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南与蔡炎培,二十多年前我们就并称他们为“昆爷”、“蔡爷”。蔡爷仙游顷刻(蔡炎培逝于9月6日),而昆爷和我,谁也想不到今年会在台湾淡水一隅对啡闲话。也想不到身外疫情滔滔,更想不到家乡已抛诸脑后,我们一起成为东西南北人。
这一天,我们说了在香港认识二十多年加起来都没有说过的那么多话。
作为诗人,前辈昆南的诗歌很能代表香港过去大半个世纪里的孤傲一面。他的书写关注点从早期对世界局势、历史的宏大叙事,到新世纪书写《旺角怨曲》等对同命困顿青年的感性演示,从一而终的是坚持文白词句的凝聚糅合,善于嫁接文言。无论是家国情怀、命运诅咒还是情欲绽放,他的力比多以古奥形式出现,因此制造出张力与诡异的同在。
而无论诗还是小说,昆南的下半身写作与年轻一两代的不同,他总是灵欲交缠,灵不离欲,欲不忘灵,时有挣扎,更多的是飞升,永结无情游。还有的是写情欲与历史政治相交缠,无论写九一一、写六四,都有此招,而写情欲时亦偶尔来几句时事影射,亦妙。但他的情欲文字归根即使古典,也是古典里面最惊人的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