一个课室,成为临时的情绪辅导所,面对整场运动,若学生有什么困惑,可以到那辅导所找老师倾诉。而至于罢课的学生,可以到学校礼堂听分享会,分享的人包括,站在运动前线的同学、老师,以及毕了业读法律,回来解读《逃犯条例》的师姐。安琪说,礼堂几乎坐满八成座位。

安琪记得,有一位老师在台上分享他这次运动站到前线,他人生第一次站到前线,并且被身边的年轻人指责,“你不要在这里阻碍我们。”这老师后来因这指责反省,“一个社运里并不需要所有人都在前线冲,就算你不是当最热血的人,起码你选择了不当一个冷血的人。”

“一起成长吧,整个家庭”

安琪没有选择成为冷血的人,也没有成为热血的人,她选择后退,她选择冷静。

在安琪看来,政府修例最大的影响,是可能触碰香港司法独立的边界。7月1日那天,香港回归中国的第22个年头,安琪和妈妈下午一同在街头游行。两母女从反国教以来,几乎每场游行都出席。但她们的游行有个约定,天一黑就是警号,抵达金钟就是表达了诉求,就得离开,“安全最重要”。

7月1日走到金钟时,立法会外穿黑衣的人已经在撞玻璃,希望占领立法会。立法会外头的人那天像浪潮一样,一浪一浪传物资,“剪刀”、“剪刀”,一浪一浪传进立法会里。安琪妈妈的一位朋友这时候在人群里出现,逆著人群奔向她们两母女,要求她们留下来,“你们留下吧,你们留下吧,否则里面的小朋友没有人帮助了。”

2019年7月1日,立法会会议厅被示威者占领。
2019年7月1日,立法会会议厅被示威者占领。

安琪和妈妈没有留下,按约定离开。

母女回家看直播,那个晚上立法会的议事厅被涂鸦了,一个叫梁继平的黑衣人站上议事会桌上,脱下口罩说,“我们已经无法回头了。”

他们一家四口看完直播,准备各自回房间睡觉,安琪无法睡,她忍不住把心里的矛盾说出来:“我实在不想承认他们是暴徒,但他们在破坏区徽,他们在破坏香港的象征。”

于是一家人半夜穿著睡衣,坐在饭桌,来了一场“什么是暴力”的家庭会议。在这个夏天,他们有过不少类似的会议。

这个会议存在著两个世代、两种成长背景———安琪父母都是从中国内地来的移民,七零年代出生的人,一个做会计,一个做银行,他们赶上香港回归前的经济起飞与知识开放,给予他们那代人如今的安定,有楼、有专业、有自由可以判断是非。他们忧虑安琪和哥哥这一代,未来将渐渐被迫至单一,“单一的新闻发布,什么都掩盖住,不能有丁点反对声音,从一个原本比较自由的思想,你要他们一下子去一个这样的社会,那么单一,自然是恐惧的。”安琪妈妈说。

在家庭会议上,爸爸问安琪:“戴著口罩的他们毁坏的是物件,比起整个政府、或是整个制度的崩坏,你觉得哪个更重要?”

哥哥也加入其中,他说他觉得这是一场空城计,“为什么突然间没有警力了?为什么这场破坏能够发生?”

临睡前,一家人对于“暴不暴徒”没有定论,但起码情绪隔著直播画面,再隔著一场讨论,冷静了不少。安琪妈妈说笑,“好在我们政治立场一致,不然会打架。”这家庭会议可贵于聆听与讨论,试著梳理各人的纠结,“一起成长吧,整个家庭。”

那晚以后,第22个年头的7月1日以后,醒来的香港进一步面对难以拆解的困局,三方势力持续在蔓延:政府对民众诉求的冷漠和回避;警民之间不断上升的冲突,警方大量施放催泪弹、橡胶子弹、海棉弹,武力无间断地升级;而从元朗的白衣人至北角的红衫军,涉黑的力量也在蔓延。

群众除了寻找面对这个困局的方式,还寻找著梳理自己内在的路径。安琪家里的会议因此而更加频密,安琪说,“正所谓闲话家常”,运动和公共议题已经成为他们家饭桌上随便一道菜。

后来,安琪又试著把这种对话方式发展到学校里去。“我又胆小,又怕催泪弹,又怕受伤,总之怕很多事情,我想不是每个人的性格都适合冲的。如果说这场运动我做得比较多的,应该是学校,我试著用冷静的方式,与身边那些政治冷感的同学,心平气和地展开对话--如果我跟你们聊《逃犯条例》,你们不介意吧?”

2019年8月5日,金钟警察展开清场行动。
2019年8月5日,金钟警察展开清场行动。

“我看见背后更大的框架是家庭”

一般来说,安琪以“关心时事”与“不关心时事”办别她对话的对象,这可以从他们的Instagram内容和日常谈话里轻易分办,在她的朋友圈子里,吃喝玩乐、“不关心时事”同学还是占大多数,如此一来,安琪说,自己对话的对象就多了。

安琪问同学,对于条例的看法,对于运动者的看法,对于警方、对于政府的看法,安琪得到的答案,不时使得她失望。在她看来,一些同学不习惯批判的思考方式:传媒报道著示威者打人的画面,他们也就真的相信示威者打人,没有求探打人画面的来龙去脉。有时她也看见身边同学的“自我蒙蔽”,所有社交媒体或媒体都在铺天盖地说著这场运动,他们却选择闭起眼睛,活在小确幸的吃喝玩乐里,草草把事情诠释为“打人就是错的,所以反送中都是错的”。

参与反修例运动的市民, 持什么政治立场的较多?
参与反修例运动的市民, 持什么政治立场的较多?
参与反修例运动的市民, 持什么政治立场的较多?
参与反修例运动的市民, 持什么政治立场的较多?

“改变一个人很难,特别是沿自于家庭的一种思维方式,我好像实在没有办法撼动,却又不想看见他们如此被蒙蔽。”安琪说,“我看见背后更大的框架是家庭。”

安琪觉得,她和同学们接受著一样的学校教育,但对于时局有著不一样的关心程度,那背后更大的原因来自于家庭。有些同学的家庭怕“乱”,同学也顺从,从整埸运动里抽身保持了距离。如果安琪要让同学们面对这场运动,等于挑战他们对家庭价值的顺从,所以安琪认为,很难,改变很难。

改变以前必先有撕裂,五年前的雨伞运动,至今在人心埋下两种两极化的伏线,一是警民之间,一是家庭价值观。如今,警民裂痕每周末撕得更裂,人们很明显从交战的画面察觉到,倒是家庭价值这道裂痕那么隐藏,并且私人得难以启齿。有些家庭在五年前曾经有过的争执————有无外国势力煽动、有无收钱破坏稳定之类的话,在这个夏天又重新上演了。有些子女因此在运动期间暂时搬家。

故事又回到白灵,雨伞运动的时候,白灵才12岁,读小六,做建筑的爸爸告诉她,金钟很乱。这场运动之初,爸爸也同样告诉她,很乱,要保障自己安全。她有些同学想要出门游行,却被父母禁锢在家里,确确实实地被反锁在房里,有的同学要撒谎、换衣服偷偷出门来参与运动。

白灵。
白灵。

我们的时代意义

白灵起初到示威集会拾垃圾,回家总要和爸爸大吵一架,说她被人洗脑了,直到警民的冲突愈来愈暴烈了,爸爸向工友了解一切后,才明白这是香港面对的大时代。

他回家告诉女儿,“你才16岁,留一条命,不要为了一条条例牺牲自己,不做前线就好。”

这些年轻的学生们,很难说有多少人认真想过要把性命交付,但他们很清楚,这场运动是在争取属于他们的未来,“司法独立、三权分立,这是香港的核心,是我们未来的核心。”安琪说,所以必须有所行动,即使是温柔地。

经过这两个月半的拉扯,面对著政府的冷漠、社会的撕裂,以及一场将来临的大拘捕,有人携著写好的遗书站到前线去了,学生们对自己的生命价值也开始有了不同的想法。

“谁和我一起跳,一个小时跳一个,要林郑出来对话﹗”朗曾经在Instagram里说过这样的话。

他最后没有跳,也没有人响应他的呼召,他消失了半个下午,身边人都在担心著他安危,他才出现说有朋友被捕了,觉得无力,也觉得内疚,“我坐在家里,收到电话,说谁谁谁又被抓了,我真的很不开心,为什么那个不是我?”这无力这内疚正在他们这群运动者里传递开,这个暑假碰面的话题常常离不开死、自杀、不安。

很难想像一场巨大的运动,在这些年轻的生命里,正在埋下什么集体创伤。社会学家Karl Mannheim的看法是,17岁至25岁的青年还在形塑的过程,社会大事成为他们的成长经历时,将影响他们未来的世界观、价值取向。白灵、安琪、朗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说著在这场运动里成长,话里除了强调“香港人”这种身份以外,参与运动也让他们思考自身意志,提高道德要求,比如说,面对暴力的自我克制、是非对错的判断、对权力结构不公的觉察。

日本在六十年代有过一场新左运动,《新左运动与公民社会》书里写那时候运动的参与者存在著“自我变革”的思想,反省著生活里谁支配谁的体制现象,在日常性的政治里改变并且解放自己。这场运动后来因著警方的暴力而走向武装化,失去了民意,虽然衰退,却也成为日本公民社会重要的遗产。而在那之前,运动最美丽的创造时期,人人也寻找著自己能全力奉献的角色,要求“忠于自我,并且正直地活著”。

几周后,这个漫长的暑假就快消散,开学即将来临。学生们开始期待著,策划著开学以后的罢课、在学校里成立关注组,去信教育局等行动,有游行就继续游行,摆街站、叫口号,想著一切可以做的事情,让运动持续。

他们也不仅著眼于运动,而是开始想像著未来,读完书要去拍电影、要做记者,要当一个改变思想的人,就是不当警察,也不当官员这种磨心角色。

“我们的16岁,本该是最无忧无虑的年纪,本该想著学习、运动,现在我们想著抗争、想著上街。很累很累,但很多人还在坚持。”白灵说。无论结局如何,一些生命也将不一样了。

为尊重受访者意愿,文中白灵、安琪、阿朗均为化名。

注一:李立峰、邓键一、袁玮熙、郑炜,《“反逃犯条例修订示威”现场调查报告》,香港中文大学传播与民意调查中心,2019年8月。

读者评论 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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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seagirl
    https://theinitium.com/article/20190813-international-how-global-media-cover-hk-protest/
    https://theinitium.com/article/20190828-mainland-pro-china-patriots-in-canada/
    https://theinitium.com/article/20190815-mainland-hong-kong-airport-fuguohao/
    https://theinitium.com/article/20190904-mainland-taiwan-milktea/
    以上文章應該是你特別想看的,浪費了我一點時間來翻找之前看過的報導,不用客氣。
    不過你挺特別的,目前香港運動的焦點肯定是年輕人,你沒有興趣理解他們,又要近來貶損他們,而端明明有其他大量不同視角的相關報導,你又沒有看,又說端沒有報導。真是非常特別,視野非常廣闊喔,請繼續廣闊!

  2. 再说一句感受,希望端不要只关注香港,香港是中国的,也是世界的。报道香港应该有世界的视野,应该关注全球华人的反应。说句坦率的话,我认为香港的年轻人,受到的教育,视野不够开阔。生活的港岛,空间也小。希望端关注这些问题。关注全球华人对此事的反应。

  3. 希望端能从更多角度来报道,你们只报道参与的勇武者的心声,为什么没有报道那些那些歇业的店家,那些受阻的旅客的想法。很多需要留学的学生,本来选择在香港转机,由于此事件,必须重新买票。还有机场打人事件,到了用私刑的程度,这是是很多大陆游客,闻之色变的事情。当时一些在美的华人,从中文视频上看到,但是从英文媒体上,却查不到相关报道。令很多大陆背景的移民,感觉西方媒体,也是双重标准的。所以令很多大陆移民,认为墙内及墙外(西方)的媒体,都有两重标准。对西方媒体一边倒很失望。我访问的还是一些文化水准较高,在高校工作的大陆移民。所以大陆与香港这种华人世界理念的撕裂,我认为媒体起到了不好的作用。希望端传媒能做有良知的媒体。能访问一些大陆背景的人民的看法。他们资讯也丰富,不在墙内,毕业于世界名校,并且大多出身普通中产之家,在国外大学里和港人可能也相处愉快,他们的心声,希望端能采访一下。

  4. 老師們,你們出來遊行,以聲援你們心愛的學生是嗎?但我認爲你應向全港學生的父母道歉和 懺悔更適合。
    你們手中高舉的標語,你們的學生已一早展示過了,因他們是你們調教出來的先鋒,甚至成爲烈士,你們是何等的光榮。
    你們教導了一班懂得爭取民主自由而有 “崇高” 理想的學生,卻沒有培育和建立他們民主自由的道德基礎,可能因爲你們本身也沒有這基礎吧!結果在機埸上演了一幕舉世矚目而令港人痛心和 慚愧的事,就是一羣喊着民主口號卻充滿獸性的青少年,粗暴阻礙市民登機,並禁錮欺凌和毆打無辜市民。
    你們維護學生,避免你們口中的 “黑警” 的暴力 驅散,但你們卻對學生的種種暴力惡行卻視若無睹或輕輕帶過,這等同撒旦叫他的追隨者,“ 拿起你的石頭向着你的敵人掟過去”,這樣你們同樣有罪,而且比學生的罪更大。
    學生因爲得到你們的縱容和包庇和支持,當第一塊磚頭砸向警察那刻開始,你們已失去能力叫停那班學生了,那你們只可以不停去譴責警察,以爲內心可以安靜一點,爲自己贖罪,其實將學生推向警察警棍之下的,和塑膠子彈、布袋彈以及摧淚煙就是你們,你們能心安嗎?
    你們教導學生以違法表達意義,而學生竟然青出於藍,以暴力和行私刑去達義了,你們沒有喝止,反而 喚醒了那積壓多年的戾氣,竟崇拜了自己調教出來的學生,說他們勇敢,去爲你完成你當年不敢出來的抗爭行爲,這隻反影了懦夫的特質。
    你們的教主 “教協” 熱衷於搞政治和員工福利多過辦教育,每有政治事件,就動軌呼籲學生罷課,剝削了學生學習的權利,是何等的卑劣和自私。
    你們將自己那仇中的情懷 有意無意間灌輸到學生身上,使他們未踏出社會,已起了偏執之情,間接剝奪了他們到中國發展的機遇,變成井底之蛙,誤人子弟的劊子手。
    我們身爲中國人居在香港,對祖國從來都有一份強烈的歸屬感,但不知爲甚麼,在你們調教出來的學生,竟然將自己國家的國旗拋進大海,並說出什麼 (支那) 的惡毒言詞,做出令人發恥傷透了每一箇中國人的心。
    從今之後,如果你們認爲學生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與其你們喜歡以遊行表示不滿,以暴力解決問題,不如企出來站在學生前面,替他們擋子彈擋警棍,做回一個老師應有的責任,但請你們先除下口罩,在學生面前建立起一個搞革命家的 崇高形象,而不是一見鏡頭就躲在暗處的曱甴。
    老師們如果你們還覺得是對的就繼續前行吧!蒼天在哭著,你信仰的神等著你們的懺悔。以上文章純個人宣發內心肺府之言,無板權限制歡迎大家廣傳出去,希望他們醒覺起來吧!💪💪💪

  5. 我們的希望 <3
    PS 白靈也是白鹿原的其中一個女角喔

  6. 白靈是個讓我想到狼的名字XD

  7. 谁执政谁负责,政府做错了就下台啊,反对派想上要给他们机会啊

  8. 有一天,我也希望可以和自己的学生自由讨论这样的话题。

  9. 期待端可以多些在不同的角度探索更多這個運動背後的故事,目前的文章觀點大多一致,比較像「文宣」。也感嘆「文宣」這個本來不是香港人用的詞語,就像很多本地文化一樣,慢慢被外來文化侵蝕,失去了自我。

  10. 如果所有人都去当反对派,那政府谁来打理?谁来真正做事?把责任推给别人自己只做批判的一方?

  11. 看完有点想哭,宣称着“爱国”的我们,可有人想过为了“祖国”的明天交付生命

  12. 香港人「司法獨立、三權分立,這是香港的核心,是我們未來的核心。」
    習近平: 「絕對不能走西方司法獨立、三權分立的歪路」
    這就是衝突的核心

  13. 本人強烈譴責「某位受訪者」用語言詆譭喝喜茶的人 喜茶不應該被抵制 喜茶是屬於世界的

  14. 读完真的好羡慕这样的成长氛围,能和同学朋友为自己的未来抗争,如果家里够开明,甚至还能开上家庭会议开诚布公的讨论政治话题。这才是最好的公民教育环境吧。只知道谩骂废青,粉圈出征的墙内才是最让人忧心的状况。

  15. 十五六是混乱善良的年纪,快意恩仇,黑暗社会,情窦初开,拯救世界的中二年纪。人生最残酷的大概就是要在人生最混乱的阶段做最重要的决定。十五六岁明明连人际关系都处理不过来,还要为人生奋斗。

  16. 三十年以前的大陆,中国青年也曾如此,只是他们错过了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如今的中国才会是这般模样。对于时运感到无力的人,只能用脚投票,如我。
    大陆的今天是否会变成你们的明天,取决于香港人,尤其是香港青年自己。请加油。🇭🇰

  17. @樓上:而且那些抵制有權力撐腰,香港年輕人不過是透過個體的消費選擇來表示一種生活態度。

  18. @ErikTAN 如果你覺得抵制喜茶有問題,請問哪些動不動就抵制”辱華“品牌和迫藝人作愛國表態的大陸人又算什麼?

  19. 曾經擔憂,以為90後將是最後一代香港人,以為雨傘後再無抗爭。
    謝謝你們證明我是錯的,讓我們一起打這場仗,一起燃亮我們的未來。

  20. 香港加油

  21. 香港的公民教育课不错,有些人的认知水平,我都自汗不如

  22. 我十七岁的时候,正高三,文科生,疯狂地背着政治,像是在重复着一个个咒语,把试卷写到没有空白。因为模拟考试考差了害怕没学上而哭泣,跑去操场骂“高考,CNM”。我没有别的选择,但你们不是,香港青年,祝你们好!

  23. 这些年轻人,值得一个更好的政府,值得一个更好的未来,而港共政权正在毁灭他们……😰😰😰

  24. 香港人加油,不要理会乱带风向的5毛

  25. 成不成熟取決於生存環境吧,他們也是被迫成長的

  26. 香港人加油 支持你们

  27. 想到了劉胡蘭王二小

  28. 希特勒也曾召未成年人参军。

  29. 结果尚未确定之时,香港的青少年收获的已经是一门深刻的关于社会和个人的公民教育课程与实践,以及未来遍布全球的患难之交。而另一边大陆的 “吃瓜群众” 和小粉红除了情绪被带动下的宣泄、几句骂人话、一些阴谋论之外什么都没学到,幸运一些的可能会认识些体制内利益下的交往。两边年轻人教育的差距就是这么拉开的。

  30. @ErikTAN 要不要试着用微信搜一下“国家面前无奶茶”?

  31. @EricTAN 要不要试着用微信搜一下“国家面前无奶茶”?

  32. 那些年青示威者已經預備去死了,你卻跟他們講究一杯奶茶。

  33. 看完莫名有些羡慕

  34. 年輕人上街絕對不是好事,熱血激情之下,以暴易暴其實你已經成為你所厭惡的他們了。

  35. @ErikTAN 「这种狭隘的思想在大陆早就是人人喊打了」哈哈哈哈

  36. @ErikTAN 谁的哪句话说出要抵制奶茶了?大陆就是不可爱到别人自觉不愿意喝大陆企业生产的奶茶就叫抵制?谁又教育下一代分化对立了?别人不需要你给他们加戏谢谢

  37. @Tautou 怎么样才是一个可爱的地方?是不是大陆有这么一个政党就都该死,连一个奶茶都要抵制?那这样和当年被中共煽动的反美反日极端民族主义有什么区别?这种狭隘的思想在大陆早就是人人喊打了,香港人口口声声民主自由开化理性,却最基本的是非对错都分不清,一边叫嚷着自己只是反抗暴政所以是正当的,一边教育下一代只要是大陆来的一杯奶茶都不能碰,鼓励年轻人和大陆分化对立,是不是很可笑?

  38. 现在很担心这场运动在9月的走向,毕竟10月是70周年庆,这个是一定一定要考虑在其中的因素。请香港的朋友们在决策前一定要慎重再慎重,机场的事件期望不要再发生了,和理非请再次站大台吧,愿你们都能平安,香港加油!

  39. 最近的修例相關評論中總是會看到幾個神奇到令人不知所謂的言論。
    比如:十五六歲三觀成熟不成熟——人的價值觀總是在變化,用「成熟」這個詞就是個天大的笑話。這似乎是在暗示當一個人的三觀沒有達到一定的「成熟度」的時候,就不能討論某些所謂高深話題。拜託,這是現實世界,不是TMD玩遊戲,你等級沒到就不能一轉二轉學什麼高級技能!發生在這個世界上的事,無可避免的會影響到所有年齡段的人,十五六歲當然可以並且應該討論,至於是不是幼稚,只能留待本人評價。回望自己的過去,評判一句幼稚,也就是說年紀的大小直接決定是否幼稚?那我看等發言者八十歲的時候再看自己現在說的這些話,估計也是無可避免的幼稚了。然後呢?用自己回望過去判定的「幼稚」,來暗示和家人、師友討論並且參與社會運動的學生同樣幼稚嗎?我倒覺得他們在十幾歲的年紀能在比較無所顧忌的情況下討論這些問題不很幼稚。
    再比如,不喝「喜茶」=仇視大陸;批判中共的宣傳=為暴力辯護
    前者:人家嘴裡沒說出來的話,不要硬往小朋友嘴裡塞。
    後者:批判中共的宣傳恰恰是反暴力,在當今世界上,能和中共一樣把手伸長到連在香港的非中國籍人士都想抓到境內處置的,真TMD少見。
    那麼想要「完美的抗爭者」,在面對已經失控的政府機器面前,就是想看到反修例人士都被打死。心裏那麼惡毒的希望別人去死,還打著和平的旗子,批判一家人坐在家裡討論反修例運動的種種,先看看自己心裡的惡毒和由惡毒而生的得意有沒有辦法消除吧,整個人從腦袋到心都壞掉。

  40. @ErikTAN 不是香港在培養任何人對大陸的仇視,而是過去十幾年,大陸的政黨沒有讓大陸成為一個可愛的地方。

  41. 這些小朋友比某些大人成熟清醒多了

  42. 加油! 無論對錯成敗,他們必將成為更健壯的大人。我也欣賞報導中他們受到各種上而下的教育方式,我若有這樣的孩子恐怕會吵起來,但終究慶幸我有個會與我相辯的孩子。

  43. 加油,去成为更好的人类。

  44. “有些人游行完了就去喝喜茶。”朗的同学说。
    “我从来不喝喜茶。”朗立刻澄清。
    所以搞了半天香港下一代的希望就是从培养对大陆的仇视开始的咯?说好的批判精神呢?
    白灵家的教育也是,打着多元理性公正的旗子,批判着中共的单一价值观宣传,但实际上也只是在无差别的为暴力辩护。

  45. 十五六岁就“扛枪”???

  46. 十五六岁???

  47. 回想自己的15-6歲的暑假,只能慨歎自己當年幼稚,更慨歎Why is this necessary?

  48. 感动的是即便家人有一些意见分歧,他们仍能坐下来用家庭会议的方式来共同成长。

  49. 十五六岁 三观真的成熟了吗 我现在回想我十五六岁的一些行为真的感觉很幼稚

  50. 看到家庭成员一起讨论这次社运,真的不容易。面对不同立场,不同观点的亲人,朋友,有时候真是连”有话好好说”都很难做到。

  51. 感动 不知道这脆弱又珍贵的氛围可以维持多久 悲剧就在于美好事物的毁灭

  52. 看到他們,真正看到香港的未來與希望。
    不論結局如何,只要他們還在,只要這種思想與反思繼續存在,香港就不會滅亡。

  53. 很棒的報導,在台灣中學生還很少參與社運場合,即使想參加收到家庭的箝制力量也比文中的家庭都要大。
    另外白靈的照片註解和最末段都寫成「百」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