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深度

他是五十年前出海的港商,曾在加纳经营最大纺织厂

七十年代,“香港制造”远赴非洲开拓市场,一度赚得盆满钵满,如今又在“中国制造”和当地条件制约的双重挤压下偃旗息鼓。

加纳纺织公司生产厂房已停止运营,库房被重整成物流货仓,这是这间工厂目前的唯一业务。年过78岁的广良宇踱步到一台印花机前,不无惋惜。

加纳纺织公司生产厂房已停止运营,库房被重整成物流货仓,这是这间工厂目前的唯一业务。年过78岁的广良宇踱步到一台印花机前,不无惋惜。摄影:张子竹

特约撰稿人 张子竹 发自加纳

刊登于 2018-05-31

打开一扇带有锈迹的铁门,昏黄的厂房内毫无生气,木材、钢片散落一地。各种器械早已落满灰尘,几十卷不同印花图样的滚筒静置一旁。“这些机器还没坏的”,广良宇踱步到一台印花机前,不无惋惜。虽已年过78岁,他显得精神矍铄,脚步也毫无迟缓。

曾经生意兴隆的时候,仅这一个印花车间就容纳了四百多工人,一个月能印100多万码布(1码约为0.9米)。而这里只是加纳纺织公司(Ghana Textile Manufacturing Company Limited, 下称“GTMC”)冷清的一角。七十年代,GTMC是加纳规模最大的纺织厂之一,业务涵盖织布、染布、印花,鼎盛时期雇有超过三千工人。如今,生产厂房已停止运营,只有小偷会偶尔光顾,库房被重整成物流货仓,这是这间工厂目前的唯一业务。

“这很可惜了。开这样一个厂不容易。”广良宇感慨。算起来,据他首次踏足加纳已有近五十年。他生于上海,在政治运动的动荡中南下香港,至今讲起粤语仍不时夹杂乡音。广良宇最初随家人的纺织生意来到加纳,在七十年代生意风生水起之际,他奔赴美国接受高等教育,又在加纳遭遇经济低谷时回到这片土地,见证兴衰过后的物是人非。这样不凡的人生履历,不止折射加纳纺织制造业的大起大落,也将异乡人在大时代的沉浮娓娓道来。

再苦都要往外走

广良宇生于四十年代,来自上海一个商人家庭。因家庭成分不好,他记忆中的上海生活“精神压力很大”,说错做错都会担心政治后果。“生活苦还是其次,你觉得没有安全感,你害怕。”早在青少年时代,“再苦都要往外走”的念头已深植广良宇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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